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好香……要命!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俺老孙来也字数:3065更新时间:25/09/20 01:00:11
    燃烧起来了,彻底燃烧起来了!

    西门庆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觉更甚。

    他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自觉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青石上那件还带着女子体温余韵的兜兜。

    兜兜入手滑腻沁凉,却奇异地透着一缕幽香,似是初绽的茉莉般丝丝缕缕,钻进鼻腔,直透心底。

    突然!

    他虎口、涌泉穴、阳溪穴,如同被滚烫的烙铁同时狠狠灼烫!

    又是子夜了,龙鳞反噬毫无征兆地爆发,那剧痛来得如此猛烈,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筋骨血肉中疯狂搅动!

    “呃啊!”西门庆闷哼一声,瞬间从迷醉的幻境中跌入地狱!

    他浑身猛地一抽,如同被扔进滚油里的活虾,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滚倒在溪边鹅卵石上!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顺着鬓角涔涔而下。

    他蜷缩着,身体因剧痛而不受控制地痉挛,鼻尖恰好死死抵在那件散发着甜香的兜兜上。那香气与无边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痛苦的体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那蚀骨焚心的剧痛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西门庆浑身如同虚脱,瘫软在湿冷的石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口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疼痛。他颤巍巍地支撑着酸软的身体站起来。

    就在他脚后跟刚刚站定,准备转身逃离这邪门之地时,脚下猛地一滑!竟是踩在了溪边长满湿滑青苔的石头上!

    “扑通!哗啦!”

    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地向后退去,一脚蹬在一块溪石上!

    “啪嚓!”

    那块石头被他蹬得翻滚起来,狠狠砸在旁边的浅水里,溅起一大片冰冷刺骨的水花。

    “谁?!”

    溪中女子惊觉!猛地转身,双臂迅速环抱胸前,厉声断喝:“哪来的色痞?找死!”声音清越脆亮,如同玉磬敲击,可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却瞬间将溪边的空气冻结,压得人喘不过气!

    西门庆被冷水一激,又惊又怒,抬头望去。月光下,那女子已迅速退至溪水深处,只露出肩部以上。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颊和颈项,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一双杏眼此刻圆睁,燃烧着熊熊怒火,如同被触怒的雌豹!

    西门庆心知不妙,手一哆嗦,下意识地攥紧了兜兜,兜兜刺眼的杏红色在月光下如此明显!

    女子一眼便看到了他手中之物,正是自己的贴身兜兜!她瞬间羞愤欲绝,怒火直冲九霄!

    “淫贼!我杀了你!”她厉叱一声,如同平地惊雷!身形猛地从水中跃起,带起漫天水花!

    她也顾不得身体赤裸,几步便冲到岸边放衣物的大石旁,抄起倚在石边的两把寒光闪闪的柳叶长刀!

    刀尖映着冷月,吞吐着慑人的寒芒!她甚至来不及完全擦干身体,只胡乱裹了件外袍,便提刀疾奔而来!杀气之盛,连她湿漉漉的发梢都似乎根根倒竖!

    “废柴!快跑!挡住脸!别让她看清你!”锁灵的声音在西门庆脑中尖厉地炸响!

    生死关头,西门庆反应奇快!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那件兜兜,猛地往脸上一糊!丝绸瞬间蒙住了他的口鼻眼睛。

    他心中闪过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好香……要命!”

    女子身法快如鬼魅,几个起落已追至近前!人未到,刀风已至!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尖啸而来!

    “叮——!”

    一把柳叶长刀如同追魂夺魄的闪电,狠狠钉在西门庆刚才藏身的巨石缝隙处!刀身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悲鸣,刀柄上的红穗在夜风中簌簌抖动!

    “瞎了眼的狗贼!敢偷看我扈三娘?看我活生生剜了你的招子!”女子又羞又怒的喝骂声刺破夜空。

    “扈三娘?哎呦,怎么惹了这只母大虫!”西门庆心中大惊。

    西门庆此刻已连滚带爬翻身上了白龙马。

    他脸上蒙着扈三娘的兜兜,丝绸紧贴口鼻,视野一片模糊的红色,模样狼狈又滑稽至极。

    他一边猛夹马腹,一边在马上怪声大叫,试图扰乱对方心神:“你既自称姑奶奶,爷爷我岂不成了你姑爷?好娘子,莫要送了!”

    “哪里跑!留下狗命!”扈三娘气得浑身发抖,柳眉倒竖!她抄起溪边几块鹅卵石,运足臂力,如同连珠炮般狠狠掷出!

    石子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厉啸!

    西门庆虽目不能视物,但耳力惊人。

    他伏在马背上,仅凭风声辨位,脑袋猛地向左一偏!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擦着他耳边呼啸而过,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紧接着,他身体又向右急倾!第二块石头贴着右肋飞过,砸在前方树干上,砰然作响!

    “噼里啪啦!”又是几块石头砸来,其中一块正中白龙马臀肉!

    “唏律——!”白龙马吃痛,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嘶,再不用主人催促,撒开四蹄,如同离弦之箭般疯狂奔驰,速度之快,几乎要腾空而起!

    西门庆死死伏在颠簸的马背上,脸上那件杏红色的兜兜被强劲的夜风吹得高高鼓起,猎猎作响,如同战场上招展的旗帜,又像一个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新郎官。

    扈三娘站在溪边,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被杏红兜肚蒙面狂奔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月光下,她那双原本白皙的耳朵根子,此刻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滚烫一片。

    她居然连这登徒子的脸都没看清!更可恨的是,贴身兜兜竟被夺去蒙了脸!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该死的色痞!我扈三娘对天发誓,若不将你扒皮拆骨,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她咬牙切齿,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在寂静的溪谷中回荡。

    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剜向药谷方向——此人既逃向药谷,又骑着那般神骏的白马,想来他插翅也难逃!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层灰蓝色的薄雾还笼罩着山谷。药谷那简陋却宁静的木门前,已如同沸水般喧嚣起来!

    “嗒嗒嗒嗒……!”

    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清晨的寂静,惊得林中宿鸟乱飞。大队人马如同黑压压的潮水,从谷口狭窄的山道上汹涌而来!当先一人,正是扈三娘!

    她已换上一身紧趁利落的绛红色劲装,勾勒出健美飒爽的身姿。

    腰间巴掌宽的牛皮板带上,左右各插着一把寒光凛冽的柳叶长刀,刀柄上的红绸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剧烈飘动。她俏脸含煞,一双杏眼此刻锐利如刀锋,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在她身后,紧跟着四五十名精壮的扈家庄庄丁!个个手持碗口粗的哨棒、精铁打制的短柄铁尺,面色紧绷,眼神凶狠,如同一群被激怒的恶狼。

    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连谷中药田里劳作的村妇们都吓得脸色煞白,躲进了木舍,大气不敢出。

    “搜!”扈三娘玉臂一抬,刀锋般的手指带着决绝的恨意,直指药谷深处!

    “给我仔细搜!每一间屋舍,每一处草丛,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蒙面淫贼揪出来!”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却依旧清亮刺耳。

    在她身后,一个身材精壮、穿着锦缎箭袖、满脸骄横之气的青年汉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正是他的未婚夫祝彪!

    他目光贪婪地在扈三娘紧绷的腰臀曲线上扫过,随即拔高嗓门,声音洪亮却带着一股刻意讨好的蛮横:“三娘放心!今日莫说掘地三尺,便是把这破药谷翻个底朝天,也要揪出那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偷窥我祝彪的未婚妻?我看他是活腻歪了!抓到他,老子亲手剜了他的眼,剁了他的手!”

    祝彪狠狠挥舞一下手中的马鞭,唾沫横飞,仿佛那蒙面贼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是!彪爷!三娘子!”众庄丁齐声应诺,声浪震得山壁嗡嗡作响。他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挥舞着棍棒铁尺,气势汹汹的便要涌入药谷大门。

    谷中几名村妇吓得扔下农具,呼喊着四散奔逃!

    就在庄丁们的前锋脚步刚刚踏过谷口那道低矮的石阶时——

    “哈哈哈——!”

    一声浑厚如黄钟大吕、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的狂笑,猛地从药谷深处炸开!笑声中蕴含着沛然莫御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头!

    众人大惊失色,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骇然抬头望去!

    只见药谷深处,那排晾晒药材的竹棚之后,一个如同半截铁塔般的胖大身影,肩扛一柄碗口粗、乌沉沉的水磨禅杖,如同巨灵神下凡,大踏步转了出来!他豹头环眼,怒眉倒竖,一部钢针般的络腮胡戟张着,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鲁智深每一步踏下,地面似乎都随之微微一震,禅杖月牙形的锋刃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啪”的一声巨响,水磨禅杖插入土中半尺,鲁智深收捋大胡子,雷鸣般喝道:“怎的,欺我药谷汉子少吗?我兄弟的地方尔等也敢闯,来来来,先吃洒家三百禅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