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谈判

    考虑到荷兰和西班牙之间庞大的实力差距，荷兰政府妥协的很快，立刻就命令驻西班牙大使联系西班牙政府方面，说清楚荷兰政府在加里曼丹岛两个土著势力冲突之间的清白。

    当然，荷兰政府也不会单纯到认为自己退让之后西班牙就会停止行动。

    一方面，荷兰政府做好了失去库台苏丹国的准备，他们并不希望为了一个小小的库台苏丹国而和西班牙之间爆发更大的矛盾。

    另一方面，荷兰政府也将希望欧洲列强能够居中调停，确保荷兰的利益不会遭受太大的损失。

    如果只是和西班牙方面进行谈判，西班牙人狮子大开口是不可避免的。荷兰必定会在谈判中处于劣势方，到时候荷兰损失的可能就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库台苏丹国了，有可能是整个加里曼丹岛，甚至是周边的几个岛屿。

    因为加里曼丹岛重要的地理位置，荷兰政府并不愿意完全失去加里曼丹岛，更不愿意失去加里曼丹岛之外的其他大型岛屿。

    要知道，加里曼丹岛距离荷属东印度的核心地区爪哇岛也就是三百多公里的距离，要是让西班牙占领了南加里曼丹岛，岂不代表着爪哇岛也很有可能面临西班牙人的觊觎？

    也正因为如此，荷兰政府在进行了内部讨论之后，决定向西班牙人退让的底线就是库台苏丹国。

    反正袭击兰芳的正是库台苏丹国，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要牵连其他没有关系的国家就行。

    至于库台苏丹国以南，兰芳共和国以东的大片土地，荷兰人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因为这里已经是加里曼丹岛的南部，是荷属东印度真正意义上的核心地区。

    如果让西班牙人插手这里，未来的荷属东印度将永久不得安宁。

    当然，如果西班牙胃口实在太大的话，荷兰也能从其他方面进行一定的退让，就比如各国正在大力殖民的新几内亚。

    新几内亚可以看作两部分，在西新几内亚殖民的只有荷兰，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三个国家，在东新几内亚殖民的则有德国，法国和英国这三大强国。

    按照目前西新几内亚的殖民进度来看，荷兰作为在此耕耘最久的国家，有希望获得最大片的殖民地。

    西班牙虽然是殖民西新几内亚三个国家中最强大的那一个，但因为来此殖民只有不到十年时间的原因，目前的殖民进度只能说略微领先葡萄牙，和荷兰人还有着一定的差距。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荷兰将获得新几内亚岛西部的大片地区，西班牙则能获得一些比较重要的地区和岛屿，葡萄牙就只能捡一些两国都不太重视的偏远地区和无人小岛。

    虽然新几内亚的面积比加里曼丹岛还大，但因为处于荷属东印度最东端的原因，地理位置是没有那么重要的。

    对于荷兰人来说，如果能够通过放弃一部分新几内亚的土地来确保加里曼丹岛南部的土地仍旧属于自己，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当然，荷兰人的忍让程度也仅限于此了。

    如果西班牙的胃口过大，库台苏丹国外加一部分新几内亚的土地都无法满足西班牙的胃口，那荷兰人就只能通过请求列强调停的方式来确保荷属东印度的安全了。

    等到荷兰驻西班牙大使求见卡洛的时候，已经是兰芳军队全面反攻的第五天了。

    荷兰大使的心情还是比较急切的，如果无法在兰芳军队全面占领库台苏丹国之前和西班牙政府达成约定，等到战争的火焰烧到荷兰殖民地的时候，再想要谈判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相较于略显急切的荷兰大使，卡洛此时的心情就明显好的多。

    目前西班牙在非洲和东南亚的殖民都相当顺利，刚果领地，几内亚殖民地和菲律宾殖民地都是在不断开疆扩土的状态。

    自卡洛加冕为西班牙国王以来，西班牙终于止住了不断丢失殖民地的颓势，甚至还获得了许多面积不小的重要殖民地。

    虽然卡洛对于这样的功绩并没有太大的吹嘘，但西班牙的民众对于自己国家殖民地的扩张还是非常关注的。

    在卡洛的统治阶段，西班牙获得了南摩洛哥殖民地和刚果领地两块大型的殖民地，其中，刚果领地的面积就高达数百万平方公里。

    除此之外，菲律宾殖民地扩张的面积也高达接近十万平方公里，第三殖民帝国这个头衔终于也看起来名副其实了。

    虽然这些都不是本土的扩张，但开拓殖民地同样也是大功一件。

    主导了殖民地扩张的卡洛，功绩也被西班牙民众热烈吹捧。虽然还不至于上升到西班牙历史最伟大的国王这样的级别，但也足以进入西班牙最伟大国王排行榜前五了。

    主要还是有着费尔南多七世和伊莎贝尔女王父女俩的衬托，才让卡洛这位国王看起来是这么的伟大。

    当然，个人崇拜对君主制国家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只要这位君主拥有足够的能力，就不用担心个人崇拜的缺点。

    得益于民众对卡洛的狂热爱戴，由卡洛领导的西班牙政府在颁布政令的时候也显得相当轻松。

    绝大多数政令根本不需要担心民众的反应，民众会自发的拥戴政府颁布的政令，基本不会有反对的情绪。

    卡洛也多次强调过多生多育的重要性，目前西班牙民众也纷纷以多生多育为荣，已经诞生出了不少孕育超过三个孩子以上的多生家庭。

    也正是这些爱戴卡洛的西班牙人遵从了西班牙政府颁布的每一条政令，才让西班牙的建设工作如此顺利的进行。

    毫不夸张的说，以目前卡洛在西班牙的民心来看，是不用担心任何一个国家入侵西班牙的。

    哪怕是英法德这样的超级列强，只要敢主动的入侵西班牙，西班牙至少也能以命换伤，拖垮英法德级别的超级列强。

    如果是英国这样陆军本就不强大的国家，只要敢在陆地上和西班牙对抗，那失败的一定是英国人。

    虽然个人崇拜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但对于军队来说，足够的崇拜能够极大程度的提升军心和士气，达到卡洛一声令下，西班牙军队就倾巢出动，悍不畏死的效果。

    也就是西班牙的人口远远不如英法德这样的列强，要不然，此时的西班牙就不会这么低调。

    哪怕西班牙可以凭借个人崇拜以及一定的武器科技获得军事上的优势，其他国家也可以通过人力消耗的方式拖垮西班牙。

    因此，在西班牙的人口尚未达到一定的水平之前，卡洛并不打算让西班牙在国际层面出太多的风头。

    毕竟此时最强大的国家是英国人，任何国家只要国际影响力威胁到了英国，就会受到英国人的针对和敌视。

    之前的法国是这样，现在的俄国也是这样，未来的德国更是这样。

    甚至不只是英国人，每一个位居世界第一的超级大国都会这么做。世界第一的宝座代表着巨大的利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将这样的位置拱手相让。

    这也代表着每一次世界霸主宝座更替的时候，都会面临相当残酷的血雨腥风。

    荷兰驻西班牙大使的名字叫做威廉，这样的名字在整个欧洲都非常常见，有不少国家的统治者也都叫做威廉。

    当然，欧洲人的名字普遍都是很长的，完全撞名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尊敬的西班牙国王陛下，我谨代表我王威廉三世陛下和荷兰政府以及荷兰民众，向您表达深切的敬意。”刚刚见到卡洛的威廉大使，第一时间就向卡洛行了一个标准的欧洲贵族礼。

    这个时代担任欧洲各国外交大使的普遍都是贵族，毕竟大部分欧洲国家都是君主制，外交大使是要时常见到各国国王和其他贵族们的。

    如果不是贵族的话，从身份上就已经低人一等，见面行礼的时候也会相当困难。

    就比如此时西班牙的外交大臣埃弗顿，他就是侯爵的爵位，高于伯爵低于公爵，也算是大贵族了。

    如果说男爵是衡量贵族与否的底线，那么伯爵之上的侯爵就是衡量是否为大贵族的标准线。

    当然，在有些国家标准线变成了公爵，但大体是大差不差的。

    在欧洲，没有人会认为一个伯爵是大贵族，哪怕这个伯爵拥有大片的土地和财产。

    同样的，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公爵是小贵族，哪怕公爵的财产并不多。

    虽然没落的贵族有很多，但达到公爵这个级别以后，想要完全没落的概率是很小的，除非家族绝嗣或者因为某些意外而丢失了爵位。

    面对威廉大使的恭敬行礼，卡洛平淡的点了点头，面带淡淡的微笑询问道：“威廉大使突然求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威廉大使连忙说道：“对于加里曼丹岛土著暴乱所导致的问题，我代表我国国王陛下和政府向陛下您和贵国政府表达歉意，并且愿意对贵国的损失进行补偿。

    在不久以前，爪哇岛爆发了另一次土著暴乱。这次暴乱让我国数名移民死亡，国王陛下因此而大怒，命令东印度政府抽调军队平定暴乱。

    正因为军队的抽调导致加里曼丹岛的兵力空虚，最终才让那些该死的土著钻了空子。

    我们也想平定土著的暴乱，但因为爪哇岛局势未稳的原因，此时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愿意邀请贵政府进入库台苏丹国平叛，因此产生的军费支出也将由我们承担，作为贵国在暴乱中遭受损失的补偿。

    不知这样的条件贵国可否愿意，希望能借此弥补西班牙和荷兰之间的友好关系。”荷兰大使威廉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

    卡洛面带笑容的看向了威廉大使，对于威廉大使所说的话并不奇怪。

    面对更加强大的西班牙，荷兰政府大概率是要主动退让的。既然是要主动退让，那荷兰政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清自己在这场冲突中的嫌疑，避免自己遭受更大的损失。

    果不其然，在威廉大使的话语之中，一场由荷兰主导的对兰芳共和国的边境侵略就变成了因为荷兰疏忽导致的土著暴乱。

    虽然荷兰政府仍然有一定的责任，但威廉大使的话语也很明白了，那就是愿意用库台苏丹国和一定的资金来补偿西班牙。

    荷兰人的补偿还真是大手笔。加里曼丹岛的总面积高达74.33万平方公里，库台苏丹国又是加里曼丹岛上面积最大的土著国家之一。

    光是一个库台苏丹国的面积至少也有十万平方公里，这已经是荷兰本土面积的两倍还要多了。

    卡洛心心念念的葡萄牙，总面积也只有9.2万平方公里左右。虽然库台苏丹国远离欧洲，但获得一片面积高达十万平方公里以上的土地，对西班牙来说同样也是不小的收获。

    问题是，库台苏丹国作为入侵兰芳边境的主力军，早就被兰芳军队反攻回去了。

    不管荷兰政府愿不愿意放弃库台苏丹国，这里都将很快成为兰芳共和国控制，西班牙实际掌控的土地。

    荷兰军队肯定不可能亲自阻止兰芳军队的进攻，这也代表着荷兰失去库台苏丹国是必然。

    这么一看，就相当于荷兰政府希望通过一些赔款就解决这次争端，不希望付出更多的代价。

    问题是这可能吗？争端是荷兰人主动挑起的，如今想要轻拿轻放，还得看西班牙的态度。

    “威廉大使，加里曼丹岛发生的暴乱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在这次土著暴乱当中，我国的一些移民面临较为严重的财产损失和生命危险，这是我作为西班牙国王所不能容忍的。

    既然荷兰无力平定土著暴乱，那么西班牙自当有义务快速平定土著暴乱，来确保西班牙民众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

    既然要清算这些土著，那么我认为对整个加里曼丹岛的土著进行清算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也能防备土著在短时间内的下一次暴乱。

    不知威廉大使意向如何？如果贵国没有足够兵力，西班牙军队乐意效劳。”卡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态度十分温和的说道。

    虽然卡洛面带微笑，但说出的话在威廉大使听来，实际上就是一句句的威胁。

    卡洛的态度也很明了了，是认同荷兰方面所说的土著暴乱的。但同时，卡洛也并不满意荷兰人开出的条件。

    库台苏丹国已经是西班牙嘴里的肥肉了，荷兰人所谓的付出是没有任何实际代价的，根本吸引不了卡洛。

    如果荷兰想通过谈判的方式确保东南亚地区的和平，最好提出一些真正能够打动人心的条件，而不是西班牙已经实际占领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