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是我败了

    郑吒，不是什么擅长取名字的人。

    这一点，从他一开始为自己的自创技能名字定为“爆炸”与“毁灭”，便能看得出来。至于后续的“天雷浩荡断乾坤”，“雷兮-罚皇天”，以及“浩浩荡荡耀乾坤”等，其实都属于超常发挥……所以这一次的“洪荒-开天爆破拳”，其实也只是将“洪荒-开天辟地”的前半截，与“海虎爆破拳”的后半截结合起来而已。

    ——而若究其本质，这一招的基础实则还是郑吒在张杰的推荐下，从主神那里兑换的罗汉拳。

    从最开始，这罗汉拳不过是简简单单的D级技能而已，在主神那浩如烟海的技能库中根本不值一提，便是后续有了《易筋经》的加持，威力也很难称得上合格……但郑吒不仅从未放弃过练习，而且在战斗的最后关头，他总是特别青睐这个技能。

    哈利波特中，和印洲队队长湿婆甘天的战斗如此；生化危机二中，选择和自己复制体同归于尽的时刻如此，便是在上一次返回武神终极的世界，和和终极海虎对拼的那最后一拳，也是如此。

    因为，那是郑吒一开始的起点，是他至今为止走过的道路，是见证了他所经历的一切的拳法。

    从登峰造极，到返璞归真，到超凡入圣，到冠绝一世……足可，近乎为道。

    一时间，宛如天倾！

    没有一拳打烂整个位面，打出太阳系，打出银河系，甚至没有对周遭的环境造成太多的影响——与复制体郑吒打出的寂灭之环，几乎要将漫天星斗连同一切事物尽数吸入不同，郑吒的这一拳则是在仅仅一瞬之间，便将此方世界所有的能量，所有能够用得上的物质，甚至是世界虚空之外的游离能量尽数抽离，抽空，尽数凝于一拳之上，以至于在虚空之中竟是造出了短暂的“无魔区域”！

    既无任何能量流转，又谈何影响？而这一拳之下，更是令得黑暗回归曲吞无可吞，吸无可吸！

    雷霆轰响，能量涌动，地风水火齐涌，宇宙的常数仿佛发生了变化，连带着光芒的速度也产生了改变……一时间，“洪荒-开天爆破拳”的攻击，与“原暗-黑暗回归曲”那无尽的吸力互相抵消，湮灭。

    谁也无法压倒谁，谁也无法胜过谁，就好像硬币的正反两面，完全相等。

    直到最后。

    直到一切蕴于其中的东西都消失，仅留下拳头与黑色针尖圆球的对撞。

    或者说，承于拳上的信念，以及力量。

    在其他的所有一切神通术法，能量伟力，招式力量都相互抵消的此刻，最后剩下的，也唯有郑吒包含在拳中的信念，与复制体决心的直接比拼，抑或是他们互相之间“道”的相撞。

    就在这仿佛要持续到永远的对拼之中，均衡终究是被打破了。在拳头的力量下，那黑色圆球终究是坚持不住，开始了颤抖。

    “咔嚓。”

    似是琉璃破碎的清脆声响起。

    郑吒的右手，郑吒的拳头，就这样以将自己燃烧殆尽的气势，携裹着全部的力量，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正面轰碎了复制体郑吒发出的“原暗-黑暗回归曲”，将其彻底打没打灭打作虚无！

    虽然在同一时间，郑吒的整条右臂也如被橡皮擦抹去般彻底消散不见，但那残留的气劲依然凌空飞出，就这样轰在了复制体郑吒的脸上，甚至将他打得偏过头去！

    “怎么样啊！”

    万籁俱寂。

    在仿佛被毁灭了几次，开裂而又聚拢，最终重新回归湛蓝的天空之下，独臂的郑吒喘着粗气，就这样用一种带着愤怒与骄傲的神情，望向了自己的复制体：“我的这一拳，与我所有的伙伴共同打出的这一拳，怎么样啊！”

    “可曾打破你的痛苦了？可够打破了，，可够打破……”

    “你口中那不知所谓的‘命运’了？”

    并非是血肉之躯胜过了“黑洞”的概念，而是中洲的羁绊压倒了恶魔的理念，是意志与坚信本身，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

    听着郑吒的怒吼声，复制体郑吒缓缓将头转了过来。虽说最后那破空的气劲威力极小，但这个男人的面庞仍是肿了起来，而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这狼狈不已的姿态，足可证明他现在已是油尽灯枯……饶是如此，这个男人却是微微勾动嘴角，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

    “足够了。”

    他说。

    “啊……啊？”

    即便是郑吒，也未曾料到自己的复制体会说出这三个字，如此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心绪，不由得大脑宕机，直接呆立在了原地。隔了半秒后才惊叫了起来：“等等，你真的是我的复制体吗？不会被我的一拳打坏了脑子吧？还是说你之前都是被其他人所控制，直到现在才被我一拳彻底打醒……”

    “……白痴，怎么可能有那种离谱的事情。”

    倘若换做之前的复制体郑吒，听到本体那不着四六，堪称胡说八道的话语，早就冷笑着嘲讽了起来，恨不得将他贬低到泥地里才罢休。

    但此刻，复制体郑吒就算低声骂了一句，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嘲笑之态，反而仿佛轻松了许多，就像是这几个字卸下了他肩膀上的千斤重担一般：“这一次，无人插手；这一次，无人相帮。”

    “即便是我使用了这种他人教授的禁忌之力，却仍敌不过你内心深处的那份坚定信念。因此，你有充分的理由挺直脊梁，自豪地站立于此。”

    “而且，倘若是这种力量的话，那么你或许真的可以做到我未能够做到的事情，打破这可悲又可笑的命运……”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复制体郑吒的声音已经化作近乎听不见的低语。但在郑吒有些疑惑，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他眼前的复制体眼神忽的认真了起来，用掷地有声的言语道：“所以，我就承认吧，这一次的战斗——”

    “是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