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我才是她的入幕之宾(二合一)

类别:女生频道 作者:不是马里奥字数:6476更新时间:25/02/17 13:19:09
    队伍匀速向前,许七安由门外来到大堂,又碰到收入场费的那个孔武龟奴,跟上次不一样,今次怀揣巨款超有自信,然而掏摸半天,发现银票没了,龟奴以为他是故意来捣乱的,险些赏他一顿老拳。

    楚平生也不管他,在龟奴惊诧的目光中丢出一枚银锭,大摇大摆地朝有乐师抚琴,有衣着清凉的女姬献舞的舞台走去。

    “大师,开光大师……”

    许七安本想借十两银子入场,结果这见美色忘挂单的无耻秃驴根本不搭茬,回头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许七安吃瘪尴尬,这一嗓子却把台前赏舞的京城才子唤醒,俱回头观望,或是错愕,或一脸鄙夷,或低声私语,冲楚平生指指点点,讥笑不断。

    “一个和尚也来逛窑子,真是活见鬼了。”

    “可不是么……”

    “天域那群光头,不是天天把万恶淫为首挂在嘴边么?呸,佛门败类。”

    “这家伙脸皮可真够厚的。”

    “淫僧,分明就是一个淫僧。”

    在场男客,读书人占大头,最多有几个只为一睹花魁绝色的外地商贾,要说和尚逛窑子,影梅小阁开阁以来罕有。

    不只楼下的男客在笑他,几个斜倚二楼扶栏的姑娘也在掩嘴取笑,唤他俊俏花和尚,还嘻嘻哈哈推推搡搡找合适人选,要破他的身子,拿他的男贞,还要塞个大大的红包给他。

    “大师,瞧你这人气,比台上的舞姬还高。”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楚平生回头一看,发现是许七安进来了,似乎在为刚才不借他银子生气,脸沉得发青。

    “你的钱找到了?”

    “那是自然。”

    许七安有些得意,将折扇的扇骨一推,啪,写有儒圣文章的扇面打开,贴着胸襟摇了摇,一副才子风流像。

    说起来,如果不是开光和尚不借给他银子,他也无从发现玉石小镜有储物功能,刚才赚的六百两银票就是被它吞了,坐在门口搞了半天,总算是摸到窍门,把银票弄出来,收钱的龟公登时换了副嘴脸,如奉父母,将他迎入大堂。

    那游戏摊的老板说玉石小镜是宝贝,还真没骗他。

    楚平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去听旁边捉着酒杯一边装逼慢品,一边同初次登门的小生讲影梅小阁茶围规则的男子。

    楼上的姑娘们自然没啥好介绍的,只要没来亲戚,有银子就能陪你,这花魁浮香不同,有钱也不能当大爷,得才情样貌俱佳,能以诗文音律打动她,方有资格做入幕之宾,就这大厅里的男客,基本属于任她挑拣的状态。

    楚平生的注意力在左,许七安的注意力在右,因为许家不只他来了,堂弟许新年,昨日扬言读圣贤书者怎可放浪形骸,入烟花柳巷地的斯文人也来了,兄弟俩你瞅我,我瞅你咋地瞪了半天,许七安阴阳了堂弟几句,许新年便指着楚平生说一个和尚都能来教坊司,凭什么自己不行。

    他一转头,四目相接,许新年有些恍惚,过有三息,跺脚戟指。

    “是……是你!?”

    许家二郎险些咬到舌头。

    他对这个要去府上挂单的无礼和尚印象极深,昨晚睡觉还做了一个打和尚主题的梦,梦里他把那个觊觎妹子的好色和尚打得鼻青脸肿,如果不是觉得有辱斯文,人根都给这货撅断。

    “你这个……这个……”

    楚平生笑呵呵地道:“阿弥陀佛,又见面了。”

    “谁……谁愿意见你。”

    许新年瞧着那张脸,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许玲月执意同这和尚私奔的梦中情节气就不打一处来。

    楚平生不急不恼,满脸慈祥:“不愿意见?许公子可能要失望了,过了今日,贫僧与你不是明天见,不是后天见,是天天见。”

    许新年刚要怼他,却不知想到什么,猛地打个寒战,扭头看向自从税银案后便跟换了个人一样,超能搞事的堂哥。

    许七安目光闪烁,带着一丝尴尬在那儿摸鼻子。

    他又看向笑眯眯,看似慈悲,却给他一种笑里藏刀感觉的和尚。

    “你们……”

    这两个王八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兑。

    许新年刚要把堂兄拉到一边,质问他是不是把自己卖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邓兄早来了啊。”

    “哈哈,琮凯兄好久不见。”

    “前几日出了一趟远门,这不,一回来就赶紧过来与各位兄台相见。”

    一听这热络的叙话,便知道来人是影梅小阁常客。

    许七安同许新年一起回头,双目对四目,似有一股萧瑟的风吹过大堂。

    怪不得声音很熟悉,这换了一身书生装扮嫩的中年人正是许七安的二叔,许新年的亲爹许平志。

    当然,他在邓兄、琮凯等人的印象中,不姓许,姓李,教坊司常客李兄。

    “好……好巧。”

    “好巧。”

    “确实巧。”

    叔侄父子相顾尴尬。

    生着一张大饼脸的琮凯看看身后二人,又看看平日里喝酒论胸的李兄:“李兄,你们认识?”

    “啊,是,认识……以前在书院……见过。”许平志顺着许七安的嘴型说道:“杨……”

    “凌。”

    “对对对,杨凌兄,你看我这记性。”

    说完又看向亲儿子。

    “许……”

    许七安又提醒一句:“平安。”

    “呵,对,许平安,新来的后生。”

    琮凯、邓德几人一看三人认识,也就不关注他们了。

    这时许平志的目光错过儿子,对上楚平生那张脸,顿时恢复几分御刀卫百夫长的气势,自觉抓到掩饰尴尬的好机会:“去去去,有你什么事,一个和尚也学别人逛窑子,害臊不害臊?”

    许新年正要把爹和堂兄拉到一边谈论和尚到许家挂单的事,台上舞姬驻足,几名龟公上前相请,说浮香姑娘已经洗漱沐浴完毕,很快便会登场,邀大家入散台安坐。

    ……

    一盏茶后。

    舞台左前的散台上,许新年、许平志、许七安、楚平生四人对坐。

    许七安:二叔口口声声说对婶婶一心一意,没想到竟是教坊司常客,呵,忒,恶心!

    许新年:都说大哥正经,从不逛勾栏,今日一见,应付此等场面游刃有余,不见丝毫紧张,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呸,禽兽!

    许平志:这秃驴逛勾栏已经很过份了,还想到我家挂单?那不是败坏我许家名声吗?无耻败类!

    楚平生:“……”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过有十数息,许平志把头凑到许七安身边:“不行,我看这和尚贼眉鼠眼的,不是什么好路数。”

    许七安瞧瞧楚平生,再瞧瞧许平志,心道我的好二叔,你哪里来的脸说和尚贼眉鼠眼,这一桌坐的四个男人,就属你一脸心术不正好么。

    许七安伸出两根指头。

    “什么意思?”

    “一个月二两银子。”

    “不行,就算我答应,你婶婶也不会答应,我们是正经人家,弄个和尚回去算怎么回事?”

    许七安咬咬牙,又加了一个数。

    “三两?三两也不行,你二叔我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许七安再加一根指头,咬牙切齿地道:“二叔,你也不想婶婶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吧?”

    许平志轻咳一声,正了正衣冠,满脸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我就说嘛,像大师这种玉颜宝相,佛性真如的高僧大德,怎么会跟那等酒囊饭袋一样。”

    说完一脸鄙夷地扫了邻桌国子监的生员一眼。

    国子监和云麓书院,大奉王朝两大儒学机构,平日里总要争一争谁是正统,互不待见,儿子许新年是云麓书院的学生,他穿的又是儿子的衣服,在这教坊司内,妥妥也是书院派学子,那肯定是要贬损国子派学生的。

    “我在这里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呲。

    许平志一脸谄媚,饮尽杯中物,明明是茶,偏要做出啜酒的声音。

    楚平生冲他点点头。

    “还未请教大师尊号。”

    “开光。”

    “开光?”

    “没错。”

    “开光……大师,好,这名字好,甚好。”

    楚平生一脸慈祥,为人和善:“确实,肾好。”

    许新年满面悲愤,许七安夜就算了,可以肯定的是,在此之前开光和尚与堂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兑,结果他爹才认识和尚,就胳膊肘往外拐,把家人卖了?

    他瞧瞧洋洋得意的堂兄,再看看毫无廉耻的爹地,愤而拍桌。

    “你就不怕我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

    因为后面散台的人看过来,他忙把“娘”字吞回去。

    “告诉……告诉李茹吗?”

    在那些人眼中,许平志是“李兄”,想当然地把李茹当成了他的姐姐或妹妹,便没在意,继续饮茶攀谈,讨论教坊司新来的姑娘有什么拿手绝活,花名叫什么。

    许平志拿眼一瞪,小声道:“你敢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她,我就敢把你逛窑子的事捅到云麓书院。”

    许新年一听,悲愤莫名,指着恶毒的亲爹久久难言。

    要说整个许家脸皮最薄的人,非许新年莫属,这事儿若是被云麓书院的人知道,你一嘴我一嘴这么一传,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平生还不忘再将一军,一本正经说道:“李施主,你可不能这么做,万一许公子有相好的姑娘,知道这件事后与他一刀两断,岂不是前途爱情双失意?不妥,实在不妥。”

    “大师说得对,说得对。”许平志张嘴微笑,露出一排黄牙。

    许七安竖起大拇指:“开光大师果然慈悲为怀,所虑深远。”

    “你们……你们……”

    许新年被无耻亲爹和堂兄气得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嘘,别说了。”

    不远处坐的琮凯朝几人使个眼色,指指舞台,楚平生侧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薄纱裙,香肩半裸,玉颈修长,胸口遮一抹粉白,沟壑隐约的美艳娇娘从天而降,踏伞前行,轻飘飘落在舞台中央,慢分丝袖,半遮半掩笑对堂前,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湛如秋水,凝然点漆。

    许家三男一时看痴了。

    楚平生却是一副松风徐来,明月照大江的淡泊像,主要是身为极乐天魔,身边女人多娇艳,阈值高了,浮香虽是教坊司花魁,让他眼前一亮还可,让他惊艳很难。

    “好。”

    “好。”

    “好。”

    伴着花魁柔美的舞姿,旁边响起一片叫好声,大堂里洋溢着纯真的气氛,这群至死是少年的男人们这一刻是如此和谐。

    许平志挑眉挤眼,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看得许七安鄙夷不已,做二叔的老脸挂不住,只能正襟危坐,有所收敛。

    浮香在台上舞了一曲,翩然离去,留下一团飞扬的花瓣雨。

    这让看到开光大师表现,扪心自问是否下错定义,事实证明他不是一个花和尚的许新年大呼神奇,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难不成这位浮香姑娘会法术。”

    楚平生嗤笑道:“这不是法术,这是妖术。”

    “没错,妖术……”

    许平志哈哈笑道:“迷人的妖精,当然会妖术了。”

    许七安见二叔得意忘形,拿起一个橘子丢过去,唬得这老色鬼一个激灵。

    众人说话间,浮香已经回到房间出罢上联,吩咐丫鬟拿到楼下,给大堂里的才子们对,谁若能对出下联,便可做入幕之宾,上楼一叙。

    上联:松叶竹叶叶叶翠。

    周围散台的人有低头沉思的,有拿折扇敲脑门的,有要求龟奴研墨的。

    许平志一介武夫自然是对不出下联的,只能催促许七安和许新年对下联,这不是争不争气的问题,浮香的情报关系到怎么应对周家父子的威胁,如若被别人拔得头筹,今晚岂不白跑一趟?要知道这影梅小阁散台的价格可是不菲,要十两银子呢,如果李茹知道他把她留给三人的生活费拿来逛窑子……他清楚记得去年过年杀鸡时,李茹一刀下去,那手可是丝毫没抖。

    许七安摇摇头,说作诗可以,对对子不是他的强项。

    叔侄二人只能看向许新年,这云麓书院的高材生一边研墨,一边谦让,说还要再琢磨琢磨。

    这时许平志注意到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那和尚竟也让龟公给他准备笔墨纸砚,似要参加这场由浮香姑娘评定胜负的对课。

    “我说大师,这就没必要了吧?”

    楚平生既然要了,按照教坊司的规矩,龟公不能不给,但劝导的话是可以说的。

    “无论你对的下联有多妙,浮香姑娘也不可能请你上去的,你一个天域人,来到我们大奉教坊司,看看舞蹈,长长见识就可以了,何必自找没趣呢。”

    楚平生一脸不解:“为什么?”

    “你想啊,浮香姑娘乃大奉教坊司花魁,诗琴双绝,平日接触的都是国子监、云麓书院的才子,再不然就是官宦子弟,当朝贵胄,如果让一个和尚入幕夜话,明日传出去,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如果我偏要当这个入幕之宾呢?”

    “那你注定要失望了。”

    龟公冷笑连连,和尚逛窑子,不是没有,很稀少,整个教坊司一片勾栏妓馆,两三年不见得碰到一个,可是像他这种和尚逛窑子还想得花魁青睐,邀入幕后的癞蛤蟆,百年未有。

    “是么。”楚平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许七安眉头轻挑:“开光大师,你有腹稿了?”

    “有了。”

    “既然浮香姑娘怎么都不会选你,不如把这下联让给我们。”

    “凭什么?”

    “若得选中。”许七安收起折扇,伸出五根指头:“五两银子。”

    楚平生嗤笑说道:“以我的道行,帮你们对对子?也不是不行……得加钱。”

    许七安白了他一眼:“加多少?”

    “五百九。”

    许七安恨声道:“你是真会算账啊。”

    刚才在外面,他赚银子六百两,为进影梅小阁交了十两散台费,如今身上不多不少,正好剩下五百九十两,这和尚摆明是在敲竹杠。

    许平志摸了摸后腰,发现没戴刀,不然一定劈死这狮子大开口的秃驴,什么开光大师,分明是加钱和尚。

    许新年强忍恶心说道:“你一个出家人,要这那么多钱干什么?”

    楚平生说道:“经不可轻传,亦不可空取,当年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经文在大周韩长者家与他诵读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佛陀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你能说他不正经吗?你能说他没理吗?

    法力高强的人,确实不用为黄白之物伤脑筋,但是那些才入沙门,修为尚浅的小沙弥,吃喝拉撒住,哪个不要钱?

    许新年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

    许七安却是紧皱眉头,他总觉得开光和尚的话很熟,小时候在哪里听过。

    “呵,云麓书院,不过如此。”

    这边四人讨价还价之际,浮香已经在丫鬟呈上去的纸条里选中一位赵姓公子,正是刚才听到许平志讽刺邻桌国子监生员是一群酒囊饭袋回瞪他的三人中油头粉面,气势最足的一个。

    许新年才被和尚怼得哑口无言,又被姓赵的国子监生嘲讽鄙夷,脸色青红变幻,整个人都抑郁了。

    楚平生瞥了开动脑筋的许七安一眼,淡淡说道:“他进不去的。”

    “和尚,你说什么?他进不去?他进不去你能进去?真是可笑。”

    同赵姓国子监生一桌的两位才子面露讥诮,刚才龟公对和尚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对内容深表赞同。

    如果说满堂才子,有一人只凭借眼缘,不靠文采成为浮香的入幕之宾,这点是有可能的,可若要一个天域和尚进去,就算浮香肯,影梅小阁的管事肯吗?浮香可是影梅小阁的摇钱树,名声一败,影响的是影梅小阁乃至教坊司的收益,这已经不是文采胜负的问题,关系到大奉朝廷的规矩和利益,毕竟教坊司是礼部的产业。

    楚平生说道:“敢不敢打个赌?”

    那两人齐声道:“赌什么?”

    附近散台上的人见有热闹看,纷纷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她若召我做入幕之宾,你们以国子监监生的身份在教坊司牌坊下学狗叫。”

    一人阴声道:“若你做不了这入幕之宾呢?”

    “六百两白银奉上。”

    六百两白银,哪怕今日到场者皆有资财,也不免神驰心动。

    “你一个和尚,能有六百两白银?”

    “我可以作证,他确有六百两白银。”

    许七安将纸条塞给丫鬟,赶紧为楚平生作证。

    这看起来是在帮和尚的忙,其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巴不得和尚跟国子监的监生掐起来,输得一干二净。

    谁叫这秃驴敲竹杠敲到他的头上呢。

    在这件事上,许七安也认同龟公所言,而且他对自己递给丫鬟的纸条上的诗句很有信心,就算没有召和尚做入幕之宾会毁名声的顾虑,浮香也绝不会判和尚优胜。

    “赌了。”

    那边两名国子监监生对望一眼,一口应下,如果和尚跟他们赌赵公子进不去浮香的房间,他们还真有几分忐忑,可若是赌和尚进不进得去,那这基本就是一场白拣银子的赌局。

    在他们看来,大堂内所有男客都有可能上楼,唯有这个大言不惭的和尚,断无可能。

    便在这时,那跟随丫鬟上楼的赵公子去而复返,表情甚是沮丧。

    别人问他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说。

    只见两名丫鬟走到许家爷们儿的散台前面:“哪位是杨公子。”

    许七安举手示意。

    “浮香姑娘请杨公子上楼一叙。”

    这下大家知道那位赵公子为何一脸沮丧了,原来煮熟的鸭子飞了。

    许七安甚是得意,一展折扇,朝众人抱拳示意,又冲楚平生眨了眨眼。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这是他写在纸条上的诗句。

    既然浮香号称琴诗双绝,那便一定会被这句诗词触动,一来这句诗词意境甚佳,二来后面一句正合她的花名“浮香”,既然是才女,那便一定感性,既然感性,就不可能不为此诗倾倒。

    作为一个房产销售,这点投其所好的本事他自问还是有的。

    似这般流传千古的名句,秃驴就算对出再工整,再优美的下联,也没可能赢过他这个书院才子的作品。

    这样一来,既获得了上楼机会,又能让这恶劣和尚把敲诈来的银子输光,妥妥的一箭双雕。

    许新年舒展双眉,冲堂兄竖起大拇指,一脸挑衅瞧着楚平生。

    与恨得咬牙切齿的国子监赵公子不同,另外两名监生看着许七安进了浮香的房间,走到楚平生面前,用胜利者的语气说道:“和尚,拿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