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订婚仪式，幼龙破壳

    龙石岛。

    龙山巍峨，火山口冒着滚滚烟气。

    “嘶嘎！”

    一条银灰色巨龙肆意翱翔，彷佛兜风一样绕着龙山转悠。

    巨龙——银翼

    阔别龙山许久，正在习惯适宜生存的火山环境。

    龙山山脚下，草叶嫩绿的东海岸。

    时至冬季，龙石岛温暖如春。

    “嘶嘎！”

    叙拉克斯趴伏在草坡上，歪着龙首俯瞰下方的活动。

    一群人围观，安静无声。

    篝火燃烧。

    一对银发身影面对面站着，彼此呼吸粗重。

    伊蒙身穿白底染红的麻衣，腰系羊毛编织的红绳，银金长发扎在脑后。

    在他的对面，是面容娇艳的雷妮拉。

    雷妮拉同款服饰，头戴一顶木质头冠，两鬓垂着金丝编制的流苏。

    她神情紧张，眼底倒影出伊蒙的俊美面庞，不自禁抿唇。

    “两支血脉，同出一源。”

    “幽幽火焰，阴影颂歌。”

    一名粗布麻衣的瓦雷利亚人教士位于两人身边，沉稳有力的念诵古瓦雷利亚语祝词。

    亦称，誓词。

    伊蒙手持黑曜石匕首，割破左手掌心。

    雷妮拉接过染血的黑曜石匕首，同样割破左手掌心。

    “两心同出，火烬余峰。”

    瓦雷利亚人教士面色肃穆，主持这场传统的古瓦雷利亚订婚仪式。

    本该是遵照安达尔人传统。

    伊蒙否定。

    不是瓦雷利亚血统便罢。

    身负瓦雷利亚血统的雷妮拉与兰娜尔，订婚乃至婚礼，理当以传统的古瓦雷利亚仪式举办。

    外围人群，王公大臣们听不懂高等瓦雷利亚语，本能的保持安静。

    韦赛里斯站在人前，眼中满是喜悦欣慰。

    “这一幕，我彷佛看到了古瓦雷利亚重现，看到了群龙共舞的盛况。”

    韦赛里斯深吸一口气。

    此时此刻，没什么比人群中的那对新人，在他心目中价值更高。

    阿莉森搀扶他的手，笑容不真诚，甚至十分勉强。

    心里五味杂陈。

    “明日诺于杯中，天上群星为证。”

    “誓言穿越时间，黑夜白日不休。”

    “……”

    誓词念诵下，仪式一步一步完成。

    伊蒙望着眼前的人，伸出流血的左手。

    雷妮拉眼含秋水，左手予以相握。

    不同于成婚的仪式，订婚仪式缺少唇瓣血与额头血字。

    双手相握，代表婚约签订。

    瓦雷利亚人教士递来一杯酒，杯身由黑钢铸就。

    两人一人一半，象征财富地位名誉，一切共享。

    “赞美！”

    瓦雷利亚人教士郑重其事，先后用所有语种重复一遍。

    啪啪啪！

    参与的贵族领主们终于听懂，恍然如梦的鼓掌。

    “我的未婚妻。”

    伊蒙嘴角上扬，轻声问候。

    “我的未婚夫。”

    雷妮拉含情脉脉，心中甜如蜜。

    到此，仪式完成大半。

    “雷妮拉！”

    韦赛里斯再也忍不住，扑上来搂住女儿和伊蒙。

    他盼望这一天太久了。

    亡妻艾玛看到，相信也会满意，原谅一丝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父亲。”

    雷妮拉受到感染，不自禁眼眶泛红。

    “好好的，都好好的。”

    韦赛里斯抱了一会马上松开，拍着两人的肩膀，不断点头再点头。

    “陛下。”

    首相莱昂诺上前，搀扶住情绪激动的国王。

    韦赛里斯又看了女儿一眼，依依不舍的回过头。

    伊蒙会心一笑。

    目光微斜，落在莱昂诺宽厚的后背。

    心中一叹，暗道算个好人。

    不过是大事糊涂的老好人。

    两天前，斯壮家族的两个儿子一同入狱。

    原因简单。

    哈尔温在丝绸街的妓院宿醉，在部下与妓女的撺掇下，口无遮拦。

    称雷妮拉与伊蒙偷尝禁果。

    以婚前失贞这一点，像是抓住妻子偷情一样痛批。

    前嘴说完，随后被人举报到红堡。

    史蒂夫爵士率队抓捕，把大放厥词的哈尔温抓了人赃俱获。

    举报人正是拉里斯。

    而在其后，一封举报拉里斯折磨犯人取乐的匿名信送到红堡。

    莱昂诺还没从长子事发的惊愕中回神。

    第二封匿名信送到。

    戳穿蛊惑+陷害哈尔温的人，正是蓄谋已久的拉里斯。

    拉里斯还在阁楼里窃喜兄长被捕。

    御林铁卫撞开房门，将他当场拿下。

    莱昂诺的两个儿子全部落网。

    “庆幸大伯是个仁慈的国王吧。”

    伊蒙牵起雷妮拉的手，不去多想琐事。

    仪式，还没完。

    轰——

    忽然，浓郁的云层被撕破，冲出一条庞大如山岳的成年巨龙。

    头角峥嵘的龙首威严霸气，浑身鳞片宛若青铜铸就，一双岩石似的宽大双翼遮天蔽日。

    “嘶嘎——”

    沃米索尔狂傲无比，一声咆哮宛若惊雷炸响。

    伊蒙与雷妮拉并肩走出人群。

    “嘶嘎！”

    叙拉克斯缓缓爬来，匍匐在驾驭者身前。

    下一刻。

    沃米索尔收拢双翼，将草地踩出两个深坑。

    “去吧。”

    伊蒙笑着松手。

    雷妮拉轻“嗯”一声，登上叙拉克斯的龙背。

    一场传统的古瓦雷利亚婚礼，没有两条龙翱翔是不受到祝福的。

    订婚与婚礼略有不同。

    没有洞房的环节，而是驭龙狂舞。

    随缘的，想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

    伊蒙怀抱两颗龙蛋，一青灰一灰黑，爬上龙背扯动鞍绳。

    “嘶嘎——”

    沃米索尔双翼一震，庞大身躯拔地而起。

    “翱翔！”

    雷妮拉怀抱三枚龙蛋，一绿一土褐一紫，驾驭叙拉克斯飞上高空。

    一共五枚龙蛋。

    皆是叙拉克斯回到龙石岛，产出的第一窝龙蛋。

    在一众贵族领主的眺望下，两条巨龙纠缠盘旋，偶尔喷吐龙焰尽兴。

    乍一看，彷佛龙之舞。

    一盏茶功夫。

    两条巨龙穿梭入云层，消失在视线之中。

    ……

    大中午，太阳攀升到最高点。

    龙山山脚下。

    西侧山脉，一处坎坷不平的荒芜沙土地。

    “吼！”

    沃米索尔趴在干裂岩石上，狰狞龙吻撕扯一只焦黑绵羊。

    叙拉克斯离的远远的。

    竖瞳紧紧盯着，馋的直流龙涎。

    笃！笃！笃！

    两条龙中间的区域，荒芜沙土开辟出一块农田。

    伊蒙挥着锄头，认真打碎干成块的土疙瘩。

    挖出软黏黏的蚯蚓，珍惜的丢回地里。

    放眼一观。

    身下是一块郁郁葱葱的嫩绿麦田，四四方方足有一亩地。

    “怎么样？”

    伊蒙笑呵呵，看着麦田充满喜色。

    “辛苦了。”

    雷妮拉拿着一块手帕，替他擦拭额头细汗。

    像个体贴的贤淑妻子。

    “这块麦田，你自己知道就好，先不要说出去。”

    伊蒙叮嘱。

    在他的脚下，一株黄橙橙的麦苗竖的笔直。

    一缕微风吹刮，麦苗一摇一晃。

    这一株麦苗，彷佛整片麦田的灵性。

    取名为“金毛狗”的灵性植物。

    种植的区域内，影响同类作物快速生长。

    时间一长，还会同化同类作物。

    说白了。

    一株能获取+1魔力精粹的麦子，让附近的普通麦子变的不普通。

    具体功效未知。

    最低最低，会有养护身体的益处。

    “一株黄玉麦，能影响一亩地。”

    伊蒙嗓音温润，带着雷妮拉走在麦田边缘。

    龙石岛是肥力小的沙土地，亩产大概在300斤~400斤。

    有黄玉麦的影响，产量肯定翻倍。

    估计在700斤左右。

    700斤粮食，搭配其他食物，一个人吃一年都吃不完。

    这株黄玉麦送给雷妮拉当聘礼，够她自己的吃用。

    “伊蒙~”

    雷妮拉抚摸眼前人的脸庞，十分动情。

    “打住，咱俩谁跟谁啊。”伊蒙一本正经。

    雷妮拉扑哧一笑。

    “记得勤来观察，往后都是你的隐形资产。”

    伊蒙怕她不重视。

    灵性植物很稀有的。

    就算是古瓦雷利亚的龙王们，也不见得每个家族都有。

    更何况是作物类的灵性植物。

    简直是宝藏！

    “放心。”

    雷妮拉拍着胸脯，红白衣襟很紧，显得鼓鼓囊囊。

    伊蒙多瞅了一眼。

    服饰好看。

    古瓦雷利亚的龙王们，审美没毛病。

    两人手牵手，走向叙拉克斯。

    伊蒙思绪飘飞。

    除了龙石岛这株黄玉麦，河谷镇还剩下四株。

    谷地的黑土地肥力充足，亩产平均700斤~800斤不等。

    黄玉麦影响下，起步1000斤都有可能。

    自家人够吃的情况下。

    还能送给大伯和阿莉森一部分。

    “伊蒙，快看！”

    雷妮拉突然拉住他。

    伊蒙思绪回归，顺着葱白指向看去。

    叙拉克斯侧伏在地，露出黄玉色鳞片覆盖的肚皮。

    五枚龙蛋放置，紧紧围成圈。

    咔咔！

    其中一枚龙蛋表壳出现裂纹，轻轻晃动两下。

    “是龙蛋，要孵化了。”

    雷妮拉认真无比，轻手轻脚的靠近蹲下。

    伊蒙有样学样，凑到一窝龙蛋边上。

    “嘶嘎？”

    叙拉克斯歪过龙首，竖瞳对他满满的嫌弃。

    往人家肚皮凑什么凑。

    真想给他一翅膀。

    咔咔！

    龙蛋晃动越发激烈，表壳裂纹逐渐蔓延。

    “伊蒙，快。你凑近一点。”

    雷妮拉眸中喜悦一闪而逝。

    伊蒙盘腿坐下，直接手捧龙蛋。

    这就在这。

    龙蛋破开一个洞，钻出一颗小巧龙首。

    “嘶嘎~~”

    幼龙抻长脖颈，发出初生的第一声嘶鸣。

    伊蒙怔了征，高高举起龙蛋。

    “吼！”

    叙拉克斯爬起身，侧首打量交换的小东西。

    庞大龙躯闪开，太阳光芒照下。

    伊蒙扬起笑容，望着慢吞吞爬出蛋壳的幼龙。

    一人一龙彷佛打上一层神圣的光晕。

    ……

    黄昏。

    石鼓楼，大厅。

    韦赛里斯端坐王座，面容威严，散发尊贵的气质。

    哈罗德爵士在旁，声音洪亮：

    “册封，坦格利安家族的伊蒙……”

    话毕，伊蒙搂着幼龙，向大伯行礼致谢。

    事先谈好的。

    封他为谷地亲王兼东境守护、峡谷守护者，成为谷地实至名归的统治者。

    此外，封他为摄政王兼全境守护者。

    摄政的亲王，简称摄政王。

    伊蒙微微一叹，瞥向王座下首的首相莱昂诺。

    他本不想担任摄政王。

    然而，

    莱昂诺低着头，胖胖脸庞愁眉不展。

    国王宽宥。

    原谅长子哈尔温的酒后失言，卸任其都城守备队司令的职务，遣回赫伦堡继承家业。

    次子拉里斯也被卸任，留在君临，待在他身边。

    陷害自己的哥哥，回赫伦堡怕是要被活撕了。

    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唉！”

    莱昂诺暗自叹息，想到了救子的债务。

    他疯狂恳求伊蒙亲王担任摄政王，并举荐其为兼领全境守护者的头衔。

    动员斯壮家族的成员，召集麾下封臣、骑士。

    加入新组建的王家海军，填补了五百人的空缺。

    额外，捐赠了一大笔足够修缮赫伦堡的资金。

    “唉！”

    伊蒙偷偷叹息，想到了当摄政王的条件。

    占领谷地的事既往不咎，拥有极高的自主权。

    神眼湖畔割了一大块土地。

    以雷妮拉陪嫁的名义，动工建造一座亲王行宫。

    另外，赠送了他一笔足够打造一支两千人舰队的巨款。

    “这谁能拒绝啊？”

    伊蒙又叹了一口气。

    雷妮拉横了他一眼，鄙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前还说她不好。

    娶了她，陪嫁可是一个王国。

    这口软饭算你吃着了。

    “好了，咱们是不分彼此的一家人了。”

    韦赛里斯打断两人眼神交流。

    他看向伊蒙手里的幼龙。

    浮现笑容：“你们今天订婚，这个小家伙破壳，它的出世象征祥瑞。”

    有吗？

    伊蒙笑着，打量怀里这条青灰色的幼龙。

    小巧灵动，还不如一只家猫大。

    浑身浅青灰色的细小鳞片，翼膜呈淡红色，额头没有明显的犄角。

    外形是正常的雄壮，宽大翅膀与有力后足。

    可以预见。

    这条幼龙长大后，或许会与瓦格哈尔有几分相似，都是比较秃的龙。

    不过鳞片和翼膜眼色很鲜艳。

    青灰配猩红，一定很好看。

    “它是你们两个带回来的，给它起一个名字。”

    韦赛里斯提出。

    “阿拉克斯。”

    “沃玛克斯。”

    伊蒙与雷妮拉同时开口。

    韦赛里斯愣了一下，问道：“听你们谁的？”

    “沃玛克斯。”

    “阿拉克斯。”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韦赛里斯一脸无奈。

    两人对视一眼。

    雷妮拉扭过头，放弃

    “阿拉克斯。”

    伊蒙获得命名权。

    叙拉克斯的第一窝龙蛋孵化，又是熟悉的鳞片翼膜眼色。

    肯定是阿拉克斯。

    不是拾人牙慧，而是原世界三个斯壮私生子的龙，名字都很有讲究。

    叙拉克斯是古瓦雷利亚信仰中，丰饶女神的名讳。

    丰饶女神属于上位神，拥有三位属神。

    启迪与音乐之神——沃玛克斯

    战争与保护之神——阿拉克斯

    行走大地的神——泰雷克修

    龙使用古瓦雷利亚神灵的名讳命名，冥冥中都有深意。

    叙拉克斯的丰饶，成名战皆在水上的科拉克休。

    以及，血龙狂舞陨落的第一条龙。

    代表战争的阿拉克斯。

    韦赛里斯听到幼龙的名字，微微蹙眉，想到烦恼的事。

    “咱们该回去了。”

    阿莉森看了眼天色，想回房休息。

    看着一脸幸福的雷妮拉。

    她心里不舒服。

    “好，你也辛苦一天。”

    韦赛里斯笑了笑，看得见妻子的付出。

    两人走后。

    雷妮拉去叫人，将幼龙阿拉克斯交给豢龙人。

    伊蒙望着窗外的黑水湾，眼神如海深邃。

    海蛇自封泰洛西大君。

    大战一触即发。

    乔汉娜来信，黑玫瑰集的商贩把生意做到了君临。

    下一步，往三女国扩散。

    “不能急，要有耐心。”

    伊蒙告诫自己。

    前任泰洛西大君不会善罢甘休。

    等战争打起来，才是最佳的入场时机。

    “莱昂诺大人，三女国有什么消息吗？”

    伊蒙转过身，悠闲自如。

    “里斯内斗的厉害，听说又死了几位总督。”

    “密尔加派了兵力，似乎要攻击泰洛西。”

    莱昂诺说出一些不关紧要的情报：

    “泰洛西的雇佣兵四处劫掠，听说塔斯岛的暮之星已经向风息堡求援。”

    伊蒙仔细聆听，当作战局参考。

    做个决定。

    等三个月后，再考虑出兵。

    先熬一熬海蛇那个老家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