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婚礼

    一忙起来时间如流水，开学后的一两个月正是温意最忙的时候，经历完时装周又是连轴转的课程。

    满心满眼扑在学习工作上没闲心管别的事情，到五月底的时候沈聿舟临时要回国。

    国内的业务这段时间一直交给陶知璇去办，人终于是受不了了，上个月打电话过来求救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好多事情她拿不了主意。

    走的那天温意送他到机场。

    天气回暖，温意穿着件卡其风衣外套，长发干净利落的束成马尾，这些年脸上的稚气退得七七八八，略透出成熟感。

    她在外头处事已经有自己的方法风格，也只有在沈聿舟这儿他还把她当小孩。

    也是，她的为人处事都是从他这儿学的，况且她还不能做到胜于蓝。

    送到机场门口，沈聿舟不放心认真叮嘱：“有任何事情就去找文沁，不要自己扛听到没有。”

    温意点点头：“知道了。”

    “乖一点。”

    他弓腰在她额角轻吻转身往里走，走几步又回头：“不要不接电话。”

    “知道啦，快走吧。”

    温意挥挥手。

    这一分别就是好几个月，两人只能通过手机联系。

    七月温意生日是和同学们一起过的，那时候沈聿舟正忙没能赶过来，礼物倒是送过来一大堆，好些东西太贵重温意到现在都没动过还在衣帽间摆着。

    八月温意放假，正好也是汪瑾辞婚礼的月份，有天打电话沈聿舟问她要不要回国，她那时候趴在床上翻着杂志说：“不要，最怕飞长途，你和汪小姐说声抱歉我去不了。”

    “参加完婚礼，我回去陪你。”

    “好啊。”

    温意随口回他，实际行李都已经整理好了就等手上的工作结束。

    回国的一切文沁都已经准备好，温意也和陶知璇通过气，八月初温意坐上回国的航班。

    -

    京市。

    沈聿舟刚从饭局出来，陶知璇跟在他身后拿着外套。

    边走他边松开衣领纽扣。

    眉眼间的倦意掩藏不住。

    走到门外，周叔正站在车边等着，人一出来他拉开后排的车门。

    沈聿舟从陶知璇手里接过外套：“剩下时间周叔跟着就行。”

    “好的。”

    陶知璇转身往停车场走，低着头掏出手机发信息。

    【陶知璇：沈先生马上要走。】

    温意急得浑身发热，后背冒出些汗。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她下飞机就打车过来。

    路上问过陶知璇沈聿舟还在饭局，原本想着时间差不多，结果没想到他提前离席。

    她还有近十分钟才能赶到。

    她又忙联系周叔。

    紧赶着终于到目的地时沈聿舟还没走。

    霓虹灯亮起，周围没车没人，他背对着她垂着头拢火点根烟，单手揣在裤子口袋，高大的身影在等下拉出长影。

    炎炎夏日却略显寂寥。

    “沈聿舟。”

    她扬声叫他。

    眼见着人动作顿住抬起头寻找声音。

    沈聿舟缓缓转过身，无人烟的街道上温意一袭白裙歪着头调皮冲他笑。

    他怔住。

    好似那日他生日，凄凄凉凉的冬日衬得他可怜。她那时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小姑娘向他奔来他才慌张灭掉手里的烟张开双臂。

    温意直直扑进他怀里将他撞个踉跄。

    他最贪这样的拥抱。

    紧紧将人拥住，许久没说话，他开口声音发哑：“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我去接你。”

    “惊喜。”

    温意皱皱鼻子。

    “想看看你有没有想我，或者……有没有偷偷干坏事。”

    调皮地眯起眼假意上下打量他。

    “我要是干坏事你怎么办。”

    温意咬着唇视线落在他敞开的Polo衫领里的锁骨上，她踮起脚没用力在上头轻轻一咬，威胁似的：“那我就‘啊呜’咬死你。”

    温热柔软的唇触及锁骨，沈聿舟没有来的发颤。

    克制住本源，他失笑：“饿了没？”

    “嗯……饿了。”

    “正好，跟我去吃饭。”

    “你不知道我路上根本吃不下饭，好紧张生怕来不及。”

    沈聿舟揽着人的肩膀往车里带，温意边走边念叨这一路自己的计划。

    周叔忍不住脸上洋溢着笑，从后视镜看后排的小姑娘窝在先生怀里手舞足蹈讲述，之后掏出手机分享最近几个月的生活。

    周叔暗自感叹回京市这几个月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先到梅园的人已经在包厢坐下闲聊。

    沈聿舟带着人到的时候老板正巧从包厢出来：“这不是小姑娘嘛，这一年多都沈先生一个人来，好久不见你了。”

    “好久不见老板。”

    温意略有些尴尬打招呼。

    “慢吃啊。”

    老板侧身让他们过去。

    温意敲敲包厢门，门从里面打开，邵廷探出头看清人惊喜道：“小姑娘回国啦。”

    “刚到。”

    “快进来。”

    邵廷侧身让他们进去。

    宽大的圆桌上坐满人，这些人温意大多都见过但时间久了也记不清谁是谁。

    沈聿舟手臂扶着她的腰将她带到座位上，之后一一介绍桌上的人让她叫人。

    介绍完沈聿舟凑近她身边低声：“来的都是家里人，先认认，反正到时候还要叫人。”

    “什么到时候？”

    “……先吃饭。”

    沈聿舟在桌下握住她摸过来放在他腿上的手轻用力捏捏警告：“安分点。”

    温意嬉笑出声。

    吃完饭，周叔送他们回万华。

    温意换上拖鞋打量着进客厅，整个万华府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她留下来的小物件都还在各个位置放着。

    她刚转身要问，沈聿舟已经答她：“想着早晚有一天你要回来。”

    “那万一我不肯回来怎么办。”

    “……真要有这么一天，这房子我也不会再住。”

    “那真是可惜这么大的房子。”

    沈聿舟敛眸看不清情绪。

    他倒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那时他想的是若她不回来，他大概会长眠在这里。

    突然想起什么，温意在客厅一顿翻找，找到一本杂志，翻开来里面夹着张便签，已经有些褪色的痕迹，但字迹还清楚，上头写着——沈聿舟，我好爱好爱好爱你。

    沈聿舟呼吸一滞，上头娟秀的字迹直击他的心脏。

    有些庆幸幸好不是在那毫无生气的日子里让他独自发现这张便签，他想他大概真的会死掉。

    “宝贝，我也好爱好爱好爱你。”

    把人扣在怀里紧紧搂住许久，直到温意闹着要去洗澡才放开。

    长途飞行温意真的吃不消，行李没收拾就去拿换洗衣服洗澡。

    到更衣室打开抽屉，里头是两套睡裙，她翻找一通也没找到她留下来那一套睡衣。

    “沈聿舟，你有没有看见我留下来那一套睡衣？”

    “在米兰。”

    沈聿舟面不改色。

    “米兰？”

    “嗯。”

    “你带到米兰干什么？”

    “……有时候会想你……”

    “啊——”意识到他干了什么，温意抱住自己尖叫，脸红透了慌不择路往更衣室跑，“简直简直……无耻！”

    -

    回国之后温意的打算是先参加完汪瑾辞的婚礼再回江城看望章昭。

    在京市小住一周之后的周末是汪瑾辞的婚礼。

    温意早起的时候造型师已经把衣服送过来。

    一排的小礼服看花人眼，温意先去化个淡妆，从里头捡件白色的绸缎吊带，外头套件薄开衫。

    从更衣室出去猛地撞到要进门的沈聿舟怀里，他伸手将人稳住。

    垂眸看去，淡色的衣衫衬得人温柔知性。

    温意皱着眉手按着头：“好痛……”

    沈聿舟弯腰拿开她的手替她揉揉额头：“不用这么着急，时间不还早。”

    “再晚点就赶不上仪式了。”

    温意声音闷闷的有些不高兴。

    “这么期待仪式？”

    “当然啦，别人的幸福诶。”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

    婚礼就在京郊的山庄举办。

    邵廷他们已经到了。

    看见沈聿舟，他冲这边挥手让他们过去。

    闲聊几句侍应生招呼大家坐下。

    汪瑾辞伴着音乐入场，温意回头看去，她一袭白纱，姣好的面容，温婉大方的搀着她父亲的手一步步向新郞走去。

    光是走向新郎这一段温意就已经眼睛发热，主持再说几句煽情的话，温意感动得更想哭。

    手掖着眼下不让眼泪打湿妆容，尽量让自己平静些。

    “怎么哭了？”

    “……替别人幸福哭了。”

    温意从包里掏出纸擦去眼泪。

    怎么好呢？

    沈聿舟有些好笑，小孩这么爱哭，等到他们结婚的时候该怎么办。

    仪式结束摄影师等着亲人朋友和新娘拍照。

    温意站在一边没有过去，倒是汪瑾辞注意到她向她招手，温意才走到她身边。

    “怎么愣在那儿。”汪瑾辞满脸洋溢着幸福，俏皮地眨眨眼在她耳边，“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温意不解地被她拉着手臂站在身边。

    沈聿舟自然的站在温意的手边，就这样拍完照。

    仪式结束，一群人散开各自拍照交谈。

    原本温意跟着沈聿舟，中途他有电话进来，他低声嘱咐乖乖在这里等他。

    喝了不少东西，温意找侍应生问过卫生间的位置她先去个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温意站在洗手台前仔细洗着手。

    有人走到她身边用她旁边的水池。

    洗完手，温意刚要走被她叫住。

    “是温小姐吗？”

    “您是？”

    一张陌生的脸。

    “我姓孟，叫孟静宜，是沈先生的相亲对象。”

    温意脸上的笑僵住。

    “不过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孟静宜擦干净手将纸扔进垃圾桶，“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沈先生这么难忘。”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都以为我们会结婚的，只是可惜我连他家门都进不去。”

    孟静宜满脸惋惜又觉得有趣，她笑道：“听说沈先生喜欢文静的，亏我装那么久，真是浪费我的心思。沈先生跟我约会的时候像个行尸走肉，我以为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都这样，直到我想去他家，他直接晕倒了，吓死我了，原来他是真病了。”

    “现在看到你，我倒是觉得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个子高些，脸好看些罢了。”

    温意一句话没说只盯着她有些震惊她自顾自的对陌生人说出荒唐想法。

    “聊什么呢？”汪瑾辞换身舒服的礼服过来，正撞上他俩。

    “闲聊。”孟静宜随口答，“顺便看看沈先生的女友是何方神圣。”

    汪瑾辞嗔怪：“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八卦。”

    “温小姐不要见怪，静宜就是这样。”

    “没事。”

    温意尴尬笑道。

    回到草坪沈聿舟正在找她。

    “干什么去了？”

    “去了个洗手间。”漫不经心地回答，故意刺激他似的，“刚刚还碰到孟小姐了，说是你相亲对象。”

    沈聿舟默了默，语气沉重勉强扯出抹笑，回忆起那时候的事真叫他生不如死：“……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相亲也无所谓了，只是到后来还是撑不住。”

    “所以病倒也是那时候？”

    “你知道了？”

    “嗯。”

    温意声音低低的，看向他的眼里满是心疼。

    “所以宝贝……可以不要再离开我了吗？”

    温情的时刻，温意突然调皮：“看你表现。”

    沈聿舟失笑捏她鼻子宠溺地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