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外国十字架与中国符箓(二)
类别:
女生频道
作者:
风流萧书生字数:7237更新时间:25/08/03 13:21:31
张晓虎的工兵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把铲子往背包里塞时,金属边缘刮到了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陈婷正蹲在路边系鞋带,听见声音猛地抬头,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粘在苍白的脸上。
“我说你能不能轻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昨晚被阴煞抓住脚踝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此刻每动一下都像有蚂蚁在爬。
韦蓝欣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蹲下来帮陈婷系好鞋带:“没事了,天亮了就安全了。” 她的指尖触到陈婷的脚踝,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你的脚怎么这么烫?”
任东林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这是驱邪散,用水服下。” 他把药丸递给陈婷时,罗盘突然在背包里震动起来,指针隔着帆布疯狂打转,发出细碎的嗡鸣。
林夏正对着教堂拍照的手顿住了。晨光穿过老槐树的枝桠,在教堂的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昨夜在紫外线下显现的符箓,此刻竟在阳光下透出淡金色的轮廓,像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你们看墙面。” 他举起相机连续按动快门,显示屏里的符箓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变形,原本缠绕的线条渐渐舒展,竟组成了半枚十字架的形状。
苏晴突然 “啊” 了一声,她的紫外线灯还握在手里,此刻正斜斜地照在老槐树上。树干那些缠着红绳的地方,在紫光灯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与道家符箓交织成诡异的纹路。
“这树有问题。” 张磊摘下夜视镜,从背包里翻出地质锤,“我敲块样本回去化验。”
“别动!” 孙运清突然喝止,她的铜铃铛不知何时握在手里,此刻正发出急促的轻响,“这树上的红绳是镇魂索,动了会破阵。” 她指尖捏着的黄符突然无风自燃,灰烬飘向槐树时,树干上的红绳突然绷紧,发出琴弦般的震颤。
陈崇玲正对着教堂的砖缝拍照,镜头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调大焦距,发现墙缝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纸,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里有东西。” 她从登山包里取出镊子,小心翼翼地把纸片夹出来。纸片上用毛笔写着几行字,墨迹已经发黑,隐约能辨认出 “子时”“献祭”“阴阳界” 等字眼,末尾画着个十字与八卦叠加的符号。
李婉儿的平板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上跳出一张老照片 —— 民国三十一年的教堂全景。照片里的钟楼顶端立着个青铜十字架,而十字架的底座缠着几圈红绳,与现在老槐树上的红绳一模一样。
“你们看钟楼顶端。” 她放大照片,十字交叉处刻着个太极图案,“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教堂,是个阴阳阵眼。”
林夏突然指向教堂的尖顶,晨光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举起望远镜,镜筒里映出十字架顶端的铜球,球面上刻满了细密的符箓,阳光折射下正往老槐树的方向投射出淡金色的光束。
“光束的落点在树根。” 张晓虎扛起工兵铲就往树下走,“说不定下面有东西。”
任东林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罗盘的指针此刻正死死钉在正南方向:“不能挖,这棵树是阵眼的枢纽,动了会引发阴阳失衡。” 他话音未落,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叶哗哗作响,地上的影子竟在扭曲变形,像是有无数只手从土里伸出来。
孙运清急忙从包里掏出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在树下:“快!谁带了朱砂?”
苏晴立刻递过勘查用的红漆笔:“这个可以吗?”
“凑合用。” 孙运清接过笔,在每枚铜钱周围画起符箓,笔尖划过地面时,留下的红痕竟在冒白烟。当最后一笔落下时,铜钱突然陷入地面半寸,树根处传来沉闷的爆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炸开了。
陈婷突然尖叫起来,她的登山靴不知何时沾满了黑色粘液,正顺着鞋带往上爬。那些粘液碰到皮肤就化作细小的黑虫,钻进毛孔时留下一个个血点。
“是阴蚀虫!” 任东林解下腰间的桃木挂件,往陈婷脚踝处一按,滋滋的白烟冒起,黑虫纷纷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滩黑水。
韦蓝欣举着相机后退时,镜头撞到了树桩,取景器里突然映出个穿黑袍的人影。那人影站在教堂的门廊下,脸隐在兜帽里,手里握着根缠红绳的十字架,正缓缓朝他们看来。
“那里有人!” 她猛地转身,却发现门廊下空空如也,只有晨风吹动着积灰的木门,发出 “吱呀” 的哀鸣。
林夏摸出瑞士军刀,割开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刚才陈崇玲发现的纸片上。血迹渗入纸页的瞬间,那些模糊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 ——“辛酉年七月十五,天主堂与三清观共设阴阳阵,以十字架为阳桩,老槐为阴桩,镇百年厉煞。然西洋神父私改阵眼,以活人献祭,致阴阳颠倒……”
最后几行字被撕去了,只剩下个用血画的箭头,指向教堂后院的方向。
“后院肯定有问题。” 张晓虎攥紧工兵铲,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去看看。”
孙运清把黄符分给众人:“贴在衣襟上,能挡煞气。” 她自己则多带了张朱砂画的镇宅符,小心翼翼地折成三角形塞进袖口。
林夏看着教堂斑驳的墙壁,砖缝里渗出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他突然想起昨晚在钟楼看到的景象,那个黑影坠落时,分明化作无数黑虫钻进了地板的缝隙。
“大家跟紧我,别走散。” 他把工兵刀握在手里,刀刃上还沾着早上割破手指的血迹,“后院可能有地宫入口。”
穿过杂草丛生的后院时,苏晴的紫外线灯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在紫光灯的照射下,地面上浮现出巨大的符文图案,十字架与八卦交错排列,中心处有块青石板与周围的地面颜色不同,边缘还残留着水泥修补的痕迹。
“找到了。” 她蹲下身敲了敲石板,下面传来空洞的回声,“这里是空的。”
任东林用罗盘测量方位,指针在中心处疯狂旋转:“这是阴阳交汇的临界点,打开后会有煞气外泄。” 他从包里取出六枚铜钱,按六合方位摆在石板周围,“等下打开时,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张晓虎抡起工兵铲插进石板缝隙,用力一撬,石板应声而起。一股寒气从地下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吹得人汗毛倒竖。
地洞口露出盘旋而下的石阶,墙壁上挂着早已腐朽的油灯,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韦蓝欣打开头灯,光柱刺破黑暗:“我先下去探路。”
“等等。” 陈崇玲突然抓住她的背包,“你看石阶上的刻痕。”
众人凑近细看,石阶边缘刻着细小的符号,一半是拉丁文,一半是甲骨文,两种文字交织缠绕,组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这是在用中西文字画结界。” 任东林的脸色凝重如铁,“说明下面的东西很厉害,需要双重封印。”
孙运清从包里取出个小小的铜葫芦,拔开塞子晃了晃,里面传出 “哗啦啦” 的声响:“这里面装着糯米和黑狗血,能对付邪物。”
李婉儿的平板突然弹出条新信息,是她昨晚备份的教堂档案。其中一页记载着 1948 年的火灾,“…… 教堂后院突发大火,烧毁房屋三间,神父与三名道士葬身火海,现场发现大量人骨,疑似被火焚烧前已遭肢解……”
照片里的火灾现场,有根烧黑的十字架倒在地上,上面还缠着未烧尽的红绳,与老槐树上的红绳一模一样。
“他们肯定是在镇压邪物时出了意外。” 林夏指着地洞口,“下面说不定就是当年的祭坛。”
张晓虎第一个跳下去,落地时踩碎了什么东西,发出 “咔嚓” 的脆响。他打开头灯照去,脚边散落着无数白骨,有的骨头上还插着生锈的铁钉。
“妈的,这里是乱葬岗?” 他往旁边挪了挪,不小心踢到个铁皮箱子,箱子里滚出几枚银色十字架,上面刻着道家的符咒。
韦蓝欣的相机突然自动拍摄,取景器里出现个穿道袍的虚影,正跪在地上往十字架上贴黄符。她按下快门的瞬间,虚影突然转头,那张脸竟与任东林有七分相似。
“任先生,您看这个。” 她把相机递给任东林,照片里的道士腰间挂着块玉佩,与任东林现在戴着的那块一模一样。
任东林浑身一震,手指抚过照片里的玉佩:“这是我们任家的祖传玉佩,我祖父当年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 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民国三十七年,你祖父作为风水先生被请来看教堂风水,从此杳无音信。”
孙运清突然指着墙角,那里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最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巨大的太极图,而太极图的中心,嵌着半块青铜十字架。
“这是阴阳调和阵。” 她凑近细看,发现十字架的断口处有明显的敲击痕迹,“有人故意破坏了阵法,把十字架敲断了。”
苏晴用金属探测器扫过石壁,仪器在十字架周围发出刺耳的警报。“里面有金属反应,像是个盒子。” 她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小心翼翼地挖开十字架周围的泥土,露出个巴掌大的铁盒,盒盖上刻着十字与八卦的组合图案。
林夏接过铁盒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灼痛。盒子表面的图案竟在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他试着打开盒盖,却发现锁孔里卡着半张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已经发黑。
“需要对应的符咒才能打开。” 孙运清从包里翻出本线装书,书页泛黄发脆,上面记载着各种符咒的画法,“这是锁魂盒,用来镇压厉煞的法器。”
陈崇玲突然在白骨堆里发现了个日记本,封面已经被虫蛀得千疮百孔,但里面的字迹还能辨认。第一页写着 “天主堂修士马克日记”,日期是民国二十九年。
“…… 中国道长说此地有厉煞,需以阴阳二力镇压。我等将十字架与符咒结合,本是万全之策。然主教大人不信东方法术,坚持用圣物净化,竟偷偷将疯子投入地宫……”
日记里夹着张照片,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十字架形的铁架上绑着个穿道袍的老者,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而旁边站着个高鼻梁的神父,手里举着沾血的十字架。
“这是活祭。” 任东林的声音在颤抖,照片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老者,腰间挂着的正是任家的玉佩,“那是我祖父!”
张晓虎突然踹向石壁,怒火让他双目赤红:“这群洋鬼子!” 他的脚刚碰到石壁,整个地宫突然剧烈摇晃,头顶落下簌簌的尘土,白骨堆里传来 “咔哒咔哒”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林夏急忙按住他:“别冲动!这里的石壁是中空的,你这样会把煞气放出来!”
话音未落,石壁突然裂开道缝隙,一股黑色雾气喷涌而出,落地时化作无数只黑虫,朝着众人爬来。孙运清立刻撒出糯米,黑虫碰到糯米就化作黑烟,但更多的虫子源源不断地从裂缝里涌出。
“快把锁魂盒打开!” 任东林大喊,“里面肯定有克制它们的东西!”
苏晴掏出瑞士军刀,试图撬开铁盒的锁,但锁孔里突然冒出黑色粘液,腐蚀得刀刃滋滋作响。陈崇玲突然想起纸片上的符号,从包里取出朱砂笔,在盒盖上画起十字与八卦叠加的图案。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铁盒 “咔哒” 一声弹开了,里面铺着块暗红色的绒布,放着半张泛黄的羊皮卷,还有枚刻着符咒的银质十字架。
羊皮卷上用中西两种文字写着:“厉煞本是百年前被烧死的巫女,怨气凝聚而成。西洋十字架能镇其魂,道家符咒可锁其形。然二者不可单独使用,需以阴阳调和之法,方能永绝后患……”
卷末画着完整的阵法图,十字架需嵌入太极图中心,再用任家祖传的玉佩激活。
“任先生,快用你的玉佩!” 陈崇玲指着石壁上的十字架断口,“只有你的玉佩能让阵法复原!”
任东林颤抖着取下腰间的玉佩,当玉佩触碰到青铜十字架的瞬间,断口处突然发出金光,半块十字架竟从石壁里缓缓退出,与铁盒里的银质十字架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
整个地宫突然剧烈震动,裂缝里涌出的黑虫瞬间被金光吞噬。石壁上的符咒开始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地宫笼罩其中。
韦蓝欣的相机再次自动拍摄,这次拍下来的,是个穿道袍的老者与神父并肩而立的身影,他们的手共同按在完整的十字架上,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林夏看着渐渐平静的地宫,突然发现白骨堆里有个日记本,封面上写着 “任守义日记”—— 正是任东林祖父的名字。
他翻开日记,最后一页写着:“西洋法术与东方玄学本无对错,错在人心。吾与马克神父虽修复阵法,然厉煞已沾染活人血气,需每六十年加固一次。若后人见此日记,切记在七月十五子时,以十字玉佩为引,重画阴阳符……”
日记的最后画着个箭头,指向地宫深处的暗门。
晨光从地洞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柱。张晓虎扛起工兵铲,朝着暗门的方向努了努嘴:“看来真正的秘密在里面。”
孙运清把银质十字架放进背包:“大家小心,里面说不定就是厉煞的本体。” 她往每个人手里塞了张黄符,“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丢了符纸。”
林夏握紧手里的工兵刀,刀身上映出他凝重的脸。他突然想起昨晚在钟楼听到的低语,那些断断续续的音节,此刻竟在脑海里连成了完整的句子 ——“七月十五,血月当空,阴阳易位,煞鬼出世……”
今天正是农历七月十四,离血月之夜只剩不到一天了。
暗门后的通道狭窄而潮湿,墙壁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计数。韦蓝欣的头灯扫过墙面,发现上面刻满了抓痕,深的地方竟有半寸多,像是被巨大的爪子抓出来的。
“这里以前肯定有东西爬过。” 她举着相机不断拍摄,突然发现抓痕里嵌着些暗红色的纤维,“这是道袍的布料。”
陈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每次回头却只看到漆黑的通道。脚踝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烫,像是有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夏哥,我有点不舒服。”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能不能先出去?”
林夏放慢脚步,回头查看她的脚踝,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青黑色,上面浮现出细小的符咒纹路:“你被煞气侵体了,必须找到厉煞的本体才能解。” 他从包里取出消毒棉,蘸着自己的血按在她的伤口上,青黑色竟褪去了些。
任东林突然停住脚步,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通道尽头的石门:“就在里面了。” 他的玉佩正在发烫,与石门上的凹槽严丝合缝。
张晓虎抡起工兵铲,用力砸向石门的缝隙,“哐当” 一声巨响,石门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虎口发麻。苏晴用紫外线灯照去,石门上刻着的不是符咒,而是无数个名字,每个名字上都画着十字。
“这些是献祭者的名字。” 李婉儿放大平板上的照片,“1943 年到 1948 年,每年都有七个人。” 她的手指划过屏幕,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这是…… 孙运清?”
孙运清浑身一震,凑过去细看,那个名字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铃铛图案,正是她家祖传的标记:“是我曾祖母的名字!” 她突然想起奶奶说的话,“曾祖母当年在教堂做过佣人,后来突然失踪了。”
石门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那些名字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石缝缓缓流淌,在地面上汇成十字形状。任东林的玉佩突然飞了出去,嵌在石门中央的凹槽里,发出耀眼的金光。
“快退后!” 林夏大喊着把众人往回拉,就在这时,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腐朽的花香 —— 正是昨晚在钟楼闻到的槐花香。
门后是间圆形的石室,中央矗立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绑着个十字架,而十字架上,竟钉着具穿着道袍的干尸,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手腕上戴着串铜钱,脖子上却挂着银质十字架。
干尸的脚下刻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眼处埋着个黑陶坛子,坛口用红布封着,上面压着本《圣经》。
韦蓝欣举起相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不是石室,而是 1948 年的景象:穿道袍的老者被钉在十字架上,高鼻梁的神父正往他胸口插桃木剑,旁边站着七个穿黑袍的人,其中一个女人的腰间挂着铃铛 —— 正是孙运清的曾祖母。
“他们在做阴阳献祭。” 任东林的声音嘶哑,“用道士的阳气激活十字架,再用圣经镇压怨气,最后用活人血喂黑陶坛里的厉煞。”
孙运清突然发现干尸的手指动了动,指甲缝里夹着张黄符,上面用鲜血写着:“坛中是巫女之魂,需以纯阴之血喂之,待血月之夜即可破阵而出。吾以残躯镇压,后人若见此符,速毁黑陶坛……”
话没写完,符纸就被鲜血浸透了。
张晓虎举起工兵铲就要砸向黑陶坛,却被林夏拦住:“别冲动,这可能是陷阱。” 他指着坛口的《圣经》,封面上用朱砂画着符咒,“这是中西结合的封印,强行破坏会适得其反。”
苏晴的紫外线灯照在坛身上,发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与道家符咒交替排列,形成个完美的闭环。“这是双重封印,需要同时解开才能安全销毁。”
陈崇玲从包里取出那半张羊皮卷,对照着上面的图案:“需要用银质十字架蘸纯阴之血,在坛口画十字,同时用桃木剑蘸纯阳之血画八卦,两者必须同时完成。”
“谁是纯阴之体?” 林夏问道。
孙运清脸色微变:“我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
任东林叹了口气:“我是纯阳之体,看来是天意。”
两人对视一眼,孙运清从背包里取出银质十字架,任东林拔出腰间的桃木剑 —— 那是他特意带来的法器。
当银质十字架蘸着孙运清的血,与桃木剑蘸着任东林的血同时落在黑陶坛上时,坛口的红布突然燃起绿色的火焰,《圣经》化作灰烬,露出坛口爬满的黑色符咒。
“快念羊皮卷上的咒语!” 陈崇玲大喊。
林夏抓起羊皮卷,用中西两种语言念道:“以十字为界,以八卦为笼,阴阳调和,邪祟归笼……”
随着咒语声,黑陶坛开始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尖叫,坛身的符咒渐渐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黑影。干尸突然睁开眼睛,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绿色的火焰在燃烧。
“血月将至,我终于可以出来了!” 干尸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却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整个石室开始震动,墙壁上的名字渗出更多的血,汇成溪流流向坛口。张晓虎抡起工兵铲砸向黑陶坛,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撞在石壁上晕了过去。
陈婷的脚踝突然爆开,无数黑虫从伤口里涌出,在地上组成个女人的形状,朝着血月的方向爬去。韦蓝欣的相机 “咔嚓” 作响,记录下黑虫组成的女人脸 —— 正是照片里被烧死的巫女。
“快阻止她!” 任东林大喊,桃木剑上的血迹突然燃起金光,他朝着黑虫组成的女人劈去,金光过处,黑虫纷纷化为灰烬。
孙运清掏出铜葫芦,拔开塞子对准黑陶坛:“收!” 葫芦口发出强大的吸力,坛里的黑影被吸得不断变形,但更多的黑影从墙壁的裂缝里涌出。
林夏突然想起羊皮卷上的话,抓起地上的铜钱串和银质十字架,将它们按在八卦阵的七个点上:“快用你们的血!”
陈婷忍着剧痛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钱上;韦蓝欣、陈崇玲、李婉儿、苏晴也纷纷效仿,当七滴鲜血同时落在阵眼时,八卦阵突然发出金光,与十字架上的干尸产生共鸣。
干尸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渐渐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八卦阵中。黑陶坛里的黑影越来越淡,最终被铜葫芦完全吸了进去。
孙运清迅速盖上葫芦塞,贴上黄符:“总算镇压住了。”
石室开始剧烈摇晃,头顶落下无数碎石。“快走!这里要塌了!” 林夏背起昏迷的张晓虎,带头往通道外冲。
当最后一个人爬出地洞时,整个地宫轰然坍塌,老槐树上的红绳突然断裂,化作漫天红光,融入冉冉升起的朝阳里。
晨光中的教堂显得格外宁静,墙壁上的符箓与十字架在阳光下和谐共存,老槐树的叶子绿得发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任东林摸着胸前的玉佩,上面的裂纹正在慢慢愈合。孙运清把铜葫芦放进背包,铃铛在晨光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韦蓝欣翻看相机里的照片,1948 年的景象已经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石室。
林夏看着教堂的尖顶,十字架与太极图案在晨光里交相辉映。他突然明白,无论是西洋的十字架,还是东方的符箓,本无对错,关键在于使用它们的人。
“我们该走了。” 他转身望向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血月之夜快到了,这里的事还没结束。”
远处的天空中,乌云渐渐汇聚,像是在酝酿着新的风暴。教堂后院的地洞塌陷处,冒出淡淡的黑烟,在晨光里若隐若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废墟深处,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