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米拉西斯的头骨

    时间缓缓流逝。

    百废待兴的河谷地，逐渐步入正轨。

    伊蒙身为亲王，自然要以身作则。

    每天轮流指挥三条龙，烧制一批石灰。

    领民们有了盼头，干活也很卖力。

    一千六百余人，分成三批担任不同工种。

    有驴车与驽马的缘故，采石与挖煤都能节省大量人力，从绿岭与渡鸦岭往内运输。

    时间一晃，来到六月中旬。

    ……

    这一日。

    符石城的三千青壮与全体领民，共同聚集在高山脚下的开阔空地。

    历经一个半月，地基从边长半公里扩建为南北宽八百米、东西长一千二百米。

    其中有余长，用来码放建筑材料。

    材质转为石灰掺细沙与粘土，加深为六米厚。

    不是不能再深，而是下面是岩层。

    “诸位，今日亲王宫殿正式开工，共邀大家见证这段时间的辛勤成果！”

    伊蒙笑意吟吟，站在一座祭坛前方。

    近六千人的目光，全都在亲王殿下与祭坛上打转。

    有人目瞪口呆，身体都微微颤栗。

    祭坛上蒙着一层红布，但轮廓初具雏形。

    “亲王宫殿的建筑，代表坦格利安家族的延续，本王将在河谷地世代供奉一位开国勋臣。”

    伊蒙扫视一遍全场，猛然扯开红色幕布。

    霎时间。

    一颗漆黑发亮，散发金属光泽的巨龙头骨露面，巍峨屹立在阳光之下。

    巨龙头骨足有一座房屋大小。

    头顶一双向后弯曲龙角，空洞眼眶狭长，粗壮龙齿整齐排列。

    透过此刻的漆黑头骨，似乎都能预见曾经的华美外形。

    正是坦格利安王朝的开国三龙之一。

    初代巨龙，米拉西斯的头骨。

    “七层地狱啊！”

    “是巨龙的……”

    河谷地人见惯了巨龙，还是头一次见到巨龙头骨。

    看到米拉西斯的头骨，顿时惊的双膝酸软。

    雷娅夫人受邀到来，站在人群前方。

    看见儿子搬出一条老龙的头骨，脸色微变：“米拉西斯的头骨，国王真是舍得出来。”

    当然舍不得。

    是伊蒙悄悄搬的，大伯得知此事时已经搬上船了。

    “安静！”

    史蒂夫一声大喝，制止下面窃窃私语。

    领民们瞬间鸦雀无声，略带恐惧的望着巨龙头骨。

    对维斯特洛大陆的人来说，巨龙犹如天上的神灵，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一条巨龙的头骨，彷佛击破幻想的重锤。

    对此，伊蒙早有预料。

    为何多恩人不臣服，常年活跃在边疆地侵略？

    就因为他们曾经杀过一条龙，所以缺少敬畏。

    他为了减少影响，就连杀死贪食者的消息都有意隐瞒，对外只说杀死了一条残暴野龙。

    而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杀死了一条成年巨龙。

    那是自毁长城的愚蠢之举。

    不过，巨龙头骨与杀死一条龙是两种概念。

    “它生前的名字叫米拉西斯，以古瓦雷利亚的智慧之神命名，是与征服者一同开创坦格利安王朝的雄伟巨龙。”

    伊蒙目光坚定，双臂大大张开，虔诚道：“从今往后，河谷地将供奉它，得到龙魂的庇佑！”

    说罢，悄悄给白骑士使了个眼色。

    史蒂夫当机立断，抽出腰间长剑，单膝跪倒在祭坛前方。

    噗通！噗通！

    冈梭尔、威廉，远道而来的莱恩爵士，率领亲王营与一百五十名谷地骑士纷纷跪倒。

    伊蒙转过身，同样单膝下跪，抽出青铜长剑双手置于头顶。

    既然要演戏，那就得演全套。

    河谷地是一块新领地，倚靠利益能前进一时，总有疲软的时候。

    而想要调动人心，信仰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在场有人信仰七神、旧神，难以拧成一股绳。

    以上信仰不能为自己所用，伊蒙就自己创造一个信仰。

    没有名称、没有教团。

    只供奉一条开国巨龙的头骨，将巨龙的神性推上顶峰。

    类似人们崇拜先祖，期盼得到先祖庇佑。

    “智慧之神。”

    “开国巨龙的英魂庇佑……”

    “……”

    在场人无不震惊，对亲王殿下的话半信半疑，互相看着跪了下来。

    在他们眼中，坦格利安家族就是最接近神的“人”。

    一位能驾驭“神”的“人”说的话，本身可信度极高。

    “有意思。”

    雷娅夫人双手抱胸，丝毫没有跪下的想法。

    坦格利安是什么样子，她还能不清楚？

    睡都睡了，生都生了。

    也就那么回事。

    伊蒙眼角余光后瞥，暗道成功了一半。

    这时，祭坛后方走出两人。

    乔汉娜一身黑色蕾丝裙，将六具老旧的青铜盔甲挂在木棍上，立在祭坛左侧。

    慕昆学士手持青铜铲子，敲击祭坛右侧的一座泥土瓮。

    轰隆！

    一角破碎，熊熊火光冒出，滚落出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白腻石灰球。

    分别象征青铜与火焰。

    伊蒙见此情形，青铜长剑倒竖插在地上，大喝道：“新城开工！”

    手中动作不停，转出一张红色卡牌扣在地基上。

    【琼楼玉宇】：“卡牌效果激活，请为您的宫殿命名。”

    嗡！

    红色卡牌转瞬破碎，化作点点火红流萤，钻入面积开阔的坚实地基。

    下一秒。

    一股莫名波动以此为中心点向外扩散，似一波波涟漪柔和，隐约散发淡淡红晕。

    伊蒙距离最近，只感觉头脑清醒。

    一直蔓延整片地基所在。

    在场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涌现一股暖意，多日疲惫都消散不少。

    碍于效果太弱，并没往神秘方向去想。

    全当供奉“智慧之神”米拉西斯的头骨得到庇佑。

    “米拉西斯！”

    “……”

    有人双手合十，虔诚的叩拜。

    七神与旧神有没有神迹不知道，但活生生的巨龙就在身边。

    都是“神灵”，为何不供奉一个看得见不给摸的。

    “嘶嘎——”

    高山龙巢上，沃米索尔一跃而下，咆哮声响彻河谷地。

    银翼难得钻出龙巢，跟随伴侣一同翱翔。

    “嘶嘎！”

    长湖河畔，快要累垮的灰影仰起龙首，振奋的飞上高空。

    它当是发饭了。

    亲王殿下十分慷慨，为它干活奖励每天十条大鱼。

    轰——

    三条巨龙翱翔于空，不时喷吐一口龙焰，似在庆祝今日开工。

    在场人见了，更加坚定供奉“智慧之神”米拉西斯。

    此时，伊蒙陷入沉思。

    红色卡牌【琼楼玉宇】彻底激活，需要为宫殿起一个名字。

    “作为亲王宫殿，必须足够响亮。”

    伊蒙思索良久，想到发现河谷地时的喜悦，认真道：“就叫河谷城。”

    罗伊斯家族的符石城，艾林家族的鹰巢城。

    维斯特洛大陆上，“城”代指城堡。

    他的亲王宫殿命名为“河谷城”。

    待启用【铜墙铁壁】建筑外围城墙后，城市可以称为“河谷镇”。

    例如海鸥镇、旧镇的城市名称。

    祭拜很快结束，工匠搬运砖石动工。

    亲王营的老匠人恭敬询问：“殿下，您的王宫是何名称？”

    “河谷城。”伊蒙干脆道。

    老匠人咀嚼了一会，称赞道：“很好的名字，符合领地的特点。”

    词藻华丽并不加分，契合实际最重要。

    伊蒙笑着点头。

    老匠人递过一块青砖与灰铲，说道：“您是河谷城的主人，由您落下第一块基石。”

    “还有这种说法？”

    伊蒙觉得新奇，欣然接过两样东西。

    地基夯实坚固，垒砌位置用石灰标记出来，只需要按照线条做。

    伊蒙全神贯注。

    一铲子挖出白腻熟石灰混合物，甩手摔在地基上抹平。

    很好，起步顺利。

    伊蒙松了口气，拿起青砖落在熟石灰混合物上。

    稍一用力，按压充实。

    啪唧！

    手一滑，熟石灰混合物蹭出，连带摆放整齐的青砖歪了一个角。

    伊蒙：……

    惊恐脸！

    不应该是这样的！！

    老匠人愣了一下，安慰道：“殿下，第一块的任何位置都是诸神的旨意，您应当坦然接受，并心怀感激。”

    说着，捡起从亲王殿下手里滑落的灰铲，手法娴熟的垒砌青砖。

    正式开工，三千人一拥而上。

    搬砖的搬砖，倒泥灰的倒泥灰。

    有手艺的石匠与瓦匠操刀，沿着石灰线垒砌宫墙。

    好半天后。

    伊蒙捂着胸口，接受失误的现实。

    河谷城南北宽653米，东西长861米，占地约0.56平方公里。

    由三座主殿六座侧殿，以及两侧大大小小辅殿组成。

    依旧是一条中心线贯穿，从东面正门一路通道最后一座主殿。

    建筑风格采取亭台楼阁，类似自由贸易城邦的园林。

    色彩是青砖黛瓦，添红着绿。

    基石与地板相对淡雅庄重，铺设白色大理石。

    从图纸上来看，有些像白瓷盘上的花团锦簇。

    宫殿群外，还有一圈高耸城墙，起到御敌作用。

    如此大的工程，一块砖不算问题，

    可他刚刚落砖的宫殿，却是三大主殿正中，将来开会的王座大厅。

    “还是心好痛。”

    伊蒙低下头，不让人看见悲伤的表情。

    以后有人看到王座大厅的门角砖是歪的，解释不清啊。

    “亲王，有您的信鸦。”

    乔汉娜悄悄靠近。

    “谁的？”

    伊蒙缓了口气，拔出青铜长剑走下地基。

    别耽误人家施工。

    乔汉娜小碎步跟上，递过两封信：“一封是雷娅夫人刚才留下的，一封是兰娜尔小姐的。”

    “老妈她人走了？”

    伊蒙才反应过来，没看见老妈人影。

    乔汉娜道：“雷娅夫人吩咐，您不愿意和她沟通，就用写信的方式。”

    “我打赌，不是好事。”

    伊蒙突然牙疼。

    回头一瞥，三千人建筑一座主殿，转眼就垒砌出框架雏形。

    甚至，老匠人都搬出金丝楠木的梁木，比量起大殿的承重柱方位。

    卡牌提示的竣工时间为一年。

    看架势，很快就能住上一手缔造的河谷城。

    “信都给我。”

    心情好像做过山车，有了看信的勇气。

    这章有改动，宫殿名字改为“河谷城”，贴合维斯特洛大陆的风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