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死因

    在大燕燕城，夜幕如一块沉甸甸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座城市。冷霜和乐天在一间堆满卷宗的房间里，正全身心投入到府尹被杀案的调查中。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将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晃出诡异的形状。陈旧纸张散发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混合着淡淡的霉味，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过往案件的复杂与神秘。

    冷霜眉头紧蹙，神情专注而冷峻。她的手指如灵动的飞鸟，快速地在一本本卷宗间穿梭。每翻过一页，她的眼神便愈发锐利，仿佛要将纸张上的每一个字都看穿，从中挖掘出隐藏的真相。她心里十分清楚，这起府尹被杀案极为棘手，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容不得半点马虎。

    乐天看似随意地在房间里踱步，脚步轻盈却又沉稳。他的目光看似散漫，实则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定在一本卷宗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找到了！”他轻声说道，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

    冷霜迅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走到乐天身边。两人一同看向那本卷宗，线索逐渐指向了本地首富王家，家主王权及其子王富贵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乐天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曾见过王富贵，此人喜好流连青楼，我们不妨从他入手。”说着，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远处夜雨阁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宛如一只神秘的眼睛。“今晚，我们就夜探青楼夜雨阁。”

    听到“夜雨阁”三个字，冷霜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上次在夜雨阁，被那花魁调侃与乐天的关系，当时那种尴尬的感觉至今仍让她耿耿于怀。她轻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一定要去那里吗？”

    乐天似乎察觉到了冷霜的心思，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怎么，冷大捕头这是害怕了？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冷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害怕了！只是觉得这方法有些冒险。”话虽如此，但她也明白，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随后，两人开始讨论接近王富贵的方式。

    乐天摸着下巴，眼珠一转，提议道：“我们就伪装成客人和朋友，这样既能不引起怀疑，又能顺利接近他。”

    冷霜皱了皱眉头，有些抵触地说：“伪装成客人？这……会不会太不妥了？”

    她心里实在有些不情愿，自己身为捕快，平日里都是严肃认真地办案，这种伪装实在让她感觉别扭。

    乐天拍了拍冷霜的肩膀，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破案，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冷霜看了乐天一眼，见他一脸认真，心中的顾虑也减轻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那就试试。”

    于是，两人开始换装。乐天换上了一身花哨的锦袍，头戴一顶华丽的帽子，手中摇着一把折扇，刻意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笑了笑，还故意扭了扭身子，说道：“怎么样，冷霜，我这扮相，像不像个风流公子？”

    冷霜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女装，听到乐天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她穿上的这件淡雅女装，款式虽简单，却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精心梳理好发髻，又用一块轻薄的面纱遮住面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满是无奈。

    乐天走到冷霜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赞道：“又一次见冷大捕头换上女装，还是如此美丽动人。”

    听到这，冷霜不由得怀疑乐天之前的那句话的真假。

    乐天见到女装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冷霜那么好骗。心想以后要多骗冷霜穿女装，好大饱眼福。

    冷霜心里一阵烦躁，想起之前在夜雨阁的遭遇，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每次都这样，也不分个场合！”她觉得乐天总是这样，爱开玩笑，却从不考虑她的感受，这次夜探本就压力巨大，他还在这时候说这些话。

    乐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冷霜是因为之前的调侃心里有气，赶忙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这次任务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冷霜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少贫嘴，赶紧出发吧。”说罢，她率先走出了房间，踏入了那片神秘的夜色之中，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很快，乐天和冷霜伪装成嫖*客踏入夜雨阁，冷霜心中满是不自在，她紧紧跟在乐天身后，目光警惕地在人群中搜寻。乐天则一脸从容，看似悠闲地四处张望，实则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很快，乐天就发现了目标——王富贵。此时的王富贵正左拥右抱，瘫坐在软榻上饮酒作乐。他面色酡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

    王富贵不经意间瞥见了冷霜，瞬间被她的美貌吸引。尽管觉得冷霜的身影有些熟悉又陌生，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色胆包天，径直伸手将冷霜拉到怀中。冷霜又惊又怒，身体本能地一僵，下意识地用力将王富贵推开，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乐天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赶忙侧身靠近冷霜，在她耳边小声说：“为了查案，先忍着。”冷霜紧咬下唇，贝齿几乎要嵌入娇嫩的肌肤，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乐天随即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对着王富贵拱手作揖：“王公子，好兴致啊！我们兄妹二人初来乍到，听闻王公子在此玩乐，特来结交。”说话间，他还偷偷瞥了冷霜一眼，看到冷霜强装镇定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觉得冷霜这副娇嗔又无奈的样子实在有趣。

    王富贵醉眼惺忪地看着他们，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随后摆摆手，舌头都有些打结地说：“来，一起乐呵乐呵！”

    乐天顺势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与王富贵闲聊起来。他一边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奉承话，一边巧妙地把话题往燕城府尹的事情上引。

    “王公子，这燕城近日可不太平啊，听说那府尹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乐天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同时密切观察着王富贵的表情。

    王富贵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管他呢，那些当官的事儿，与我何干。”

    乐天心中一动，知道王富贵开始有所防备了，但他并不气馁，继续笑着说道：“听闻这案子似乎和一些权贵有关呢，王公子您在这燕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脉广泛，可知道些什么内幕？”

    王富贵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被醉意掩盖。他瞪了乐天一眼，含糊不清地说：“我能知道啥，别瞎打听。”

    冷霜在一旁适时地拿起酒壶，动作轻柔地倒上一杯酒，莲步轻移走到王富贵身边，娇嗔道：“王公子，您就别瞒着了，给我们讲讲嘛，也让我们长长见识。”说着，她微微歪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王富贵接过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舌头有些不听使唤地说：“其实啊，我也就听说了那么一点，这府尹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乐天和冷霜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知道再问下去王富贵也不会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这时，乐天不经意间看到王富贵身边的一个小厮眼神有些闪烁，心中顿时起了疑。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冷霜，同时给她使了个眼色。

    冷霜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于是，他们继续对王富贵吹捧起来，冷霜娇声软语，乐天则满脸敬佩，让王富贵在酒精和虚荣的双重作用下，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口无遮拦，时不时说漏一些话。终于，他们从王富贵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得知，他是听父亲王权讲过一些关于府尹案子的事情。

    乐天和冷霜计上心来，决定假扮成小厮跟着王富贵回家。趁着王富贵醉意朦胧，脚步踉跄，他们顺利地跟在他身后出了夜雨阁。

    一路上，王富贵摇摇晃晃，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乐天和冷霜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冷霜心里有些紧张，她不时观察着四周，手不自觉地摸向藏在腰间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乐天则看似轻松，实则神经紧绷，他的目光在周围的街道和行人中扫视，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到了王府，门口的门卫家丁看到是王富贵，赶忙上前搀扶，看到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也没有阻拦。乐天和冷霜就这样顺利地跟着王富贵进了府。

    一进府中，他们便开始不动声色地留意府内的布局和人员情况。王富贵在前面走着，脚步虚浮，时不时还回头对“小厮”们吆喝几句：“你们两个，走快点！”

    乐天和冷霜跟着王富贵进入王府后，小心翼翼地在府中穿梭。他们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线索。

    忽然，他们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一个方向传来。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朝着声音的源头靠近。原来是一间书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低沉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