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族风波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王雲山字数:4800更新时间:25/02/23 14:22:24
    盛瑶端着醒酒汤,那手指如风中的细叶般微不可察地发颤,汤面上凝结的凤翎印,在昏黄的灯光下,红得似团烧红的铁水,散发着隐隐的炽热感。

    我仰头饮尽醒酒汤,刻意让喉结多滚动了两下,发出“咕咚”的声响。

    趁她低头收拾碗勺时,我舌尖一卷,将藏在后槽牙的醒神丹卷走,制作醒神丹需要准备的主要材料有千年灵参、天幻草、玄晶髓以及龙涎香。

    首先,将千年灵参切成薄片,放入特制的丹炉中,以文火慢煎三个时辰,使灵参的药力充分释放出来。在煎制灵参的过程中,要不断用特制的丹杵搅拌,确保药力均匀。

    接着,把天幻草研磨成粉末状,缓缓加入到煎好的灵参药液中,同时用真火加热,让药液和天幻草粉末充分融合。在融合的过程中,会产生一些气泡和烟雾,需要及时用丹鼎上方的吸雾装置将其吸走,以免影响药效。

    然后,将玄晶髓小心地滴入药液中,每滴入一滴,都要用法力进行引导,使其与药液完美融合。此时,丹炉内的药液会发生颜色变化,从最初的浅黄色逐渐变为深黄色。

    最后,加入龙涎香,用强大的法力将丹炉封闭,以纯阳之火炼制一个时辰,直到药液凝结成丹丸。醒神丹制作完成后,要在特制的玉盒中保存,以保持其药效。由**年灵参和龙涎香等材料极为稀有,制作过程也十分复杂,所以醒神丹非常珍贵。而且使用后,短时间内会让人灵力运转不畅,这是因为制作过程中各种药力的冲突所导致的副作用。

    “松子壳硌得慌吧?”我冲陈虎扬了扬下巴,目光扫去,只见这憨子正皱着眉头,捏着筷子跟糖醋鱼较劲,筷子在鱼身上戳得“砰砰”作响。

    他那油光光的袖口里,隐约露出半截玄铁令牌,玄铁散发着冰冷的光泽,那是我们埋在城西暗桩的联络信物。

    盛瑶发间璎珞突然发出细碎的蜂鸣,好似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耳边振翅,五色珠串在她耳畔飞速晃出残影,五彩的光芒在空气中闪烁。

    我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按住胸口,掌心下传来宝珠在灵台深处的震颤,那震颤好似急促的鼓点,提醒着我——三日前盛瑶替我包扎伤口时,璎珞的蜂鸣声分明是清越的凤鸣,如悠扬的仙乐。

    “杜哥,厨房说桂花酿不够了。”钱管家搓着手凑过来,拇指在算盘珠上敲出三短两长的暗号,算盘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盛瑶袖口滑落的金丝绳正缠住桌脚,绳结上沾着星屑般的朱砂,那朱砂红得鲜艳夺目,好似刚滴下的鲜血。

    突然,带着刺鼻硫磺味的风如一头猛兽般灌满整个雅间,我佯装踉跄撞翻酒坛,酒坛倒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琥珀色的酒液如灵动的小溪般漫过青砖缝,那酒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在流淌时倒映出祠堂方向冲天而起的紫色烟柱,那烟柱如一条巨龙般直插云霄,那是我们约定紧急集合的狼烟。

    离开雅间,走向祠堂的路上,风雨交加。

    狂风呼啸着,吹得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庭院里的积水被风吹得泛起涟漪,过道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

    “瑶儿。”我抓住她整理璎珞的手腕,指尖触到冰裂纹似的凸起,那凸起触感粗糙,“你上次说要教我辨玉,不如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她反手扣住脉门,她那温软的掌心渗出冰锥般的寒意,寒意顺着血脉直钻心底。

    她发间璎珞突然迸裂两颗玉珠,玉珠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滚落时在青砖上灼出焦黑的孔洞,孔洞周围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

    我望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如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突然想起宝珠回溯的三日前——那时她腕间的守宫砂还带着体温,温热的触感好似还残留在指尖。

    祠堂檐角的铜铃在酉时准时响起第三声,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陈虎的玄铁令牌已经烙在香案上,烙下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盯着令牌表面浮起的血色纹路,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本该是麒麟图腾的位置,此刻扭曲成半枚凤翎,凤翎纹路好似在隐隐流动。

    “杨长老在试剑台削断了三根盘龙柱。”钱管家往铜盆里扔着账本残页,火光在他镜片上跳动,账本残页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说是要给新铸的斩情剑开锋。”

    盛瑶突然攥紧我的袖口,她指尖凝出霜花,霜花晶莹剔透,如点点繁星,“三天前子时,我撞见杨长老在禁地熔炼离火玉。那本该是给新妇准备的信物......”

    我后背猛然沁出冷汗,冷汗浸湿了衣衫,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宝珠回溯的三日记忆里,盛瑶替我系护腕时袖中确实飘落离火玉碎屑,那碎屑如红色的雪花般轻盈飘落。

    当时她说是打翻了胭脂盒,现在想来,那抹赤红分明是淬过心头血的离火玉粉,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戌时的梆子刚敲过两响,那沉闷的梆子声在夜空中回荡,杨长老的剑气就劈开了祠堂大门,剑气划过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青砖地上蜿蜒的月光突然被斩成两截,那柄缠着鸳鸯绦的斩情剑悬在我眉心三寸,剑身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剑穗上还系着盛瑶去年端午赠我的五毒香囊,香囊上的丝线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蝼蚁也配摘星?”杨长老的白须在夜风里根根如针,他剑尖轻挑,我束发的缎带应声而断,缎带断裂的声音清脆,“盛家血脉需承凤凰真火,你这连筑基都勉强的......”

    盛瑶突然挡在我身前,发间璎珞迸射的玉屑在她周身结成星图,玉屑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如梦幻般美丽。

    我听见她脊骨传来琉璃碎裂般的脆响,那脆响好似无数玻璃破碎,那些嵌在肌肤下的离火玉正在灼烧她的经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

    “长老可知何谓涅槃?”我捻着断发轻笑,袖中暗扣的留影石正录下剑穗上的香囊,留影石发出微弱的光芒。

    “凤凰浴火时,最先焚尽的总是自以为是的......”

    祠堂梁柱突然落下簌簌朱砂,朱砂落下的声音如细雨般沙沙作响,陈虎埋在房梁的爆炎符开始发烫,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杨长老的剑气骤然凝滞,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剑穗——香囊里飘出的根本不是雄黄,而是我们昨夜特制的锁灵散,锁灵散的粉末如烟雾般飘散。

    盛瑶突然软倒在我怀里,她腕间守宫砂褪成霜白,肌肤下却浮现金色凤纹,凤纹如金色的丝线般闪烁。

    我接住她坠落时甩出的玉镯,内侧新刻的阵纹正与宝珠灵力共鸣,共鸣时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祠堂地砖下传来沉闷的震动,那震动好似大地在低吼,那是林盟主派来的探子触动了埋在院中的千机锁。

    月光突然被翻滚的乌云吞没,远处传来林盟主特有的金戈哨音,哨音尖锐刺耳,划破夜空。

    我贴着盛瑶冰凉的耳垂轻笑:“该给客人们看场烟花了。”她睫毛上的霜花落在我颈侧,融成带着硫磺味的水珠,水珠凉凉的,顺着脖子滑落。

    杨长老的斩情剑在香囊腾起的青烟中嗡鸣震颤,剑穗上五毒香囊裂开细缝,锁灵散的灰雾正顺着剑气倒灌进他袖口,灰雾如幽灵般飘动。

    我扶着盛瑶后退半步,靴跟碾碎地砖下渗出的朱砂,发出“嘎吱”的声响——陈虎埋在祠堂四角的困龙钉开始发烫了,困龙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老凤凰的尾羽烧灶膛倒是合用。”我屈指弹飞发带残片,碎帛在半空燃成幽蓝火团,火团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就是不知道您这把老骨头,经得起几回涅槃火?”

    围观的盛家子弟中传出压抑的笑声,有个穿鹅黄襦裙的姑娘慌忙用帕子捂住嘴,帕子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杨长老脸色涨得比剑穗上的赤璎珞还红,他袖中锁链刚哗啦作响,钱管家突然举着账本从人堆里挤出来:“上个月试剑台的修缮费还没结清,您看这盘龙柱的账单......”

    祠堂外突然炸开闷雷,那闷雷如巨人的怒吼,雨丝裹着硫磺味砸在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趁杨长老分神的刹那,用脚尖勾起香案供着的青铜爵。

    酒液泼洒的弧光里,留影石映出三日前禁地熔炼离火玉的画面——盛瑶腕间守宫砂的赤红,与熔炉里的火光在镜面中重叠成凤凰虚影,凤凰虚影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您说盛家血脉需承凤凰真火。”我扶着供桌喘气,宝珠在灵台深处传来灼痛,那灼痛如火烧般炽热,“那为何要熔炼承载凤凰精魄的离火玉?”

    雨声骤然密集,盛瑶突然在我掌心画了道符咒。

    她指尖凝着霜,勾出的纹路却烫得我险些叫出声——是昨夜我们在藏书阁翻到的《禁术辑要》残页内容,符咒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杨长老的白须突然无风自动,他剑尖指着我身后某处:“竖子安敢......”“杜哥!库房新到的淬体丹被王麻子独吞了!”东厢房方向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那声音清脆响亮,陈虎的破锣嗓子穿透雨幕,“姓赵的说上次的灵石分配......”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宝珠回溯带来的灵力空虚感更重了,脑袋里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动。

    盛瑶突然往我嘴里塞了颗青梅,酸涩汁水激得我清醒三分,青梅的酸涩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她发间璎珞不知何时又补全了玉珠,新缀的翡翠坠子正巧挡住颈侧浮现的凤纹,翡翠坠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我心里暗自想着:虽然暂时摆脱了杨长老,但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不能放松警惕。

    “诸位稍候。”我笑着朝杨长老作揖,袖中暗扣的传音玉简已经发烫,“容杜某先给兄弟们分完赃...咳,分完修炼资源。”

    穿过回廊时,雨滴在青石板上砸出铜钱大小的水花,水花溅起又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钱管家小跑着递来油纸伞,伞骨上缠着的金丝突然绷直——是埋在院墙外的示警符被触动了。

    库房门口,王麻子正举着丹药瓶往怀里揣,赵铁匠的锤子已经砸碎了半扇雕花窗,锤子砸窗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瞥见窗棂缝隙里卡着的半片银杏叶——那是我们与城南药铺约定的暗号,说明林盟主的人已经混进三条街外的茶楼,银杏叶的脉络清晰可见。

    “上个月猎的赤焰虎。”我踹开滚到脚边的空药瓶,从乾坤袋抖出张完整的虎皮,虎皮上的纹路清晰,“王哥的追风箭是不是淬过虎血?”

    王麻子涨红的脸瞬间煞白,他怀里的瓷瓶叮当乱响,瓷瓶碰撞的声音清脆杂乱。

    赵铁匠的锤头“咣当”砸在青砖上,溅起的碎屑在虎皮表面灼出焦痕,碎屑飞溅的声音好似鞭炮声,那上面残留的追风箭气劲还没散干净。

    “老赵的锻器炉最近总炸膛吧?”我蹲下捡起块碎瓷,釉面映出他衣襟里的灵石碎渣,碎瓷的釉面光滑细腻,“用赤焰砂掺寒铁矿,也不怕冰火相冲折了寿数?”

    雨声忽然小了,库房梁柱上垂落的蛛网齐齐颤动,蛛网颤动的声音细微如丝。

    我摸出三枚刻着不同阵纹的灵石抛给钱管家:“带兄弟们去地窖,按我上个月教的三才阵分。”转身时故意撞翻药材柜,跌出的龙血藤恰好缠住王麻子想缩回的手。

    盛瑶在廊下轻咳,她伞面上绘的仙鹤突然振翅,仙鹤振翅的画面栩栩如生。

    我抢过赵铁匠的锤子砸向水缸,迸裂的冰碴里浮出半张陌生面孔——林盟主麾下的探子居然已经摸到后厨烟囱了。

    “杜哥!”钱管家突然抓着传讯符冲过来,符纸在他掌心燃成灰绿色火焰,火焰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西市粮铺的伙计说看见......”

    轰隆雷声淹没了后半句话,但我看清他嘴唇翕动的形状——三个金丹境高手正在城门口验通关文牒。

    我后槽牙的醒神丹彻底化开,苦味顺着喉管烧到丹田,那苦味如胆汁般苦涩,宝珠的震颤突然变得规律如心跳,震颤的感觉好似有只小手在轻轻拍打。

    盛瑶的伞柄突然裂开细缝,藏在其中的窥天镜映出百里外的画面:林盟主的金戈车碾碎了界碑,车辕上绑着的正是我们派去邻镇采购的伙计,窥天镜里的画面清晰可见。

    “告诉陈虎,把他私藏的爆炎符全埋进荷花池。”我扯断腰间玉佩塞给钱管家,玉髓中封印的剑气能暂时充作阵眼,“让厨娘往晚膳的菌菇汤里加三倍幻心草。”

    转身时撞见盛瑶苍白的笑,她腕间凤纹已经爬上锁骨。

    我想起宝珠回溯前夜,她在月光下用血在符纸上画的阵法,当时她说这是改良版的龟息术,符纸上的血迹还隐隐可见。

    “瑶儿。”我摘下她发间摇摇欲坠的玉珠,指尖抚过新出现的裂痕,那裂痕触感粗糙,“等雨停了,我们去......”

    东南角楼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又震撼。

    我按在盛瑶肩头的手骤然收紧,她袖中滑落的金丝绳突然绷直成弦——那是连接着大门的警戒法器,金丝绳绷直时发出“嗡嗡”的声响。

    暴雨如注的夜幕尽头,隐约有金戈碰撞声顺着湿漉漉的晚风飘来。

    盛瑶发间璎珞又开始蜂鸣,这次的声音像极了北荒雪原的狼嚎。

    我摸向灵台深处的宝珠,指尖触到尚未恢复的冰冷裂痕,那裂痕触感冰凉,忽然想起上次回溯前林盟主剑穗上挂着的,正是半块能破除结界的破阵玉。

    盛瑶突然攥紧我的手腕,她掌心渗出的血珠在雨中凝成凤凰形状的冰晶。

    我望着冰晶里扭曲变形的街巷倒影,喉咙突然发紧——那本该笔直的青石板路,此刻在冰面折射中竟蜿蜒如毒蛇,最尖锐的弯折处,分明映着林盟主鎏金车辕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