第443章 谁在推? 热度这么高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肉包打狗字数:2485更新时间:25/09/08 09:08:13
    寒国卫慢慢扶正眼镜,眯眼盯着曲线。

    他拇指蹭着下巴的胡茬,眉头一点点锁紧。

    “谁在推?宣传口组织的?还是大V带的?”

    “都不是。”

    “纯民间自发。起因是昨晚星辉娱乐的晚会。”

    “您知道秦墨吧?”

    “他刚跟公司解约,据说后台还闹了一场,差点上热搜。”

    寒国卫点头。

    “秦墨?那个不肯低头的年轻歌手。合约纠纷闹得挺凶。”

    张语速加快,眼里发亮。

    “对!他原定压轴,临场被换。”

    “公司换了个新人,唱了首叫《天地龙鳞》的原创。”

    “这歌真得听。”

    “词不浮,调不飘,一股子肃穆劲儿直冲脑门。”

    “现在全网炸了,微博,抖音,B站,前五全被这歌包了。”

    寒国卫往前一倾,一掌拍在桌上。

    “可每年都有主旋律节目,怎么偏偏这首炸了?”

    张挠了挠头。

    “说不准。”

    “可能是秦墨被雪藏的事惹了众怒,觉得公司压人,干脆捧这首替补。”

    “不过,这首歌本身,确实硬。不是喊口号,是往人心里钻。”

    寒国卫没说话,掏出手机,点开一段模糊的现场视频。

    嘈杂的人声里,前奏低沉地压进来,像远处传来的战鼓。

    然后,歌声炸起。

    浑厚,高亢,撕开喧嚣直刺耳膜。

    【东方辽阔的黄土地】

    【山水里泼墨抹去】

    【只见嶙峋的华夏骨气】

    词如刻刀,句句凿进骨头。

    那声音像是从肺腑里扯出来的。

    一下把寒国卫钉在原地。

    他指尖僵住。

    眼前忽然浮现出祖父的身影。

    那个总在屋檐下晒太阳,驼背,少言的老人。

    没人知道,他曾是潜伏敌后的地下工作者。

    功勋被封存在一枚旧勋章里,藏在樟木箱底。

    墓碑上只有化名,一生未曾正名。

    小时候父亲讲的碎片,他听了一辈子。

    每次路过烈士陵园,看到那些刻着名字的碑,心里总像被什么硌着。

    此刻,这首歌像一把钥匙,拧开了那扇锈死的门。

    他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取下眼镜,衣角狠狠擦了眼角。

    “好啊,真是好。”

    “咱们这代人,就缺这么个声音。现在网上什么反应?”

    张调出数据面板。

    “全网刷正向!”

    “主流媒体跟评,民间做MV。”

    “有账号跳出来骂煽情,绑架艺术,转眼被骂到销号,屁都不敢放。”

    寒国卫缓缓点头,嘴角终于松开一点。

    “群众不傻。”

    话刚落,角落的电话骤然响起。

    张一个箭步接起,表情立刻绷紧,笔在纸上沙沙记录,背脊挺直。

    放下电话。

    他转身,声音压得低。

    “上面来了指示,趁这热度搞一轮集中宣传。”

    “要我们立刻收舆情,整评论,筛案例,明早交报告。”

    寒国卫望着屏幕,没说话,只是慢慢握紧了拳。

    直到天光微亮。

    周轩还不知道那首《天地龙鳞》已在网络炸开。

    锅铲碰着铁锅,叮当响个不停。

    油星子跳进稀饭锅里,咕嘟一声冒了个泡。

    窗帘缝里漏进一线阳光,斜斜地切在地板上。

    他翻了个身,手撑到床沿,慢慢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沉。

    门没关严,厨房的动静钻进来。

    他趿着拖鞋走到客厅。

    看见周杰风系着围裙,正在煎蛋。

    金黄的蛋边焦了,香味满屋打转。

    “这身行头,还行吧?”

    周杰风侧身一转,西装笔挺,领带打得齐整,头发吹得一丝不乱。

    像刚从画报里走出来。

    周轩靠在门边,领口歪着,揉了揉眼睛。

    “挺精神。面试?”

    “凤凰台。”

    他声音一提,眼睛发亮,“播音主持,正式编。”

    “你去,肯定成。”

    周轩抬了下手,没太多话。

    但,语气是实的。

    两人同届,不同专业。

    周轩学声乐,周杰风学主持。

    毕业后,一个唱,一个说,全卡在门槛外。

    周轩回屋,洗了把脸,换上浅蓝衬衫和黑裤。

    对着墙角那面边角起雾的镜子理了理头发。

    然后站定,脚分开与肩宽,手叉腰,闭眼,吸气。

    “嗯——”

    声音从腹腔升上来,低而稳。

    一遍一遍。

    他校准每个音的走向,不让它偏,不让它断。

    声音这东西,和肌肉一样,得练。

    昨晚唱到最高处,忽然松了。

    声音没再堵在喉咙里,而是浮上去,从颅腔震出来。

    轻,但有劲。

    他唱完还愣在台上,心跳比鼓点还快。

    可那一下是运气,不是本事。

    他得把它变成习惯。

    练声和修行差不多,靠的是重复,靠的是死磕。

    早练声,下午录样带,晚上听录音,周末跑演出。

    把歌喉也捡起来。

    他不信天赋,信时间。

    不信灵感,信纪律。

    头声是钥匙。

    所有专业歌手都想摸到这道门。

    那种声音不是喊出来的,是从脑壳里透出来的。

    清亮,不费力,能在喧闹的厅堂里直插进人耳朵。

    昨晚唱到副歌,他忽然就碰到了,像有股气从眉心往上顶。

    声音跟着飘上去,稳稳落定。

    台下几个人抬头,眼神变了。

    他现在要找回它。

    站稳,肩松,气沉。

    喉头压着,不抬,不憋。

    他开口。

    “呃——”

    第一声,薄。

    再来。

    “呃——”

    高了一点,声带绷紧。

    额角沁汗。

    “呃——”

    突然,眉心一跳,鼻梁发麻,那声音“嗡”地一下,卡进头里。

    有了!

    它不再是挤出来的,而是“坐”在高处。

    假声飘,头声扎。

    高音省力,音质不垮,能撑住,不断。

    练法不玄,就一句话。

    把声音挂在额头,不降,不压,反复“呃”出去。

    这叫高位安放,像把声音轻轻顶在头顶,让它自己流。

    他一遍一遍来。

    汗从太阳穴滑下,滴在地板上。

    嗓子发干,但他没停。

    房门突然被撞开,哐的一声。

    周杰风冲进来,头发乱得像被风刮过。

    嘴里嚼着饼干,含混地笑。

    “叫魂呢?饿了就吃,别练成修士。”

    他把包甩上床,饼干渣掉了一床。

    瞥见周轩站那儿,还在“呃”,笑得更狠。

    “你这‘呃’一早上,我都以为你要飞升了。”

    周轩没吭声,手指在节拍器上停顿了一下,关了。

    汗顺着鬓角滑下来。

    他抹了一把,眼神有点空,像被什么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