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母子情深(二)
类别:
都市言情
作者:
浩如东海字数:4348更新时间:25/06/02 15:24:18
“方姨,这里就是水根的宿舍,请进来吧。”王若琳带方林嫂来到水根宿舍,在这里安顿下方林嫂。
方林嫂走进宿舍,看了看四周,尝试感受水根的气息。
“您在医院已经守了水根三天三夜,想必也累了吧。”王若琳牵着方林嫂的手,走进水根的卧室,“这里就是水根的房间,您就在这儿睡吧。”
“这就是我儿子的房间啊……”方林嫂细看着水根生活过的地方,多希望水根能像过去那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走到书桌前,摸摸椅子,坐在床上,摸摸床单,不禁流泪。
“方姨,你别太难过,水根不是还好好地躺在医院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把水根救回来的。至于水根的医药费和你在惠州生活的费用,我们公司会支付的,您放心吧。”
方林嫂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王若琳的手,“我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心人啊。”
“不用谢,水根为我们公司做了很大的贡献,现在他出事了,我们公司有责任帮他渡过难关。”
王若琳的手机响起铃声,王若琳接通,电话里说:“你是王若琳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公安局的,现在有一个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请你立即赶过来吧。”
“立即?”
“对,立即,一个小时内必须到达,我们公安局在江北,你知道地方吧。”
王若琳不安地说:“好,好的。”
王若琳来到公安局,经询问后一名民警将她带进一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4名民警,他们有的打电话,有的抽烟看材料,其中靠在窗边的一位民警见到王若琳,“这里,过来吧。”
王若琳走了过去。
民警将手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按熄,吐了口烟,“坐坐,坐。”王若琳坐下。
民警起身走过几步,抽了一只一次性水杯,从饮水机倒出一杯水递给王若琳,“喝口水。”
“谢谢。”王若琳举手恭敬接过。
民警侧眼观察王若琳的神情,“不好意思啊,让你赶过来,没法子,这案子涉及故意伤人,需尽早破案。”
“您是说康乐酒店的案子吗?上次你们在医院已经问过我了。”
“嗯,虽然这案件有人自首,但是仍有疑点,不得不找你来问话。”
“那你问吧。”
“方水根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打伤的?”
“我不在现场,不清楚。”
“我告诉你,经过多方查证,方水根是在今年1月12日夜晚,
大约在7时30分左右遇袭的。”
“哦。”王若琳沉思。
民警关注着王若琳的心里活动,又问:“案件发生前,你在哪里?发生后,你又在哪里?”
难道他们知道我当晚去过宿舍,是高飞如实说了吗?高飞和水根大打出手是因为我吗?我不能说高飞和水根当晚是因我而吵架,这样会害死高飞的……
民警催促:“怎么还不回答,你对本案至关重要,请如实交待。”
“案件发生前,我是去了高飞和水根的宿舍,但是我离开时他们还好好的。”
“呵,还好,你没说大话,我们从酒店的电梯监控录像,看见你和高飞一起回酒店宿舍的。你们在那做什么,为什么你们先到,方水根后到,然后你又先走了?”
“我是去他们宿舍吃饭的,我想电梯的监控录像也看到我和高飞是提着菜上去的吧。然后我们做好饭,水根回来了,我们便一起吃饭,吃完饭后,我就走了。”
民警记录着王若琳说的话,抬起头,“他们俩……在吃饭时候的表现如何?有没什么异常,比如吵架之类的?”
“没有,跟往常一样,有说有笑。”
“都说了些什么?”
“具体什么事忘了,反正就些无聊的话,我想跟本案无关。”民警听了有些失望,“你离开后去哪了?”
“回家,你们可以到我住的小区调出监控录像,是可以证明的。直到我接到金小嫣的电话,我才离开家赶往医院看水根。”
“他们俩平常关系如何,存在什么矛盾吗?”
“没有,没什么矛盾,他们俩关系很好,平常还是称兄道弟的。”民警沉思了一会,“你还有没有要补充说明的?”
“没有了。”
民警将记录本和笔从桌面移至王若琳的面前,“这是你的询问笔录,你仔细看看,签了名你就可以走了。”
方林嫂将行李中的衣物放进衣柜里,见到房间有点乱,便慢慢收拾,把桌抹净,把书摆好,在整理书柜时,发现有一本相册,里边有不少是水根和王若琳的照片,当然还有高飞的照片。
“水根和王若琳这么亲密,他们俩应该是谈对象了,难怪这小姑娘对我这么好。”
她又从中抽出一张水根和高飞合照的相片,狠狠地又撕开两半,将有高飞的半张相片撕成零碎,叹气说:“没想到我儿子会是给他最好的朋友害的,人心难测啊,恶人有恶报,高飞,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方林嫂走过去开门,见金小嫣站在门外,“是你啊,请进。”
金小嫣手里掂着两大袋肉菜进来,“方姨,我听王若琳说你在这儿住,我就过来了,你还没吃饭吧,瞧,我给你送菜来了。”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还买了这么多菜。”
“方姨你别客气,我跟水根是好朋友,你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守着一定很累了,我来看看你是应该的。”
“这……那就谢谢了。”
“方姨你先坐下休息,我去给您烧菜。”
金小嫣过去经常在这宿舍做饭给高飞吃,宿舍里的厨房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她忙活半个多小时,便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方林嫂的面前。
看到热呼呼的饭菜,方林嫂感到一丝温暖,这才宽了一些心。这姑娘不错,听说城里的人城府深,没一个是好人,我看不是,至少这几天我见到的都是好人啊。
金小嫣将盛好的饭端给方林嫂,“方姨,吃饭吧。”
“好好,辛苦你了。”方林嫂端起饭要吃,却想到水根,忧愁地说:“水根现在仍在医院,我已守了他几天了,仍没半点好转,他一直睡着,饭也吃不上,这可怎么活啊。”
“水根住院时一直在打点滴,点滴里有营养的,能保住他的命,医生说水根的意志力强,可以坚持住的,我想王总从广州请的专家来到后,准能治好水根。”
“他头里的血块一日不除,始终有性命之忧,也不知道专家什么时候才来,都已经过三天了。”
“方姨,你有所不知了,水根运气特别好,什么好事都有他的份,我想这次也不例外,他一定能跨过这一劫难的。”
“我儿子一直运气都很好,唯独这一次就倒霉在这可恨的高飞手里,哎,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金小嫣见到方林嫂愤懑的模样,不禁吞了一口寒气,本来融洽的气氛变得冰冷。“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也不一定和高飞有关。”
“这还有假吗?他自己都承认了,高飞和水根在同一个宿舍里住,水根被打伤那晚他不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现,这不就说明问题了吗?”
“即使水根是高飞打伤的,也是误伤,高飞不是有意打伤水根的,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他们俩是结拜兄弟。”
“拿棍子打人也是误伤,拿棍子重重地对着别人后脑勺打也是误伤?水根没有这样的朋友,更没有这样的兄弟!”
“可是你想想,高飞为什么要置水根于死地呢?他们一直相处很好。我想是他们玩着打架,没想到高飞一个不小心就打伤水根了。”
“我承认水根平时好打架,但从来没有被别人打伤,最多是皮外伤,水根现在被打成半条命,一定是被高飞有计划有预谋害的,对了,一定是高飞嫉妒水根升职了,所以要杀他。”
金小嫣苦笑:“怎么会呢?高飞不是这样的人,他只会为水根升职而高兴。水根在惠州期间,高飞在生活上和工作上也帮了水根不少忙啊。”
“这么说,我还该感谢高飞了?”
“不能说感谢,但是,请你不要太怪罪高飞。”
“什么,不要怪罪他,小嫣,你今天来,是有话对我说的吧。”金小嫣舒了口气,“是的,我是想希望您原谅高飞,高飞不是故
意打伤水根的。”
“你为什么护着高飞,你是他什么人?”
“我跟他,只是同事和朋友关系。”
“不像吧,你说实话。”
“他曾经是我的男朋友。”方林嫂冷冷地说:“出去。”
“方姨,高飞真的不是故意打伤水根的,你就原谅他吧。”
“出去。”
金小嫣急了,“方姨,你就……”
“砰”一声,方林嫂大拍桌子,大喊:“出去,我叫你出去!”
金小嫣见方林嫂大怒,只好叹了口气,“方姨,那我走了,你保重身体。”说完无奈离去。方林嫂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倍感孤苦,突然一手划出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在地上,大哭起来。
第二天清晨,方林嫂又去医院照顾水根,她盛了一盆水,给水根擦脸。这时王若琳走进病房,身边还有三名医生,一名是马医生,另一名却没见过。王若琳高兴地对方林嫂说:“方姨,我们请的广州脑科专家伍医生来了。”
方林嫂听了立马站起来,紧紧握住这名专家医生的手,“医生大哥,医者父母心,你一定要治好我儿子的伤啊。”
“阿姨,您别急,我们会尽力治的。”
伍医生走前观察躺在床上的水根,用手背触摸水根的额头,拇指撮开水根的眼睛,外表检查一翻后对马医生说:“请把他的病历和检查报告给我看看。”
伍医生接过病历仔细查看,“请将伤者的头部翻起。”
马医生和另一名医生轻轻帮水根翻身,伍医生走前伸手拨开水根的后脑头发,先查看,后是触摸。沉默了一会,“再做一次CT检查吧。”
方林嫂急切地问:“伍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治好啊?”
伍医生摇了摇头,“我坦白地告诉你,你儿子的伤很重,目前我只能给他做维持性的保守治疗,让他延续生命,但什么时候醒,那就要看他的意志了。不过,不过……”
方林嫂说:“不过什么?”
“他伤得这么重,很有可能已经伤至神经,即使醒了,从我的经验看,也不一定能站得起来,甚至坐不起来。”
王若琳吃惊地说:“那不是成植物人了吗?”伍医生遗憾地说:“是的。”
“什么?植物人?不,不……”方林嫂又紧紧拉住伍医生的手,
“请你们全力治好他吧,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可以的。”
“阿姨,你接受现实吧,像这种情况,通常家属都是放弃治疗的。”马医生说。
突然只听见“扑通”一声,方林嫂重重跪在地上,伍医生连忙扶她起来,但她仍不愿起身,流着泪说:“他是我儿子,我怎能丢下他不管呢?我不放弃,医生,我求你们了,你们救救他吧,就算让我一命抵一命我也愿意,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伍医生说:“大姨,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我们会尽力医治的。”王若琳也劝说:“方姨,你起来吧,我们不会放弃水根的,钱这方面,我们会帮你支付的。”
伍医生扶起方林嫂,“大姨啊,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不能断生死,我答应你,我会尽我的能力去治你儿子,但是能不能治好,我不能保证,因为也要看你儿子的毅力,如果他求生意志强,说不定很快就醒过来,否则将永远不会醒来,甚至活不到春节。”
“我儿子很有毅力,他平常打架,即使被打得口肿鼻青,他也不吱一声,如果他没毅力,他也不会坚持一个人来广东打工了。”
“希望如此吧。”
“伍医生,那你什么时候给水根做手术,取走他脑里的积水啊?”王若琳问。
“不做手术,我打算采取药物治疗。”
大家听了既意外又失望,怎么专家也做不手术呢?
在一旁的马医生也感意外,对伍医说:“手术虽然危险,但会不会有效些。”
“我刚才看了他的影片和病历,他脑部积水太大了,已压住神经线,如果贸然手术排除,把握不大,即使手术成功,也必然会影响他以后的活动能力,甚至会失去智力。”
马医生点点头,“这也是,所以我们院都不敢给他做手术。”
“这位伤者受伤的情由我刚才听马医生说了,但是从我的经验看,造成之么大的积水,而且积水位置这么深,不像是新伤,感觉是旧患。”
王若琳奇怪,“旧患,你是说水根头上的伤不是刚被打的?医生,你的判断很重要啊。”
“这,怎么会呢?在我的记忆中,水根从未受过这等伤啊。”方林嫂说。
伍医生微笑说:“后脑颅是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即使轻轻一拍,也有可能致命,这只是我初步经验判断,不能作结论,我想还是以警方调查的结果为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