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火笼驹
类别:
玄幻奇幻
作者:
沙拉古斯字数:6992更新时间:25/02/18 22:43:28
鱼韵秋能想到李七要给他个下马威。
他想到他儿子会挨板子,会下大牢,会当众受辱。
但他没想到李七竟扬言要当众打死他儿子。
他确信李七不会因为一个隶人动了一个卿大夫的几子,更不相信李七为了一个隶人会把这么多人一起处决。
李七做出这么大动静,无非就是想下他的脸,想扫鱼家的面子。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鱼韵秋暗自咬牙,强忍愤恨,准备替儿子求个情。
没等他开口,李伴峰一挥手:「行刑。」
鱼韵秋大惊失色。
他来真的?
现在就行刑?
香瓜人抢起棍子,一棍先砸在了鱼刀权的脑袋上。
鱼刀权倒地哀嚎,棍子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
周围几个护卫也相继被放倒,香瓜人抢起棍子,专往要害上打,鱼刀权挨忍不住,喊道:「饶命啊,我是按我爹吩咐做的!」
李伴峰吩咐停手,看向鱼韵秋道:「你指使你儿子杀人?」
鱼韵秋看了看鱼刀权,之前他一直想着怎么为他求饶,
而今他朝着李七行礼道:「这孽障所作所为,老夫并不知晓。」
李伴峰点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继续行刑。
香瓜人抢起棍子接着打,鱼刀权朝着鱼韵秋不停哀嚎:「爹,救我!」
其他几名护卫也在哀嚎:「我们作证,就是老爷指使的。」
李伴峰继续盯着鱼韵秋,鱼韵秋满头是汗,低头不语。
过了半个钟头,鱼刀权和几名护卫,被当众打死了。
李伴峰看着鱼韵秋道:「你知罪?」
「卑职家教不严,教子无方,难辞其咎。」说这话的时候,鱼韵秋的声音都哆嗦。
他不是心疼鱼刀权,他不缺儿子。
但他真是害怕,他不知道李七下一步会做什么。
李伴峰盯着鱼韵秋看了一会,问道:「我说废止隶人之制,等到今天,你家没送出来一个隶人,连名册都没送过来,就一个隶人想要离开你家的瓷器铺子,
还被这群恶人活活打死,鱼韵秋,你到底是何用意?」
鱼韵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卑职知错,卑职家中隶人甚多,我已命相关人等加紧整理,今日便把名册呈于殿下,不日便按殿下吩附,陆续释放隶人。」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家里要是还有一个隶人,我绝不轻饶!」李伴峰起身,看了看鱼刀权的尸首,对鱼韵秋道,「处置好后事吧。」
鱼韵秋怕说错话,赶紧表态道:「此贼坏我鱼家清誉,我将他草草葬了就是。」
李伴峰皱眉道:「我说的不是他,他还得在这晾着,我让你把卑的后事处置好,你知道卑是谁么?」
鱼韵秋还真不知道,他不可能记住一个隶人的名字。
李伴峰道:「他在你家瓷器行门前挂着,你把他葬了,在他坟前,给他磕头认错。」
鱼韵秋不敢多说:「都听殿下吩咐。」
李伴峰扫视众人,高声道:「三天之内,嚣都不准再有隶人,违者严惩不贷娘子在暗中用了声修技,字字穿云裂石,整个嚣都都听得非常清楚。
在场的卿大夫和士人,面色惨白,没人敢说话。
城中的庶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说鱼家出事了,但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哪家。
隶人们抬起了头,朝着皇城的方向望了过去,
李伴峰带着香瓜人回了皇城。
鱼韵秋咬牙切齿,鳌双前上前将他扶起。
「鱼兄,节哀,小弟备下了两杯薄酒,想祭奠一下侄儿。」
鱼韵秋明白了鳌双前的意思,在家仆的护送下,先回了府邸。
李伴峰回了皇城,和娘子一起种植香瓜人,唱机的身子不适合耕种,娘子用了赵骁婉的愧儡。
播好了种子,娘子擦擦汗水,偎在李伴峰怀里歇着:「相公啊,光杀了一个鱼刀权,这些贵族只是面服心不服,怕是治标不治本。」
李伴峰摇头道:「标本都不在贵族身上。」
赵骁婉捏了捏李伴峰的下巴:「那你说在哪?」
李伴峰没回答,他从怀里取了几颗葵花籽,埋进了土里。
「娘子,我最近得了不少人气,阳气也旺盛了一些,所以咱们是不是—.」
赵骁婉满脸通红的看着李伴峰:「相公,真的能行么?」
李伴峰一拍胸脯:「你家男人什么时候不行过!」
「那咱们还等什么!」赵骁婉扯住李伴峰,往寝殿里走。
商国的寝殿太大,进了屋子,赵骁婉觉得和在外边差不多。
「相公啊,咱们不在这里办事情,小奴觉得不踏实!」
李伴峰道:「娘子,正在紧要关头,就不要挑挑拣拣了。」
娘子娇嗔一声:「相公~小奴就要回家去么!」
李伴峰火急火燎掏钥匙,等打开了房门,赵骁婉眨了眨眼睛,称赞道:「云上四层的旅修,果真不一般,相公,咱们还回家么?」
「家是要回的,」李伴峰神色平静道,「要不裤子怎么换。」
夜里,鱼韵秋到了鳌双前的府邸,寒暄过后,宾主落座,鳌双前先举杯:「这杯酒,给我那苦命的侄儿。」
说完,鳌双前把酒洒了,鱼韵秋流了眼泪。
做完了面子上的事情,鳌双前斥退旁人,鱼韵秋擦了眼泪,两人该说正事了。
「鱼兄,你觉得李七废止隶人之制的目的是什么?」
「他应该是想借隶人之力,挟制我等。」
鳌双前微微摇头:「借隶人之力,鱼兄说对了,但我觉得他并非要挟制我等,我在他脸上已经看到些许杀意。」
鱼韵秋想想鱼刀权的惨状,咬咬牙道:「他真想把咱们赶尽杀绝?朝廷能放得过他?」
鳌双前叹道:「乔毅是什么心思,我等捉摸不透,许是这事儿,他也乐见其成。」
鱼韵秋一惊:「乔毅也惦记咱们性命?」
鳌双前道:「咱们听命于是圣上,不是内阁,内阁说之前的圣上是假的,我们也相信,可他倒是把真圣上带回来呀?总说巡狩,也难怪我等会有非议,
许是这非议听多了,乔毅也恼了,故意和李七唱了这么一出戏。」
鱼韵秋叹道:「若是朝廷容不下我等,这大商却也容不下我等了。」
鳌双前摇头道:「乔毅是乔毅,朝廷是朝廷,乔毅要真敢对咱们动手,也不用找李七出面。」
鱼韵秋闻言,颇为赞同:「不管乔毅是什么心思,咱们不能低头,这口恶气,老夫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了。」
鳌双前举杯道:「鳌某也咽不下去,实不相瞒,鳌某已经将手下三千一百多名隶人的名册准备好,明天一早,就给李七送过去。」
鱼韵秋一脸惊讶,不明白鳌双前什么意思:「鳌兄,你这是替李七试探我来了?」
鳌双前摇头道:「非也,我之所以献上名册,一来是主动示好,让李七疏于防范,二来趁此机会,向李七献一件宝物。」
鱼韵秋道:「献什么宝物?」
鳌双前道:「此事正待与鱼兄商议,鳌家跌爬这些年,多少也有些积累,拿得出手的兵刃不算多,两三件还是有的,
只是李七这人身手不俗,咱们还得一击制胜,我就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兵刃合适,还请鱼兄给我出出主意。」
鱼韵秋和鳌双前共同把控嚣城,彼此明争暗斗,自然知根知底。
鳌双前如果真想凭一己之力把这事儿做了,又何必找鱼韵秋商量?你当他真拿不定主意用哪件兵刃?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事儿鳌双前牵了头,鱼韵秋得跟着出力,
出了事那天,两个人也得一起担着。
鱼韵秋放下酒杯,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李七是个云上的旅修,趋吉避凶、
畅行无碍和平地生风的手段都相当了得,
旅修擅长逃命,靠一等兵刃打败此人倒是不难,但若是不想让此人逃走,可绝非易事。」
鳌双前道:「鱼兄有什么好办法?」
鱼韵秋道:「老夫手上有条火笼驹,是一等兵刃中的上上之品,有把握能取了李七性命,可若是单独呈给李七,怕是他心生疑虑。」
鳌双前等的就是这句话:「鱼兄既然肯舍得这件宝贝,鳌某怎还能舍不得资财?明日我多备些礼物,一并给李七送去,火笼驹只要混在其中,李七一定不会留意。」
鱼韵秋问:「火笼驹得提前准备,鳌兄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晚上。」
鱼韵秋捏着酒杯,转了一圈:「鳌兄,明日进献名册,当天晚上就动手,是不是仓促了些?」
鳌双前摇头道:「一点都不仓促,鱼兄也看见了,昨日李七和乔毅来时,我等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嚣都,这就打了咱们一个出其不意,
等乔毅和年尚游走了,还以为皇城里就剩了李七一个,结果昨天晚上,他身边就冒出来一堆侍卫,
我曾听说,这人在普罗州,做事向来神鬼莫测,嚣都每天有无数商船往来,
谁也说不准哪艘船上装着李七的人马,
若是再多等几天,等他在嚣都攒出一支大军,再想动他,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到时候他那把刀,也真就上了咱们脖子,
更何况城中有不少隶人蠢蠢欲动,倘若有人真把口子撕开,到那时咱们再想把口子缝上可就难了。」
鱼韵秋权衡许久,点点头道:「鳌兄说的有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该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今夜就把火笼驹送来,明日我也向李七进献名册。」
鳌双前摇头道:「鱼兄先不要急,李七刚杀了侄儿,他也知道鱼兄怀恨在心,鱼兄此时若是示好,反倒会遭到李七怀疑,
我和板齿铃和铁百声约定,明天一并去见城主,进献名册,这两个人都很奸滑,不会漏出破绽。」
鱼韵秋反倒放心不下:「就因为此二人奸滑,既是知道了内情,恐对你我不利。」
鳌双前笑了:「鱼兄,我带此二人去,是为了充个场面,怎么会告知内情?
」
鱼韵秋多少有些放心了:「明晚我备下些许人手,在家中等候,城主出了大事,咱们也得有所表示。」
鳌双前点头道:「既为告慰城主,也为震隶人,此事就这么说定。」
第二天上午,鳌双前带着板齿铃和铁百声,到皇城进献名册。
这是坚决执行城主的命令,李伴峰自然不会拒绝,还得亲自接待。
鳌双前长得很有特点,他的脑形和夜笙歌有些相似,脑袋都挺尖,胡须都挺长,但鳌双前的身形要比夜笙歌壮硕一些。
最特殊的地方,是鳌双前有一对钳子手,看着不太方便,其实这对钳子手非常灵活,给李七看名册时,一页一页翻的特别顺畅。
按照普罗州的审美标准,板齿铃长得很俊俏,她原身是头牛,但生的眉清目秀,一对角藏在了发髻当中,不说话的时候,几乎就是个普罗州美女,说话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大碍,板齿铃生了一口板牙,看着稍微有些不自然。
铁百声这个名字起的像个铁匠,可其实他原身是马,长脸,大眼睛,整体长相也和普罗州人接近,但因为脚下打了马蹄铁,走路咯哒作响。
这是铁家的传统,蹄声越响身份越高,铁百声是卿大夫,在铁家身份最高,
熟悉他的人,隔着老远都能分辨出他的脚步声。
三位卿大夫都把名册献上来了,他们也都没差了礼数,各自给李伴峰准备了一箱子礼物。
李伴峰皱起眉头,拿捏起内州的腔调:「你们此举何故?却把李某当成了什么人?」
鳌双前笑道:「殿下,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区区薄礼,您不要嫌弃就好,我们这是·—」
李七把箱子打开了。
鳌双前这边有点说不下去了。
哪有当着面开箱子的?好岁等人家走了再说。
李伴峰看着每个箱子里的礼物,鳌双前送的东西以瓷器居多,板齿铃送的布匹居多,铁百声送的玉器居多。
「这些东西,都值不少钱吧?」李伴峰认真的问这三个人。
三位卿大夫满脸通红道:「就是一份薄礼。」
李伴峰问:「真有那么薄么?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三位卿大夫面面相,都不知该怎么回答,铁百声率先开口道:「殿下,我送的这箱子东西,还是很值钱的,这都是上等好玉。」
板齿铃白了铁百声好几眼。
鳌双前心下出了口气,好岁这事儿让铁百声给圆过去了。
李伴峰收了礼物和名册,对三人大加赞赏。
出了皇城,铁百声问鳌双前:「鳌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释放隶人。」
鳌双前道:「就这一两天吧。」
板齿铃道:「大人,这话当真么?」
鳌双前神情十分严肃:「我既是把名册献给城主,自然是对城主一片赤诚,
怎会有阳奉阴违之举?」
一听这话,板齿铃和铁百声五味陈杂,回到府中,各自思索着今后的对策。
李伴峰还在大殿里检查三位卿大夫送来的礼物,每一件都得用洞悉灵音听一次。
有一匹桃红色的瓷马,做工非常精致,但李伴峰没听出灵音。
有把梳子能听到些灵音,她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谁给我梳梳头发,我找到了梳子,可我找不到头。」
这把梳子连法宝都算不上,也就是个灵物,李伴峰交给娘子处置了。
其他东西都没什么灵性,但李伴峰不敢大意,他没把这些东西带进随身居,
他让香瓜人找了间阁楼,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鳌双前回到府邸,从衣袖里拿出个笼子。
笼子里装的不是,是一匹红毛马,只有拇指大小,静静趴在笼子里,一声不出。
能在李伴峰眼皮子地下走过一圈,没被发现,足见这匹马实力不俗,鳌双前对着红马问了一句:「记住李七了么?」
红马点点头。
鳌双前打开了笼子,把红马放了出来。
红马身形模糊,化作一缕烟尘,飞到窗外,不见了身影。
到了晚上,李伴峰阳气充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李伴峰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把娘子请到大殿,边说正事,边调动情绪,
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李伴峰感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突然觉得大殿里的空气热切了起来。
这股热切可不是来自娘子,这是趋吉避凶的警告。
有凶险迫近,李伴峰通常会觉得满身恶寒,但这次是个例外,李伴峰觉得身上阵阵燥热。
他想离开大殿,可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推不开。
用畅行无碍往外冲,墙壁、窗户都穿不过去。
用断径开路强开,试了几次,墙壁上勉强出现一道裂痕,却没能打开一条道路。
窗外景色依旧,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可通过洞悉灵音,李伴峰隐约能听见一些声音,那声音和铁百声的脚步非常相似。
打开金晴秋毫,循着声音望去,李伴峰看见一匹红色的骏马,忽然从窗边经过。
「是匹瓷马!」娘子也看见了,「就是之前他们送给相公的那匹瓷马!」
那匹瓷马是鳌双前送的,李伴峰检查过,这东西没有灵性,而今为什么会动了?这灵物居然藏得这么深。
思索之间,烈焰滚滚而至,充斥了整座大殿。
李伴峰掏出钥匙,带着娘子回了随身居。
当晚,皇城大火,整座大殿被烧成一片废墟,平远亲王不知所踪。
嚣都两位主事卿大夫连夜带人前去救火,可惜火势太猛,非人力所能抵挡。
这可不是托词,鱼韵秋和鳌双前都带了不少人手,都尽了全力救火,可这火确实挡不住。
火笼驹有多大威力,他们俩心里清楚,大殿里但凡有一个活物,火笼驹都不会罢手。
两人一直忙活到第二天上午,把戏份做足。
看到残垣断壁和一片灰烬,鱼韵秋揪住一名香瓜侍卫,怒喝道:「城主真的在这大殿之中么?是你亲眼所见么?」
伴峰乙附在香瓜侍卫身上,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我亲眼看见亲王进了大殿,再也没出来过。」
鱼韵秋捶胸顿足道:「怎么会出了这等事!」
鳌双前用一双钳子手在废墟里不停的挖,一边挖,一边掉眼泪:「城主,殿下,你莫要急,卑职这就来救你!」
周围不少卿大夫都落泪了,板齿铃含着眼泪,帮着鳌双前一起挖土:「昨日还见城主好模好样的,今天怎么就———」
铁百声一边哭,一边挖土:「殿下,你怎么能扔下我们。」
「殿下吉人天相,一定能撑住!」鱼韵秋也来挖土。
「殿下!」一群卿大夫流着眼泪,一起上前挖土,。
「千万要撑住啊!」李伴峰也过来帮他们一块挖土。
挖了片刻,众人一起看向了李伴峰。
「殿下,是你么?」铁百声率先打了招呼。
「是我,」李伴峰点点头,「你们挖什么呢?」
众人面面相,板齿铃擦去眼泪,赶紧上前道喜:「殿下洪福!」
铁百声转悲为喜:「我就知道殿下能熬过这一劫!」
一群卿大夫一起擦去了泪水,为城主贺喜。
只有鳌双前和鱼韵秋的泪水,怎么忍都忍不住。
「不挖了?」李伴峰默默看着鳌双前。
鳌双前抽泣两声:「殿下安然无恙,自然就不用挖了。」
「那就说点正事吧,」李伴峰笑了笑,「昨天你送来了名册,隶人们都放了么?」
鳌双前抽泣了好久,解释道:「卑职昨天已经告知隶人,让他们今后自寻生路,只是数量众多,一时间又找不到去处,卑职也没处安置他们。」
李伴峰道:「无妨,找不到活路的人,让他们来找我,我来安置。」
鳌双前低着头,一句不敢多说。
李伴峰又看了看板齿铃和铁百声:「你们两个昨天也献了名册,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板齿铃看了看铁百声,铁百声道:「我们和鳌大人一样,今天就把隶人放了。」
李伴峰对两人送上了赞许的笑容,随即看向了鱼韵秋:「老鱼,你名册还没送来?」
鱼韵秋低头道:「今天便送来。」
「老鱼,你会骑马么?」李伴峰突然问了一句,差点吓掉了鱼韵秋的魂。
他说骑马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事情彻底败露了。
连火笼驹都杀不了他,这人战力有多高?
现在这人就在眼前,鱼韵秋担心李七随时要了他的命。
李七扫视着众人:「昨夜有人在皇城里放马,我觉得这挺有意思,我特别喜欢骑马,一次能骑五匹,
今天如果还有人不交名册,就来皇城里陪我骑马。」
当天下午,卿大夫陆陆续续把文书交了上来。
他们真是怕了。
皇城里突然失火,肯定不是意外,这点大家心里有数。
李七在大殿里,大殿被烧成了灰烬,而后李七安然无恙出来了,这事大家想不明白。
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要多想,否则会被卷入到是非之中,这点道理,卿大夫们都明白。
先交了名册,明面上过得去,至于隶人们敢不敢走,这事可就由不得李七了。
卿大夫们交了名册,土人们也不敢拖延,庶人本就没有多少隶人,也都把名册交了上来。
到了晚上,八房认真整理了名册,计算了人数,李伴峰称赞道:「兄弟,活干的不错,我跟红莲说了,让她给你炼制个傀儡。」
出了随身居,赵骁婉这边已经研究出了三件一等兵刃的用法,娘子再次提醒:「相公,逼迫太急,贵族必定要生出大事,大殿这场大火,恐怕还只是个开头。」
「娘子,不必理会贵族,他们真不是关键。」
「相公啊,那到底什么是关键?」
李伴峰站在城门口,一直等到深夜,十几条蠕虫,朝着皇城蠕行。
走在最前边的蠕虫,名叫顺,是鱼韵秋家的隶人。
「关键的人来了。」李伴峰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这十几个隶人。
他们在门口徘徊,不敢靠近。
李伴峰看着隶人们,一字一句说道:「要是不敢来,我借你们个胆子,
要是不想来,谁也救不了你们。」
PS:要是没有随身居,这火笼驹还真就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