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文臣他人设崩坏25

类别:女生频道 作者:佛系叽歪字数:2250更新时间:25/09/17 02:54:05
    因明早便是大婚之日,何绮音将二人安顿好后便回房了。

    寅时初刻,青黛独自推开院门,直奔城门口包子铺去。

    从睡眼惺忪、差点吓尿的松哥口中问到齐璋下落后,青黛又马不停蹄赶去城外草屋,齐璋目前的住所。

    她才靠近窗台,忽见旁边已搁着一包尚带热气的烧饼。

    青黛耳尖轻动,当即旋身抽剑,直逼树丛中的灰影。

    铮——!

    两柄长剑剧烈相撞,迸出火星。

    青黛面不改色,剑刃压着对面兵刃悍然下劈,猛地凑近灰影面容。

    果然是……林佑璋。

    比三年前更疲惫、沧桑的脸。

    青黛浅笑:“前辈,好久不见。”

    林佑璋攥剑的手指吃力地发颤,他冷笑:“你的本事见长。”

    青黛瞥了眼远处的小屋,问:“前辈与那位前县令之子是什么关系?或者我该问……”

    “你与兴州前县令齐宾是何关系?”

    林佑璋手腕急转,挑开压制,剑锋直直刺向青黛心口。后者从容侧身,举剑斜挡,架住杀招。

    青黛轻飘飘:“兴州后山,我去过。”

    林佑璋后退几步。

    “你大费周章,以杨珍藏宝图为引,将江湖中人诓去兴州后山,是想做是什么?”

    “这世间真有那所谓的杨珍藏宝图么?”

    她声线渐沉,似有戏谑之感,“那处可是首辅大人所有。”

    “首辅……所有?”林佑璋将剑柄捏得嘎吱作响,青黛就算看不清,也能听出男人如今正死死地压抑着他内心的恨意和怒气。

    青黛叹,语气倒缓和了许多:“前辈,你既主动告知我兴州藏宝地,便应是存了让我插手的心思。晚辈愚钝,也不愿费心猜来猜去。”

    “若当真信我,便该和盘托出。”

    林佑璋隐在暗处,没有吭声。

    “好。”青黛收剑抱拳,“晚辈无念染指首辅大人家的私产,我今日天一亮就打道回府。”

    “……站住。”

    林佑璋终于舍得出声了,他倒不急着陈情,只讽笑道:“今日能在兴州见你,真叫人意外。”

    他抬眼,“你果然和三年前一样,是个不怕死的。”

    青黛粲然一笑:“不。晚辈怕死。”

    她啊了一声,双手捂起耳朵,“如果真是要掉脑袋的事,那晚辈不听了,晚辈先走一步。”

    “站住!”林佑璋扬声,“是!杨珍手上压根没有什么藏宝图,那不过是我刻意传出去的假消息罢了。”

    “首辅私产?可笑!”林佑璋道,“那是他吕成茂贪腐几十年的铁证!”

    “好一座牢不可破的金山!”

    果真不存在什么杨珍藏宝图!难怪江湖中人千方百计都找寻不到。青黛放下手,往前走了半步:“所以,前县令齐宾之死……?”

    “是!”林佑璋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每一声笑都像撕裂了肺腑,“他想上奏啊,可县令的一道折子递到御前,需要经历多少道鬼门关?”

    “先遭知府衙门压印,再被察使司借‘查核不实’驳回数次。即使侥幸再往上送入通政司,他们亦可随便寻个由头拖延不送。”

    “若真千辛万苦抵送皇城,这道折子还需转内阁票拟,阁老们一句‘查无实据’的批示,此事便又轻易揭过了!”

    “这道呕心沥血的折子,齐宾递了三年。”林佑璋惨笑,“那些年他心力交瘁,已别无他法,只能祈求上苍开眼。”

    “到最后,那封字字泣血的奏折距离御前只剩一步之遥时,就摆在司礼监的朱案上。”

    “如此,掌印太监朱笔一批,只道‘不宜呈上’,便又被压入废纸堆!”

    林佑璋望向小草屋,嗓音粗粝:“这天底下……有谁敢得罪吕成茂?又有谁得罪得起吕成茂!”

    天还没亮,远处草屋探出一个瘦小身影。他踮脚摸到窗台烧饼,四处张望良久,没见到人,才失望地将饼揣入怀中。

    他熟练背起院中麻绳,又将柴刀别在腰间,在灰蓝天色中逐渐走远,小小一个,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青黛收回视线:“总会有的。”

    林佑璋不置可否地冷笑。

    “杨珍呢?他为何而死?”青黛问。

    “我杀了。”林佑璋说,“三年前我不是亲口认了么?你不信?那又何必站在这听我说这么多!”

    青黛垂眼,指尖沿着剑柄一路往上,直至摸到那青玉珠剑穗,“我只是觉得,像齐大人那样清白正直之人教出来的儿子,不会做那种事。”

    “齐家大公子?”

    “……”林佑璋攥拳,冷冷道:“哪种事?杨珍从商不仁,我杀他是替天行道。”

    青黛抬眸看他,直白道:“前几日我进入兴州后就发觉了,此处多了许多江湖人士。是你将兴州宝藏的事传出去了?”

    “将他们聚集在兴州,你想做什么?”

    “造反?”

    “你也觉得他们像饿虎扑食吗?”耗了三年,林佑璋也等不下去了,他伸手奋力一指,“不是我想做!那座金山里可装了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有心者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天边传来爆竹声炸破寂静,锣鼓声震响,整个兴州奏起了喜乐。

    “今日是韩县令家长子大婚。”林佑璋走出树丛,面无表情地凝视天际,“真是个好日子。”

    青黛骤然握剑:“前辈,朝廷重兵不好对付。若他们派兵强压下了这场动乱,你以为在皇城能听见什么不利于首辅的动静吗?”

    “我明白你的本意是捅破兴州背后的金山,可……”

    她吸了一口气,沉声:“这与齐大人递上去的奏折何其相似?不同的是,这道折子,会害死更多人。”

    “任由吕成茂搜刮民脂民膏,才真的会害死更多人!峦山的老弱妇孺就摆在你眼前!”

    林佑璋最后回首看了她一眼:“若不想惹麻烦,你就即刻出城。”

    他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朦胧晨雾之中。

    青黛怔愣。

    腰间的青玉珠就那么静静垂着。

    忽然,剑穗一荡,她提剑往城中走。

    心绪复杂地走了许久,到城门口包子铺前,青黛瞥见了个熟悉身影。

    那人身长玉立,怀中揣着油纸包,正腾腾渗出白生生的热气。望见青黛,他的笑意漫到上眉梢。

    “瑄……”出门在外,青黛紧巴巴扬唇笑了笑,又改了口,“……阿稷哥哥,你怎么…?”

    “……”魏子稷漆黑平和的视线静静在她脸上扫过,片刻后垂眼故作失落,“方才不见你,还以为阿青要丢下我这累赘去独自闯荡江湖了。”

    “哪有的事!”青黛从他怀里抢了个热包子,咬下一大口,恶狠狠道,“落不下你的!”

    “待会儿咱可能就要干票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