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母子情深(十)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浩如东海字数:4147更新时间:25/06/02 15:24:18
    又过去将近一个月,经过水根刻苦练功,现已练至“弹”字决。前些日子在练“多”字决时耽误了不少时间,因为小腹正如“多”字形状一样,腹中肠道错综复杂,穴位分布零散,光理清穴位位置就花了五天时间。而“弹”字决代表足部穴位,其中“弹”字的“弓”边旁代表足面穴位,“单”字代表足底穴位。足上的血管和神经比其它部位多,无数的神经末梢与头、手、身体内部各组织器官有着特殊的联系,因此足虽小而其穴位却反射人体全身。水根练“弹”字决已有一个星期,可无论怎么练,穴位热气总是停留在足底,无法消散,但每练一次他都感觉到自身相关部位器官受到刺激,血气流通变得更加坚强有力。

    “儿子,我这段时间可没少跑律师事务所和法院,就是为了高飞,也算是给你一个交待。高飞要认我做妈,代替你善养我终老,也不知真假,其实我也不指望,我只知道不冤枉人,既然他没存心害你,我也没必要害他,始终他是你的好兄弟是吧,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坐牢的。”方林嫂边为水根擦身,边在自语。

    她又继续说:“阿琳说你能抓住她的手,还能听见她说话,果真是这样,那你应该听见我说话吧?高飞下周就要二审宣判了,如果你病情还未好转,他虽然可以轻判,但律师说因你受伤严重,还是至少要坐五年牢不可。水根,你醒醒吧,不仅为了妈,还为了救救高飞这个小伙子。”她说完,用力将侧着身子的水根推放,想让水根平躺回床上,可能因劳累过度,她使不出力气,没能推动水根,刚好一位女护士巡房,见状走来帮了方林嫂一把,才把水根平躺好。

    方林嫂对女护士说:“谢谢你啊,这么晚了还在上班,辛苦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方姨,现在快十二点了,你今晚又在这儿陪护啊?”

    方林嫂说:“是啊,回到家里也睡不着,反而在这儿守着儿子心里还踏实。”

    女护士微微一笑,“那您要注意身体,没别的事,我到其它房巡查了。”

    方林嫂站起来说:“好,好,您慢走。”

    女护士离开病房,刚走出走廊,便见到一名高大男子独自站在水根的病房门口,一动不动。女护士奇怪地问:“你是谁,站在这儿干嘛?”

    那男子说:“废话,在这儿肯定是看望病人,难道来找你聊天吗?”

    “有你这么晚看病人的吗?你看哪号房的病人啊?”

    那男子走前一步,指了指水根的病房,“我是看病人方水根的,可以吗?”

    男子走近后,女护士这才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相貌,这男子脸长脖子粗,口大眼睛小,脸色僵硬,牙齿发黑,面目可憎,不是别人,正是丧标。女护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细声说:“这是方水根的病房,那你进去看吧。”说完赶紧离开。

    丧标把头微伸,看看房里的水根,只见方林嫂还在为水根擦身,他自语:“水根哥,小弟对不起你啊,要是我在你身边,保证没人敢伤你一根毫毛,你哪会伤成这个样啊。”

    又等了半个小时,方林嫂端了一盘水从房里出来,丧标赶紧走到另一病房门贴门藏起,待方林嫂离开后,悄悄走到病房,推推水根说:“水根哥,是我,丧标啊,你醒醒,醒醒啊。”

    水根正在练“弹”字决,听见是丧标的声音,一阵欣喜,心语:“你这小子也来看望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水根哥,你一直在我们心目中,就像白马王子一样,可现在,怎么成了睡美人了呢?”

    水根心语:“呵,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

    “是我不好啊,如果当初我听你的,在惠州找份工作,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就不会被打伤成这样了。”说到这里,丧标晦气地锤打一下病床,“都怪我没听你的话,上次与你告别后,我决定改邪归正,去东莞一家小厂打工,辛苦了一个月,那老板竟然拖欠我们工资不发,听说其他工人还有拖欠半年的,都快过年了,虽说钱不多,但老子气不顺,于是组织几十号工人罢工讨薪。哪知那臭老板不仅不给钱,还把我给辞退了。他奶奶的,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个老板痛打一顿,然后半夜返回一把火将那间黑厂给烧个精光。当时还真痛快,但现在我已成逃犯了,成天东躲西藏,什么事都做不成。我本想逃到湖北去避避的,在路上看报纸说康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被打成了昏迷,我想一定是你,于是我还是回来看你了。”

    水根心语:“上回聚众闹事,这回伤人放火,你还真是个恨人。”

    “我错了,我错了,冲动是魔鬼啊,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讨薪可以找劳动和公安部门啊,被辞退不服也可以找劳动部门仲裁啊,我哪用打人放火呢?我……糊涂啊。水根哥,你打我吧,我不还手,来,教训教训我,除了你,没人敢打我。”丧标说着说着忘了形,抓住水根的手不停往自己脸上拍,打得“啪啪”作响。

    丧标还觉打得不够,跳上床,抓住水根的双腿,“来啊,我知道你的脚很厉害,用你的脚踢吧,尽管踢,全力踢。”他边说边抬着水根的腿往自己胸口顶。

    水根正在练“弹”字决,不料丧标将他的腿又抓又抬,难受之极,就在水根的双腿被抬高时,足底正中央的涌泉穴凝聚的热气倒流,冲向大腿的梁丘穴,乃至大腿与腰间的气冲穴。本是在练足部的“弹”字决,可如今热气冲至大腿穴位,水根深感不妙,发力将气冲穴的热气快速逼回足底涌泉穴。由于发力过猛,热气冲力过大,被逼回涌泉穴的热气滚热发烫,足底发红。而其双腿顿时抽搐,紧紧曲成一团,两脚朝天。

    丧标见到水根的双腿紧缩一团,傻了眼,“水根哥,你的脚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我弄成这样吧?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激动了,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我错了,我错了!”丧标又在不停扇自己耳光。

    水根足底又烫又疼,痛苦难当,心语:“你这个丧标,别来这里影响我练功,快走吧。”

    “水根哥,我帮你把脚拉直。”丧标说罢使劲拉伸水根的腿,却怎么拉也拉不直。此时他发现水根举起双脚的足底中央发红,像似被烫伤似的,灵机一动,“好,我帮你来个脚底按摩吧,说不定能成。”

    水根心语:“你……别!”

    丧标根本不明白水根想什么,“呸!呸!”两声,他吐了几口口水沫在手掌上,使劲擦热手掌,双手紧抓拳头举起,突出食指关节,用食指关节发力,同时向水根的两足底戳去。这一击非同小可,直接将水根凝聚在涌泉穴的热气冲散,水根双腿得到松弛,双腿立马伸直,正好踢中丧标的胸部,丧标“呀”的一声,被踢飞至床下,重重坐倒在地,摆在墙边的桌子也被丧标飞来的身体打翻。

    “哎哟,哎哟……”丧标痛得呀呀直叫,他摸着屁股说:“奶奶的,水根哥,你还真教训我啊,出手也别这么狠啊。”但回头一想,不禁“咦”一声,水根哥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会踢我一个重脚呢?他看了看水根,只见水根安稳地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水根暗苦:“我这回可给你折腾惨了。”

    然而水根感觉到足底的热气消散了,心语:“我的脚底热气消散了,这不就意味着‘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十字决都练成了吗?太好了,我成功了!可是,我怎么还不能动弹?难道我这段时间是虚练一场,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感觉到我的身体好多了,现在各个部位都有知觉了。但为什么……”

    丧标从地上站起,拍拍衣服,走到水根床边,“水根哥,你别耍小弟好吗?明明听见我说话的,明明可以走动的,还一直在扮昏迷,快起来吧。”

    但见水根依然没有反应,开始不耐烦,摇晃水根身体,“快起来,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水根仍没有反应,他不停急促摇晃,非要摇醒水根不可。但怎么摇水根也不醒。

    而水根被他摇得胸闷发慌。心语:“丧标,你别整我了好不好,我快要吐了。”

    丧标见水根仍未醒,毫无善罢甘休之意,索性将水根扶起来,坐靠在床上。水根完全不能动弹,全身松软,虽然坐靠在床,但双手无力下垂,头也是歪着垂下。丧标推推水根说:“喂,你性子还真够硬啊,非耍我不可是吧?”他抬高水根的手松开,只见水根的手自然落下,打在床上,毫无反应。

    “哎哟,水根哥,我求你了,你睁开眼睛跟我说句话行不?我现在是走投无路,前途渺茫了,我这次来,除了探望之外,还想你给我指点迷津的,水根哥,你就开开金口说句话吧,只要你送我一句话,教我往后的路怎么走,我立马离开,不烦你了。”

    水根心语:“只怨我开不了口,如果我能说话,不必一句,就送你两个字,‘自首’。”

    “奶奶的,水根哥,你太狠心了吧,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兄弟走上绝路不管?”他开始心生怒火,在大怒之下,跳上床坐在水根的大腿上,面对水根,不停前后摇晃水根的上半身,水根的头也随着身体前后快速摆动,丧标力气很大,仿如水根的脖子就快被摇脱了。

    丧标边摇边喊:“快说话,你说句话啊!”

    水根被摇得浑身难受,一股气在喉咙憋着让他喘不过气,他几乎要失去知觉。突然响起“嘣”的一声闷响,原来水根在剧烈前后摇晃下,他的后脑勺重重撞上了床后的墙上。这一撞非同小可,在水根练功之下,原来后脑勺淤血已与周围组织松脱,这一撞起到助推的作用,促使淤血散出,刚好此时水根的喉咙憋有一股闷气,带出淤血。只听见“噗”一声,水根的后脑勺被撞之后立马吐出一股恶臭的黑血,恰好丧标就坐在他的面前,还没等丧标反应过来,这股黑血直喷到丧标脸上,全脸是血。丧标顿感脸上奇臭无比,恶心之极,不停往地上吐口水,不停地说:“呸、呸,好臭啊!”。

    “水根哥,你也太狠了吧。”他开始以为脸上是水根的呕吐物,可用手擦下一看,竟是紫黑色的血,又见水根在不停喘气,他慌了,已顾不上脸上的恶臭,忙说:“水根哥,你,你没事吧,别吓我啊,你该不会……你不要怪我哦,我不是有意的。哎,都是我不好,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我又做了一件大错事了!”

    “啊,鬼呀!”值夜护士听见病房有吵闹声,便进来看看,不料见到个子高大的丧标坐在水根身上,一脸是血,仿如刚吸了水根血的吸血鬼,她不禁大喊有鬼,撒腿就跑。

    “奶奶的,你才是鬼。”丧标向逃走的护士骂了一句,然后跳下床,小心将水根扶下,让其躺睡回病床。他向房门跑去,但想可能护士会叫保安上来,甚至报警,于是走到窗边,探头看看,回头对躺在病床的水根说:“水根哥,我本想看望你,没料到让你吐血,这次算我对不起你了,我现在是通缉犯,不能久留,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完,丧标钻出窗,随窗边下水道爬下离开。

    听见值夜护士来报后,多名保安、医生、护士,还有在厕所给水根洗衣服的方林嫂都赶来,可病房没见所谓的鬼。但意外的是,竟听见水根捂着胸“咳、咳”咳嗽和喘气声。除了几名保安外,大家都傻了眼,站在那儿呆了,一个昏迷数月的病人,怎么会捂着胸咳嗽呢,难道真见鬼了?方林嫂并没想太多,她见到水根能动弹,激动不已,两眼眶装满了泪水,全身颤抖,慢慢走上前,大喊一声:“水根!我的儿啊……”声音刚落两眼顿时落泪。

    水根在朦胧中听见母亲的叫唤,使出全身的力量爬起身,果真见到自己的母亲,微声说了句:“妈……”他想走下床,虽脚能挪动,却不听使唤,坐不起来,他使劲一撑,手发软撑不起身子,整个人滚下了床。大伙见了赶紧上前将水根扶起,抬上病床,实施急救。

    经救治,至凌晨五时,水根又醒过来,水根睁开眼,便看见了方林嫂,他叫了声“妈。”

    “唉。”方林嫂含泪应答。“儿子,你终于醒了,我的儿子又回来了。”

    水根热泪盈眶,“妈,儿子不孝,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方林嫂紧紧抓住水根的手说:“不要紧,只要你伤好了,我就安

    心了,再苦再累也值得。”

    水根缓缓伸出另一只手,也搭在方林嫂的手上,“妈,谢谢你。”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你真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养身子,以后保证不打架,别再让妈操心了。”

    “知道了。”养好身子肯定是要的,但是不打架对我来说是个难题,尽量吧。

    “妈,现在高飞的案子怎样了,你一定要救他啊。”

    “放心吧,虽然你昏迷,但是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想救高飞,我会全力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