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灶火和饕餮

    再次见到魏威的时候，钟立霄却是难免再次唏嘘不已。

    相继见过这么多故人，钟立霄已经接受故人老去，然后变成一副他不再认识的模样，只依稀剩下一些眉眼尚且还能看出些许昔日的痕迹。

    但是。

    魏威的变化既是最大的，但也是最小的。

    一切只因魏威在他心中，一直还是那个喜欢吃烤蚂蚱，然后怯生生走出来，但却又很快因食物彻底和他变得熟络过来的小胖墩儿，而不是现在这个看起来相当落魄的中年汉子。

    之所以说他“变化最小”，一切只因长大后的小胖墩儿，和昔日的魏都头实在是太像了。

    若非气息上多少还有些不同，钟立霄甚至都要怀疑，是否是当年的魏都头又活了过来。

    这种像不仅仅只是相貌上，甚至还表现在精气神上。

    现在的魏威虽然看上去挺落魄的，但眼神却是格外明亮。

    看到钟立霄过来后，魏威顿时回忆起钟立霄的存在。

    当看到钟立霄面貌和当年一点变化都没有的时候，魏威的眼神更是迸发出前所未有灿烂的光芒。

    此举，更是彻底让钟立霄回想起了昔日的魏都头。

    同时钟立霄也完全明白魏威此时的想法，大抵就是和他父亲一般，再次增加了对仙道的渴望。

    同生在这个天地之间，为何有些人天生就拥有灵根，可以修道长生，尽情遨游天地？

    而有些人只因没有灵根，就只能蹉跎一生，哪怕是空有满腔抱负，却什么都做不成。

    凭什么？！

    只是，现实的残酷或许要远超世人想象！

    不过，小胖墩儿魏威很显然并不知道钟立霄的想法，多年后再见，尤其是还在他处于关键抉择的时候再见，都让魏威认为这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天命。

    魏威起身，恭敬行礼道，“魏威见过仙师老爷。”

    钟立霄微微错愕，不由道，“我记得你以前还是喊我大哥哥的。”

    魏威笑笑，“喊仙师老爷大哥哥，那早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现如今的我已然长大，不可能再和过去一般，内心无碍的喊仙师老爷一声大哥哥。”

    钟立霄顿时无言。

    既然无言，那也无需再多言。

    钟立霄只是伸出手，帮魏威号了号脉。

    随后，钟立霄就不由再次蹙眉。

    现在这一幕和昔日他帮魏都头号脉之时又是何其相似？

    魏威远比魏都头年轻，但论身体的糟糕程度，却是较之魏都头也不遑多让。

    不过，单单论武道修为的话，魏威也丝毫不比昔日的魏都头逊色。

    由此也能看出，这个昔日的小胖墩儿魏威，武道天赋之卓越。

    当然。

    也有可能是，魏威多多少少受到了尚且还未觉醒的神通「饕餮之胃」的增益，依靠天材地宝更快走到了这一步。

    也正是因此，也能看出魏威或许比他父亲还要更加能折腾。

    只短短时间，就将一个武道大家的身体，折腾成如今这种破罐子的形状。

    想到这些年神通「饕餮之胃」对他的帮助，钟立霄手一伸，直接取出一个丹瓶道，“此丹叫做‘毒龙丹’，乃是疗伤圣品，你先吞服一颗。”

    魏威见此，一番思考后，双手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仙师老爷日后但凡有需要，魏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随你。”

    钟立霄闷声回了一句。

    这颗疗伤的毒龙丹，自然是非常珍惜的，毕竟对修士而言都是疗伤圣品。

    而对于一般的武者而言，更是圣品中的圣品。

    钟立霄既然愿意取出为小胖墩儿魏威疗伤，自然也没有想过回报的事，也从未想过魏威能够给予他什么样的回报。

    待魏威吞下毒龙丹后，就可以看到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由此也能看出，魏威消化丹药的速度，也的确是要远超常人。

    大概半个小时后。

    魏威彻底炼化那颗毒龙丹，不仅伤势痊愈大半，就连气息也变得深邃绵长。

    魏威面露喜色道，“多谢仙师老爷赐丹，魏某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仙师老爷能助魏某一臂之力。”

    眼看魏威那明亮的眼神，异常坚决的态度，钟立霄再次不可遏制的回想起昔年魏都头不惜代价请他将野猪王的血刻录到他身上的事。

    当时，他答应了，然后魏都头就此也殒落了！

    钟立霄当即警告道，“没有灵根就是不能修仙，以武入道终究也是空幻。魏威，我敬佩你的父亲，昔年也亲口喊过你弟弟我发自肺腑的希望你不要胡乱尝试，利用好我们这一生，比什么都重要！”

    魏威没有多言，只是从略显得有些破旧的衣袖中取出一个已经有些翻烂的书册。

    “还请仙师老爷御览。”

    看着恭敬呈上书册的魏威，钟立霄却是再次不可避免回想起昔年的魏都头。

    一阵沉默后，钟立霄这才接过书册。

    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章和十二年，于武州摩天崖拜见大宗师天定老人，论武论剑后，畅谈仙武之事.”

    随着书册内容的增多，钟立霄这才发现，别看魏威年纪小，但他所走过的地方，所见过的江湖巨擘还真是不少。

    尤其是他们关于仙武之道的种种构想，更是让钟立霄都有些咋舌。

    为了以武道入仙道，他们采取了太多太多尝试。

    最极端的，甚至还有武道大宗师主动找到修仙者，要求修仙者将自己炼制成人傀儡。

    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修仙者在炼制的过程中，能够保留其神智，藉此见识一下仙道世界的精彩。

    但就是这般卑微的要求，最终还是依旧被拒绝了。

    因为就算是炼制人傀儡，终究还是需得有灵根的身体才行。

    随着魏威接触的武道大宗师增多，他们的眼界也因此而逐渐开阔。

    其中一位大宗师因为机缘比较好，甚至找到了一座仙人洞府，并在里面找到了仙人遗骸。

    甚至从其中得到了部分阵法传承！

    于是，这位武道大宗师就吸取里面阵养人的理论，想要通过土方法将大阵炼入体内

    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在修仙界，自然是可以将部分特别玄奥的阵法炼制到体内，也各有各自的玄奥和妙用，但这一切的前提，依旧是能够修仙。

    修仙，说穿了就是能够沟通天地。

    不行就是不行！

    至于魏威自己的尝试，则核心集中在吃吃吃上面。

    由此也能看出，魏威也的确是发现他在吃东西方面的确是有特殊的天赋。

    天材地宝，灵石，神材，矿产，甚至就连前贤的遗骨，魏威都尝试过。

    这让钟立霄看的不由一阵错愕。

    这么重口？

    而且这也折腾的太狠了，魏威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钟立霄合上书册，忍不住道，“你这次打算吃什么？”

    魏威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又变得豪情万丈，“求道石。”

    钟立霄顿时无语。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吞服求道石已经被明确证明，这就是一条死路。

    魏威就算是拥有神通之种，但终究尚且还未觉醒。

    加上武道的加持，就算是消化能力远比一般人强，但也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消化金石的高度。

    钟立霄凝重道，“你消化不了会死的！”

    和钟立霄的严肃不同，魏威脸上反而有种从容。

    “仙师老爷或许站的太高，已经不太能理解我们这些底层武者的志向了。天下武道大宗师虽然并不算特别多，但也的确是算不上少我们所有人都无路可走！”

    “我们每个武道大宗师，都在孜孜不倦的求道。只要能蹚出一条路，哪怕是死，那也死得其所！”

    魏威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有光，心中有信仰。

    看的钟立霄都不由心生佩服。

    果然，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会被这种为梦去追，为信仰而奋不顾身的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所打动。

    但是。

    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钟立霄又是好一阵纠结，他不知道到底是否该戳破这层迷雾。

    一旦戳破，魏威搞不好会立刻信仰崩塌，到时候人或许也会变成行尸走肉。

    但若是不戳破的话，那就只会任由魏都头的悲剧重演。

    身为神通「饕餮之胃」的受益者，魏威对钟立霄是有恩情在的。

    若是条件允许，钟立霄也愿意用补天丹为魏威构筑一根“五福灵根”，但奈何炼制补天丹条件太过于苛刻。

    最少都需得用上五级妖兽的妖丹，在人族疆域想要找到如此高等级的妖兽，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甚至或许还得出海寻找。

    眼看钟立霄如此纠结，魏威顿时笑道，“多谢仙师老爷如此替小可考虑，但对我而言这条仙武之路，远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若是能走通，说不定魏某也能藉此名传千古，在后世说不定也能流芳百世，哈哈。”

    有人贪财，有人好色，而有人则图名。

    很显然，魏威就想要通过将他自己说成“贪图名利”之人，说服钟立霄打消一切顾虑。

    最终，钟立霄摇了摇头，还是无情道，“你若是贪图名利，那我更要劝你放弃。让没有灵根之人拥有灵根的方法，在修仙界其实早早就创造出来了”

    钟立霄用非常冷酷的声音，一点点将补天丹和五福灵根的消息告诉了魏威。

    魏威刹那呆滞，整个人都像是要石化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他父亲，乃至于其他所有武道大宗师孜孜以求的东西，在修仙界竟然早就被发明了出来。

    而更可恨的是，明明是能够造福天下的“五福灵根”，却还被修仙宗门束之高阁。

    噗！

    经受不住打击的魏威，直接气血上涌喷出一口逆血。

    “为、为什么？”

    钟立霄看着魏威，心头多少有些同情道，“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五福灵根就算成功造就，但依旧远远不如天生就有的五灵根。”

    “而五灵根修士，在修仙界筑基的都少，是公认的伪灵根，仙宗上门甚至都不收”

    魏威面色惨白，身体都忍不住一阵颤颤巍巍。

    钟立霄及时道，“你毕竟也算是和我有缘，若是我找到五级妖兽，取到他们的妖丹，我或许可以帮你炼制一颗补天丹你若相信我，可以好好活着，再等一等。”

    魏威失魂落魄，只是双手抱拳，重重向钟立霄行了个大礼。

    随后，他就颤颤巍巍离去。

    见此，先前一直不曾说话的钟胜也不由默然。

    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补天丹和五福灵根这等逆天存在。

    这还真是修为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其实不只是魏威和钟胜，钟立霄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第一次知晓五福灵根存在的时候，同样也是异常的震撼。

    随后，钟立霄就透过神识，感知到了魏威颤颤巍巍走向了一处坟冢，那里埋葬着魏都头。

    看到这一幕，钟立霄心头也不由生出无尽的凄凉感。

    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吧！

    看似读过万卷书，明白了很多道理，但实际上很多都只是上层想让你明白的。

    而真相或许只是一句话，一句朴实的不能再朴实的话语。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家家户户的屋顶，都燃起缕缕炊烟。

    不多时，甚至还传出各种不同饭菜的香味儿。

    很寻常的景象，但在这个世界却多少有些世外桃源之感。

    因为。

    能起炊烟，起码就说明家里尚且还有余粮，能够吃饱饭。

    而这就是富足和幸福！

    钟立霄见此，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就是在这一瞬间，钟立霄好似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炉炉灶火。

    到后来甚至就连炉灶都消失，只剩下一簇簇火苗。

    望着那一簇簇火苗，钟立霄好像从其中嗅到了饭菜的香味，感知到了驱散寒冷的温暖，甚至是看到了某种驱散黑暗的光明。

    这种非常异常的感应，钟立霄也不知其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更不知其持续了多久，待他再次醒转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消失，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

    钟立霄顿时不由一愣。

    刚刚那是？

    钟立霄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的钟胜，只见他好似什么都未曾看到。

    这让钟立霄顿时微微蹙起了眉头。

    刚刚那一炉炉灶火，钟立霄确认他的确是没有看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鱼梁庄还藏着什么造化不成？

    钟立霄当即通过神通之种沟通山神娘娘。

    若要论对鱼梁庄的熟悉，或许谁也比不过山神娘娘。

    韩丹娘惊奇道，“主公，我刚刚正准备找您汇报呢，就在刚刚那一瞬，我也感知到天地间一切都好像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唯有一炉炉灶火”

    韩丹娘非常认真的描述她看到的种种景象，几乎和钟立霄看到的大差不差。

    二者都不由错愕起来，当即对这件事愈发的上心。

    莫不是鱼梁庄还真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机缘？

    两人当即更加细致的对情报，依旧还是差不多。

    饭菜香气、驱寒、温暖、驱散黑暗，几乎就是普通家庭常用的炉灶之火。

    尤其是和仙道中的丹火、地火，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让二者格外的好奇，愈发的用心感应。

    随后，他们就发现此次灶火的发现，貌似只有他们二者。

    鱼梁庄内其他的修仙者，一个个也没有什么发现。

    感觉奇怪的同时，二者也愈发的热切，猜测这或许就是某种大机缘出世的征兆。

    只是让他们都始料未及的是，接下来的一切寻找，都再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再联想到当时看到这种灶火，是在当时做晚饭的时间，钟立霄就专门挑选了早中晚三餐的时间。

    只是让钟立霄颇为失望的是，在接下来的三天，他却是什么都没能看到。

    这让钟立霄多少有些失望，猜测可能是福缘尚且还未到具体出世的时间。

    不过，对于修仙者而言，尤其还是他这么年轻的修仙者而言，目前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钟立霄决定再等候一段时间。

    而就在等候的过程中，钟立霄看到了一蹶不振的魏威。

    相较于过去有信仰有追求，现在的魏威除了在父亲坟冢前发呆，就是喝的烂醉如泥。

    对此，钟立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或许时间才是最好的疗伤药！

    兔缺乌沉，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在这半个月里，钟立霄就像是个普通人一般开始逐渐融入到鱼梁庄坊市的生活中。

    话别了一些老人，结识了一些新人。

    偶尔还到戏楼听听戏，到茶楼喝喝茶听听评书，时间好似回到了三十年前。

    这让钟立霄心头难免又生出很多感触，酸甜苦辣咸都有。

    有收获，但缺憾也不少。

    最大的缺憾，大概莫过于在鱼梁庄晃悠这么久，却是依旧没有寻找到蕴含神通之种的好苗子。

    鱼梁庄就好像是个大鱼塘，曾经渔获无数，但却被他竭泽而渔了。

    至于另外一个遗憾，则是过去了半个月，他依旧未曾再次感应到那古怪的炉火。

    只是让钟立霄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以为魏威要彻底沉沦的时候，这个小胖墩儿却是再次找上门来。

    更不可思议的是，魏威身上那颓废还消失的一干二净。

    钟立霄都震惊了！

    发什么什么？

    魏威不是一直在他神识的感应之下么？

    眼看钟立霄困惑不解的模样，魏威却是忽然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忽然想通了而已。”

    想通了？

    魏威笑道，“大哥哥，我先前一直坚持喊你仙师老爷，除了被现实磨平了棱角，自卑之外，更多还是羡慕嫉妒吧。”

    “我嫉妒大哥哥你天生就有灵根，我嫉妒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踏上仙路。甚至还因嫉妒，从而无端迁怒.多谢大哥哥不计前嫌救我性命。”

    钟立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或许就是心理学上著名的.受助者恶意吧！

    不过，魏威能够想通，他还是喜闻乐见的。

    “你是如何想通的？”

    魏威笑道，“说不清楚，但若一定要说的话，大概率就是.相较于五福灵根，我还是更加喜欢追求仙武之路这个过程吧。”

    “这不仅仅是我的追求，也是昔日父亲的追求，更是诸多武道宗师们的追求。”

    “大哥哥所说的补天丹和五福灵根固然已经打通这两条路，但诚如大哥哥所说，代价太大了。”

    “一颗五级妖丹，甚至都能够造就一位外道金丹，这注定是个巨大的赔本买卖，这条路也注定只能束之高阁。”

    “里面或许有人心人性的黑暗，但更多其实就是市场的选择，符合大道规律。”

    钟立霄闻言，也不由对魏威刮目相看。

    在没有任何人开导的情况下，能够一朝顿悟，彻底走出思维的死胡同，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钟立霄拍了拍魏威的肩膀，鼓舞道，“恭喜恭喜，大哥哥为你感到骄傲！”

    钟立霄明白，这里面或许跟神通「饕餮之胃」可以通过吃东西消弭负面情绪多少有些关系。

    但是。

    魏威神通「饕餮之胃」尚且还没有觉醒，魏威做到这一步，真就是他的努力和造化了。

    他这种心性，若是放到修道者身上，说不定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悟道机缘了。

    魏威笑道，“多谢大哥哥，还请大哥哥帮我护道，我打算继续吞服求道石试试。”

    蛤？

    钟立霄顿时有些懵了。

    “为什么？”

    魏威严肃道，“大哥哥，其实您的故事，我是从小听钟胜哥哥讲到大的。当年您卡瓶颈三年，无所寸进，你任何办法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过放弃我打算向您学习！”

    钟立霄顿时沉默。

    “一定要这么做？”

    “当然！”

    “哪怕可能会死？”

    “九死不悔！”

    钟立霄拍了拍魏威道，“你和你父亲真像！”

    魏威顿时笑了，“我很自豪。”

    钟立霄思索片刻后，传音入密道，“魏威，你或许不知道，你其实也是有机会觉醒神通，成为神通主的。你的神通名字叫做.饕餮之胃。”

    蛤？

    魏威顿时瞪大双眼，一时简直难以相信他的耳朵。

    他从小听着钟立霄这位大哥哥的故事长大，他哪儿还不明白“神通主”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神通的名字还叫做.饕餮之胃！

    不知道多少浮念瞬间涌上魏威的心头，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甚至还有蕴含无数邪念的。

    但最终，这些浮念都被魏威一一扼杀。

    而钟立霄则不断讲解种种关于觉醒神通的猜想。

    魏威听完，眼眸更是越来越明亮，他激动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的消化能力那么强，远超过一般的大宗师。”

    “也难怪我能一次次化险为夷，也难怪我那么想要吞噬求道石.这源自我心底最深处的声音，或许就是神通之种对我的呼唤。”

    魏威越说越激动，他惊喜道，“大哥哥，我知道了，我之所以哪怕明知可能会死，也想要吞噬掉求道石，一切只因.能够吞噬万物的饕餮，那是不会惧怕任何食物的！”

    魏威说完，就直接取出求道石，一口将之吞下。

    求道石不算小，将魏威憋的面色青紫，但他依旧无所畏惧。

    他相信饕餮，相信饕餮那视一切为食物的强大！

    下一瞬，钟立霄骤然感觉魏威身躯之上迸发出最明亮的光芒。

    饕餮，觉醒了！

    （注：这里解释一下，主角的神通「天地桥」是能够赋予神通主自己武道灵根而不能赋予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