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放弃虞氏

    虞氏面向众人：“听到了吧，宋拂衣屈打成招，才有了这份认罪书，凭这来定我的罪，荒谬！”

    宋拂衣轻笑：“不认罪？萍儿，让白芷进来。”

    一名衣着简朴的妇人走进来。

    看到她，虞氏瞳孔震动，“白芷，你.......不是死了吗？”

    周光容也仿佛定住了，僵硬的愣住了。

    “白芷，你来说当年虞氏指使你做了什么？”

    白芷跪到地上，时隔十年，她已从当年的小丫头变成了饱经风霜的中年妇人。

    “老爷，奴婢是潇湘院伺候大夫人的下人，有一日中午虞夫人找到奴婢，让奴婢在大夫人的膳食中下迷药。

    奴婢不敢，虞夫人以奴婢家人威胁，说奴婢不从，她就杀了奴婢的弟弟和母亲，还要把奴婢卖去窑子。

    奴婢害怕，给大夫人下了药，后来虞夫人担心事情败露想杀了奴婢，幸亏大小姐及时相救，奴婢逃过一劫。”

    说完她露出胸口，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白芷的指证让虞氏好似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到地上。

    “白芷为证人，周光容画押认罪书，虞氏主仆害死我母亲，害死当朝一品诰命夫人，其罪当诛！”

    宋拂衣冷冽出声，清冷的声音在大厅回响。

    宋泓远面颊紧绷，满眼冰冷的看向宋拂衣。

    “拂衣，今日的事是不是你早计划好的，从周光容到白芷？”

    甚至连睿亲王妃和姚氏也是她算计来的？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所有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宋拂衣道：“父亲这话，是在怪我不该在姨母和姚夫人在场的时候揭破十年前母亲之死的真相，让你关起门来处置虞氏是吗？”

    宋泓远正是这么想的。

    他可以放弃虞氏，重罚她，可不能将她的罪名摆到外人面前。

    虞氏知道他和长公主的秘密，还是子濯的亲生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都得保住虞氏的性命！

    睿亲王妃一直在憋着火，证人都找出来了宋太傅还想包庇，讽刺道：

    “外人都说太傅宠妾灭妻，今日一见，外人说的都还轻了！宋泓远，你的妾室害死了正妻，还升了平妻，昧着良心享受了十年的荣华富贵。

    拂衣指出凶手，人证物证俱在，你不处死凶手，竟责怪拂衣不该将事情拿到面上来说，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夫君？含霜当年真是看走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个负心汉！”

    宋泓远脸色铁青，虞氏跪着走到他脚边，哀求道：

    “老爷，事情过去了十年之久，当年的事早已说不清楚了，大小姐一直怨恨于我，找来白芷联合演戏，妾身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害人。

    妾身是挽星和子濯的母亲，为了一双儿女岂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求老爷不要受了她们的蛊惑，相信妾身。”

    事到如今，虞氏还是不承认。

    睿亲王妃从未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想再骂虞氏，宋拂衣平静开口：

    “说不清？那就报官吧，让大理寺重查我母亲之死的真相，姚夫人也听了事情的始末，届时大理寺传唤，可否请姚夫人帮忙作证，不让我母亲枉死。”

    姚夫人道：“那是自然。”

    不说宋小姐为了救她而受伤理应报答，就今天这事，她一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宋太傅不想让已死之人来搅乱他现在的生活，可害人就是害人了，虞氏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清罪责。

    “太傅，做个决断吧，是处死虞氏？还是闹到官府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妾室暗害了正妻，让你太傅府门楣蒙羞，让你的清名无可挽回。”

    睿亲王妃最后一次警告他。

    宋泓远骑虎难下，虞氏泪流满面朝他摇头。

    “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去求长公主......”

    长公主三个字，虞氏做了口型没说出来。

    这是在提醒宋泓远，让他想办法把事情先压住，去找长公主救她。

    宋泓远一言不发，以为她在威胁。

    “父亲，你要对母亲做什么，听这些人的话杀了她吗？”

    就在厅中的气氛紧张得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轩然大波时，宋挽星冲了出来。

    她本在房中练字，一个婆子跑来告诉她前厅发生的事。

    婆子是虞氏的人，虞氏知道在劫难逃了，让她快点去请宋挽星。

    “挽星，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父亲就要受她们的诓骗处死母亲了！父亲，母亲没有杀过人，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父亲不可听她们的片面之词就让她去为宋拂衣的母亲陪葬啊。”

    宋挽星声泪俱下，她过来的时候让丫鬟紫鸢快去长公主府请长公主来救命。

    可惜，她会这么做宋拂衣早已料到。

    紫鸢前脚出了太傅府，后脚就被等在巷子中的孙胜劈晕。

    皇甫音是不可能知道太傅府正在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杀过人，所以不能处死？二妹，虞氏有害人之心，是不是就能处死了？”

    宋拂衣问她。

    宋挽星红着眼瞪她，一个中了毒的将死之人，想拉她母亲垫背，做梦！

    “长姐，你别想钻我话中的空子，我是不会上当的！”

    宋拂衣看向宋泓远：“父亲，你说呢？”

    宋泓远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倘若虞氏真的害了人，我自是保不住她的，不过十年前......”

    宋拂衣不想听他多说废话。

    “父亲都这么说了，那有一件事，女儿要禀告父亲。”

    “什么？”

    宋拂衣道：“父亲，女儿伤势加重，并不是许大夫说的体质不同，而是虞氏让人在我的药中下了一种名为枯骨散的奇毒，此毒长期服用，会让人心脏爆裂而亡，徐嬷嬷，把人带上来！”

    “拂衣，她还下毒害你？”

    睿亲王妃一听，震惊无比。

    难怪拂衣伤情加重，虞氏究竟有多狠毒的心，才要害死含霜母女一个都不留？

    虞氏和宋挽星也是一惊，浑身冰凉。

    徐嬷嬷把翠柳带上来。

    宋泓远还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什么情况，翠柳跪到地上，面无人色道：

    “老爷，奴婢是浮光阁的杂役，前几日虞夫人给了奴婢一瓶毒药，让奴婢少量加在大小姐的汤药中，导致大小姐伤情加重，奴婢该死，求老爷饶命！”

    她一上来，不给虞氏和宋挽星说话的机会，直接说出了虞氏让她做的事。

    好半天虞氏几乎声嘶力竭的指着翠柳：

    “放肆！你这个贱婢，攀诬本夫人，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是谁指使的？”

    “又是别人指使？十年前你暗害大伯母不承认，十年后又想毒害长姐否认，全都是别人来陷害你，而不是你想害人？虞氏，翠柳给长姐下毒的时候我亲眼所见，你休想抵赖！”

    宋梓婷缓缓走出来，充满仇恨的眸子直视虞氏。

    宋拂衣拿出白瓷瓶放到桌上。

    “父亲，这是虞氏让翠柳下在女儿药中的枯骨散，从翠柳身上搜出来的，这次你还要护着她吗？”

    她目光锐利，带着厉色。

    宋泓远一怔，一件两件的证人和证据都摆到了这里，他无法再替虞氏斡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悲哀看向虞氏：

    “虞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