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35 袭击(加)
类别:
玄幻奇幻
作者:
灯蛾x字数:2546更新时间:25/02/19 22:31:07
随暴风而来的‘刀刃’将达尔文的房间砍得千疮百孔。
那些叶片无疑比真正的利刃还要锋利尖锐。在它面前,墙体仿佛浸了水的酥饼一样松软,几个呼吸就彻底失去了作用——罗兰把木板床掀起来当做盾牌,可数秒后,它也失去了作用。
呼啸而过的狂风让人听不清彼此的呐喊声,唯独传入的是仿佛永不停歇的劈开,突刺,仿佛有数百名手持巨剑的骑士对着他们:
罗兰的肩膀被利刃切开,喷洒出金色的血液。
“…柯林——斯——先——生!”
达尔文感受到脸上的滚烫,扯着嗓子大吼:
“我的皮包里有枪!我们得离开这儿!”
罗兰也朝他喊:
“好——主——意先生——!你去——拿枪吧!”
他指了指暴风凛冽的外侧,正对窗口的方向。把袖扣扯下来,向外一抛。
顷刻间就碎成了几瓣。
达尔文狠狠瞪了他一眼,忽感觉这刺杀又没什么可怕了——就在狂风乍起的片刻,这小先生还给他讲了句下流话:
‘在伦敦西大道行走时,我无时无刻不渴望一阵如此的狂风——对那神秘之域的渴望竟使我忘了我是个盲人…好在,我有鼻子。’
学者咧咧嘴,从夹缝里望向房间的另一端:
在靠近门廊的凹槽处,他的手提箱完好无损。
“我的——书——稿——和记录簿!还有图——纸!柯——林斯先生!那些绝不——能受损!”
他扯着嗓子嚷。
狂风将他头发吹开,露出那被遮了一整天的光洁头顶。
“我像——照镜子一样!”罗兰也扯着嗓子嚷。
达尔文:……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柯林斯先生。
这关乎我的性命啊。
“我们——该——怎么办——?”
“等——”
“什——么——”
“等我——的——队——”
我的队友。
罗兰说。
下一刻,自窗外响起的枪声打断了狂风。
房间里的暴风熄灭后,门外,走廊与楼梯又响起了混乱的喊与撞击声。
罗兰从夹缝里翻出来,一把将木床板推死,一头彻彻底底塞进墙里:就像关一只在三角形木笼里的多毛老耗子。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顾不上您,先生。”
罗兰头也不回地冲向走廊。
门外。
交火还在继续。
一些旅客紧闭房门,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在走廊最尽头的拐角处,少女的半张脸一闪而逝。
“仙德尔?”
“罗兰!”
两个人喊着彼此的名字,却也引来了几发子弹。
“自然行者也用枪?”
“毕竟我们是高等生物,”从三角笼子里爬出来的学者浑身黢黑,旧礼服满是割痕:“你这样对一位老人可不怎么友好。”
“我们有您的信息,先生,您只能算中年人。”
达尔文撇撇嘴,边咳着灰,边蹲到墙角,检查自己那宝贝皮箱。
还把那东倒西歪的头发拢正,拢到遮掩住镜子的程度。
“仙德尔——”
“罗兰?”
“我准备冲出去!掩护我!”
两个人呼唤彼此的声音不小,绝对瞒不过楼梯下的仪式者。
拐角后的少女眸子闪了闪,把枪口对准楼梯的方向。
深呼吸了几次。
然后。
扣动扳机!
砰——!
当第一发子弹轰鸣着在狭长走廊里炸开,罗兰也迅速俯身,高扬起手臂,猛地砸向地板!
木板的破裂声与时而跳跃的火药轰鸣混成一段难以分辨的刺耳噪音。
“我认为你不该顶着子弹冲出——”达尔文沉声回头。
保护他的黑发仪式者消失了。
原地只剩几块木片,以及,一个巨大的洞。
二层。
远道而来的一家三口正躲在柜子旁瑟瑟发抖。丈夫用毛毯当做盾牌挡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当罗兰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几乎要尿出来了。
“万物之父!万物之父万物之父啊…”
“晚上好,”罗兰踉跄几步,边摘着头发里的木屑,边绕过长床和摆着蜡烛与小羊肠盒的圆桌,来到衣柜前,“我想向您借这条毛毯。”
男人哆哆嗦嗦地念着‘别伤害我们’,把毛毯扔了老远。
巧一阵风刮来。
织着少女与花篮的金毛毯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被重新刮回了男人的脸上。
他妻子顿时尖叫起来:“给他!快给他!”
罗兰没忍住笑:“它多么喜欢您。”
“不!不…一点都不…都给您…我们还有钱…还有许多存款…”
然而那‘凶徒’只扯走毛毯,咚咚咚地踏着地板离开了房间。
二层长廊,面朝楼梯的三个绿袍人正提着枪,弓着腰,一点点向上移动。
哪怕这些仪式者反应再快,爆鸣的下一刻回头扣动扳机,也只看见一张旋转着飞快靠近的‘盘子’——金毛毯上织成的少女不停打着转,在第一个绿袍人的瞳孔里迅速放大、放大——
直到亲在他脸上,发出‘咚’的金属敲击声。
这一下太狠了。
他被砸断了鼻梁,喷着血,又被自下而来的勾拳打掉了两颗牙齿,一头栽到地上。
“杀了他!”
第二个绿袍人怒吼着扑了上来。袖口抖动着,露出那双如狮子一样尖锐的利爪!
兽群第二环。
咔嚓!
尖爪行径胸膛,在罗兰侧身避开后,扯碎了一段扶手。
「兽群」可以通过肢解、服食死亡的契约伙伴,得到它们的某些力量——同时,身体也会产生不可逆的畸变。
至少在低环,没有任何道路的仪式者,会比一头狮子更有力——
绿袍人这样想着,催动双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他粗壮的手腕被一只女士般柔软细腻的手掌捏住。
捏紧。
捏断。
他疼得大叫起来,想要呼唤身后的同伴开火援助,整个人却在瞬间被举了起来,当做盾牌一样顶着向楼梯上去!
“开枪!开枪!”
第三名绿袍人一脸无奈地望着楼梯尽头的少女,以及她手里指向自己脑袋的枪口。
他高高抬起手臂,短枪滑落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砸向自己的脑袋,闷声中受了重重一击。
旅馆安静了。
破层,坠落,固化毛毯,击晕第一个绿袍人,捏断第二个绿袍人的手腕,以他为盾逼近第三个。
突击只用了不到十秒。
罗兰掸掸胳膊上的木屑,和头顶的少女遥遥相望。
旅馆外。
吞吐风暴的男人也找上了这次袭击的始作俑者。
“至少让我们睡个好觉,小贵族,”费南德斯潦草套着教服,头上还戴了一顶十分有当地特色的鲨鱼纹睡帽,“体谅体谅经常出差的执行官,我们为这世界可付出太多了…”
维斯特维克显然不想讲废话。
夜风摇动。
摇动了一簇簇呼唤父亲的尖嘴花蕊。
随着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一些如苔藓般蔓延的绿色生物迅速攀上了两侧街道的墙壁。
它们汹涌而来,仿佛植物组成的潮水。
随着「场」被铺开,费南德斯神色也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