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 莫凡参悟，该离开了

    此时莫凡已经离开了书画铺所在的那条街，他的变化令身边的小黄瞬间目瞪口呆了起来。

    “老祖……你，这是突破了？”

    小黄先是一怔，继而露出满脸喜色。

    “没有，只是有所感悟罢了，不过距离突破应该也不远了。”

    莫凡微微一笑，小玉米的话让他心中最后的那一丝迷茫尽数散去了。

    此刻他才恍然，原来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一丝欠缺的心境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在观澜城中，那酒楼的店小二明知道蛮夷即将打过来，却还是本份勤恳的努力工作，并非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很清楚在死亡面前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去做。

    相比于死亡，他更害怕自己丢了工作，从而难以在乱世之中养活自己的家人。

    所以即便看到城内有那么多的人害怕死亡而匆匆奔走，可是他却始终不敢离开。

    这既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小人物的责任，正因为肩负着要守护一家人的责任，所以在店小二的眼里连死亡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店小二是如此，江伍也是如此。

    在江伍看来生死二字不过睁眼与闭眼之事，他对生死看得很透，虽然心中也会惧死，但他身为观澜城的城主，肩负一城百姓的生死。

    作为观澜城内最强大的修行者，他觉得自己责无旁贷，明知有可能会死，但也还是义无反顾。

    小玉米则与江伍很像，虽然他的年龄还小，但心中却蕴藏着深深的家国情怀，明知道自己参军很可能只是一团炮灰，甚至连波澜都泛不起半分，但他依然坚定的做出了选择。

    如果说江伍的行为是职责所在，那么小玉米的行为则是作为一个普通百姓最纯粹的坚守。

    普通百姓平日里或许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与想法，甚至在很多精英阶层的眼里不过就是一群随手可碾压的蝼蚁之辈，但他们却也有着自己的坚守。

    正如小玉米所说的那样，这一战秦国不能败，人族也不能败，否则属于人族的一切美好都有可能被毁灭与抹去。

    他虽然也不明白自己这种送死的想法能不能改变战争最终的结果，却很清楚若是所有人都贪生怕死不愿去战场拼命，那最终战争的结果一定是不好的。

    相反，当所有人都肯为了家国而拼命，当所有人都不再贪生怕死，那么害怕的反而会是敌人，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改变最终的结果。

    所以小玉米真正想要做的是以自己的性命去唤醒大秦大多数百姓心中的勇敢与责任。

    虽然这种方式看起来很傻，但为众生撑伞者，本就是一种大义，不容亵渎！

    店小二、江伍、小玉米，它们都属于不同阶层的人，也代表着不同的群体，虽然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有一点却是相通的。

    那便是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理想与责任而努力，哪怕前路灰暗，哪怕满是荆棘，哪怕身死道陨也在所不惜！

    这一切都体现在了一点，正是率性而为！

    所谓率性而为并非是随心所欲，而是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本性、真性情去行动，只要自己觉得这条路是对的，那就坚定的走下去，不负本心即可。

    在许多年前，莫凡就给出过同样的答案，他也一直在秉承着这四个字，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反而陷入了泥潭之中，不得其法。

    但此刻莫凡明白了。

    他根本就不用去刻意的寻找自己内心的缺憾，因为越是执着，便越会深陷其中，倒不如放空自己，顺其自然。

    这便是莫凡从小玉米的言语中所悟的道理，于是他不再自封修为，一举直接恢复到妖祖巅峰之境！

    此刻的莫凡几乎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圣境，但还是差了一步，而差的那一步他也已经明白，只等他去完成之后，便可以畅通无阻的成为妖圣。

    接下来，莫凡带着小黄来到了临街的一家小酒铺。

    “欢迎两位客官！”

    “不知道两位客官想要喝点什么酒？”

    “咦……”

    见莫凡两人走了进来，酒铺老板顿时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不过当他看到莫凡时却不由微微一怔，一脸诧异。

    “老板，怎么了？”莫凡微笑着看向对方。

    这处酒铺是他十年来常来的地方，只因为老板本份，一点都不缺斤少两，这在繁华的七星城却是极为不易。

    而且酒铺老板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东家王掌柜。

    “哦，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客官很像我的一个老朋友，不过也只是像而已，他可没客官你这么年轻。”

    王掌柜笑了笑，不再多问。

    莫凡自然明白他说的就是自己，不过却也没有开口承认，而是让王掌柜去备了一桌子酒菜，这才随手布下一个隔音罩，一边吃着，一边与小黄闲聊了起来。

    他从小黄口中了解到了对方许多的往事。

    小黄在来到神域之后便开始着手布局妖网事宜，只是后来本体妖气暴露了，被正一道宗的修士追杀了很多次，后来在生死关头他的母亲红月出现了，直接惊退了那些个修士。

    再后来，小黄在其母亲的帮助下一步步变得强大，同时真正的组建了妖网，不过因为“妖”字太过刺眼，所以他便又将其改名为“星罗阁”。

    星罗阁成立之初其实名声并不怎么响亮，直到后来小黄突破到了妖王中期，而其母也突破至了元婴期，这才一举奠定了星罗阁一品势力的地位。

    也正是自那时开始，便再无正道修士对小黄出手了，哪怕知道他是一个半妖。

    至今小黄都仍记得母亲突破元婴期后，宴请各大势力的场景，几乎所有来贺的修士都对他笑脸相向，没有一个再称呼他为妖孽，全都很是客气的称他为“黄阁主”。

    原因无他，只因他的母亲红月乃是纯剑修！

    剑修者，专修杀力，同阶难有修士可以匹敌。

    同时莫凡还从小黄口中了解到其母当初在与他们分开后便前往了南疆大地寻找他的父亲，后来南疆大乱时才得知其父早已被神域人族修士带走，故而其母便又寻至神域。

    然而最后得到的却是他父亲的死讯，其母悲痛之下一举灭杀了对方整个宗门，也因此遭受过正道修士的追杀。

    只是后来小黄的母亲修为越来越高，渐渐的正道修士也就放下了仇恨。

    在了解到小黄母子俩的境遇后，莫凡也是好一阵感慨，最后也将如今黑风山的一些消息告诉了小黄，同时微笑道：“原本我唤你来此是想要让你再返回十万大山，掌握那边的情况。

    但我今日已然参悟心中之惑，也就不用再继续化凡下去了，不日便会返回黑风山。

    咱们也算得上是许久未见了，今日既然相聚一起，便好好的喝上几杯！”

    再度与小黄重逢，并得知对方母子越来越好后，莫凡也自然心情大悦，当即便和小黄痛饮起来，同时心中也犹有几分感慨。

    他明白，自己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