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士农工商!老朱的阶级固化!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朕闻上古字数:2335更新时间:25/09/20 19:42:19
    世界那么大,但大明不会让你去看看的。

    家里的地还等着你去种,官府的税还等着你去交,赶紧收敛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回家老老实实耕田种地才是正途。

    说白了,这路引制度的背后,藏着的就是赤裸裸的“阶级固化”:农民的儿子只能是农民,工匠的儿子只能是工匠,灶户的儿子只能是灶户,每个人都被打上了“世袭职业”的烙印,一辈子都别想跳出自己的阶级。

    朱重八同志就是想要将大明天下的百姓子民,死死地禁锢在那一田一地、一村一镇的小圈子里,让他们安安心心地耕田种地,让他们踏踏实实地为朝廷辛勤劳作,至于天下大事、朝堂纷争、外面的世界如何,都不用他们多想,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大明的长治久安,却忘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过度的限制只会压抑百姓的活力,严苛的管控只会滋生新的矛盾。洪武后期,民间私下逃亡、躲避路引检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为了逃离户籍束缚,不惜躲进深山老林,这恰恰证明了路引制度的僵化与不合时宜。

    朱重八用自己的“小农思维”规划着大明的未来,却终究没能跳出时代的局限,他的“护民”与“束民”,就像一道无解的难题,留给了后世子孙,也留给了历史无尽的评说。

    再比如,这户籍制度。

    大明立国之后,老朱并未革新旧制,反而选择继承元朝的“诸色户计”户籍制度,直接以朝廷法令为凭,将天下百姓的户籍强行划分为民户、军户、匠户等数十种类别,每种户籍对应着固定的义务与职业,如同给每个人打上了终身无法磨灭的烙印。

    民户的核心职责便是务农,不仅要向国家缴纳农业税、粮食,还要按人头服徭役,或参与修堤坝、筑城墙,或为官府输送粮草;军户则承担着世代从军的义务,家中男丁需按规定到各地卫所报道,充当兵丁,若有逃役、避役者,全家都会被牵连治罪;匠户更像是朝廷的“专属劳工”,必须为宫廷、官府及官营手工业服劳役,无论是打造兵器、修缮宫殿,还是制作瓷器、织锦,都需按官府要求按时完工,不得推诿。

    更严苛的是,这户籍制度严禁更换户别,各色户籍皆为世袭,职业代代相传,不容半分更改。

    农户的子弟自出生起便注定务农,即便有读书的天赋,也需先完成务农的义务,且大概率无法脱离民户身份;工匠的子孙只能继承父业,一辈子与锤、凿、炉为伴,休想转行从商或务农;军户的后代更是从降生那一刻起,就被纳入卫所的名册,成年后必须扛起兵器,奔赴战场,哪怕战死沙场,家中其他男丁也需继续顶替。

    这也就意味着,爷爷是民户,儿子便只能是民户,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得困在田地里;爷爷是匠户,后代就永远是匠户,一辈子重复着同样的手艺。

    若不出意外,他们这辈子,乃至后代的这辈子,都没有变更身份、改变命运的机会。

    说得直白一点,朱重八同志就是企图用这样一种近乎畸形的制度,将大明帝国的社会结构固定下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里生活,每个阶层都维持着既定的秩序,以此来确保朝廷税收稳定、劳役充足、军力不缺,进而维持整个大明帝国的千秋万代。

    他利用朝廷法令,直接规定了所有子民的身份,且这种身份会世世代代延续,不允许有任何变动。

    从本质上来说,这不过是“士农工商”传统阶级秩序的极端强化。

    在这套制度里,唯独读书人享有特权——他们不受路引、户籍的限制,既可以四处游学、拜访名师,也能因科举做官而脱离原本的户籍,即便途中遇到官府盘查,只需出示“生员”、“举人”的身份证明,便能畅通无阻。

    可若是农、工、商三类人敢擅自脱离户籍、随意出行,等待他们的便是“杖刑”、“流放”的惩罚,所谓“打断你的狗腿”,绝非戏言,而是真实存在的律法威慑。

    在所有户籍类别中,匠户的处境尤为艰难。

    他们本身社会地位低下,被视为“贱籍”,不仅要承受繁重的劳役,得到的报酬却少得可怜——官府往往只提供最基本的口粮,甚至连口粮都无法保证,更别提银钱补贴。

    如此一来,匠户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清苦,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更别说改善生活、供养家人。

    反观那些富商巨贾,虽也受户籍限制,却能通过经商积累财富,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两者境遇天差地别。

    更让匠户绝望的是,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会继承匠户身份,一辈子重复着同样的苦役,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而在匠户之中,还有一种更为特殊的户籍——“灶户”,前文躲在门板后的汉子,便是其中一员。

    对灶户而言,他们的生活与炼狱无异。

    顾名思义,灶户便是在盐场煮盐的匠人,这一职业的历史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煮盐技艺虽传承千年,却始终伴随着极致的辛苦,直到晒盐法出现后,这种靠柴火熬煮海水制盐的方式才逐渐被淘汰。

    芦台盐场濒临渤海,海水资源丰富,自然以煮盐为主,也就充斥着大量灶户。

    在大明的盐业制度下,想要煮盐就必须拥有灶户身份,可这灶户身份,却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枷锁”。

    或许不懂内情的人会疑惑:灶户煮出的盐,若是有多余的,为何不自己拿去卖掉挣钱?答案是,敢这么做的人,都会被判处死刑!

    大明延续了历代的“盐铁专卖”制度,灶户煮出的盐,只能按官府规定的价格卖给盐运司或指定机构,没有任何议价权,而官府给出的收购价,往往被压到了极点,几乎只能勉强覆盖煮盐的柴火成本。

    可官府将盐收购后,再以高出收购价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卖给百姓,轻轻松松从中赚取巨额差价。

    也正是因为这种暴利与垄断,才滋生了私盐贩子——他们冒着杀头的风险,从灶户手中低价收购私盐,再偷偷卖给百姓,以此牟利。

    也就是说,无论你是不是灶户,只要敢将自己煮的盐私自售卖,一旦被官府查获,等待你的便是杀头之罪。

    大明王朝为了确保盐业收入不流失,将灶户牢牢固定在盐场,在控制灶户数量、防止灶户逃亡等方面,采取了各种严苛到变态的办法。

    其中最典型的便是“役皆永充,不得任意版籍”——灶户的劳役是终身的,且户籍永远无法更改,一旦家中灶丁因年老、疾病或死亡出现缺额,官府不会等待其自然补充,而是直接从附近的农户或囚犯中强行抓壮丁,补充到灶户名册中,无论被抓之人是否愿意,都只能被迫成为新的灶户。

    生而为灶户,那就彻底坠入了炼狱之中,世世代代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