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解康乐酒店之围(三)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浩如东海字数:8171更新时间:25/06/01 14:48:22
    水根回到酒店走进大堂,竟见到一名六十余岁的老妇人坐趴在大堂中央咆哮大哭,旁边站着一名妇人抱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孩童暗声哭泣。老妇人大哭一阵手指服务前台呶呶哭骂:“你们这些大酒店大老板哟,没良心哟,拿黑心菜给我儿子吃要人命哟,可怜我孙子

    啊,这小孩这么小,还不会叫声爹呀。可怜我儿媳妇啊,没有我儿子她怎么活呀。可怜的我啊,白发人就要送黑发人哪……”这时小孩突然开嗓大哭,妇女轻轻拍拍她的小孩,吟声:“不哭啊,乖啊,不哭,不哭……”

    她们周围围了不少客户和酒店里的员工,中餐厅的钟部长见状走前去对那妇女说:“这小孩哭可能是饿了,你们不如进来我们办公室,我冲些奶粉给他喝点吧。”

    妇女不但不领情,反而大骂:“你别假好心,我老公现在进医院了,都是吃了你的菜中毒的,以后他可能没有劳动能力了,你们要赔钱,养我们一辈子,给了钱我们就走!”

    钟部长有点委屈,“我只是好心想帮帮你,你们已经呆在这一个上午了,你们受得了那小孩可受不住啊。”

    在一旁的老妇人使劲双手掌拍自己胸部,激动地说:“怎么?你要给我们吃什么,毒完我儿子又想毒我们是吧,哎哟,没良心哟,你们太狠心哟,呜呜呜……”

    钟部长连忙摆手,“老阿婆,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她觉得这事情越闹越大,这时她是说多错多,于是叹了口气无奈走出围观人群。

    场面确实有些混乱,这必然影响酒店生意,江部长紧急叫我回来会是为了这个事吗?水根想罢坐电梯走上三楼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李董事长、王跃进外,酒店的所有中层干部十余人都在里边商量对策。江部长见水根来了,“方总助你回来了,坐到这边吧。”江部长指引水根坐在王跃进旁的位置。

    水根坐下后,江部长走到水根旁,对水根说:“方总助,你在大堂都看到了吧,那家人昨天晚上到中餐厅吃饭,他们点了一碟生蚝,吃了之后其中那个男的就不行了,医院诊断是这生蚝所致,这生蚝已滋生了有毒病菌,听说那个男的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呢,哎,麻烦呀,现在是中午,他们再不走,这酒店的午餐生意就做不成了,还有可能影响客房生意呢。”

    “听她们说要我们酒店赔偿,客人吃我们的菜中毒了,赔偿是应该的,赔给她们就是了。”

    “如果是赔点医药费当然可以,但是她们狮子开大口,竟然说要50万,这怎么可能给呢。”

    水根张口咋舌:“不会吧,50万?她们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李董事长心里焦急,“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她们再不走我看今天

    午市是做不成了。”

    “想办法,你们赶快想办法。”就因为几名妇人小孩,造成酒店如此大的影响,王跃进实属无奈,虽是派了不少人与她们做工作,但完全没有进展,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强行将妇人小孩赶走,当今网络媒体如此发达,势必引起更大的社会反响,他唯有集中大家在一起,希望能想出周全的解决策略。

    中餐部的钟部长说:“她们的素质太低了,根本不跟你讲道理,我刚才本想劝她回办公室休息,让她们的孩子喝点奶,没想到给她们破骂一顿。”

    采购部邬部长对钟部长说:“你们确定昨晚是用WU081228批次的生蚝做菜吗?”

    钟部长说:“当然是,我们部长对生蚝这类感染病菌的食物最注意了,一般都是当天清掉,隔天没做完都不要的。”

    “那就奇怪了,这批次的生蚝是昨天一早进货的,非常新鲜,不大可能有问题,除非供应商在其中做了手脚。”邬部长说。

    王跃进说:“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前最重要是怎样让她们走。”

    李董事长问:“中毒的那个人现在怎样?”

    江部长回话:“还未脱离危险期,在重症病房,不能进去看他,医药费的押金我们已经先替他支付了。”

    李董事长说:“派个人在那医院守着,一有最新情况就马上汇报。”

    “我已经安排杨莹在那等了,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在医院,反倒到我们酒店闹事了。”江部长疑惑地说。

    保安部余部长有点愤懑,“有什么奇怪的,还不是为了钱吗?”财务部姜部长主要从钱方面考虑,“可是他们也太过份了,竟然

    要50万,我看5万元足够了。”

    王跃进见大家并没有想出具体的办法,对公司的律师顾问说:

    “曾律师,你有什么意见?”

    曾律师说:“目前只有一个人在你们酒店吃完饭后引起食物中毒,影响面不大,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们蓄意投毒害这名客户的,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但是民事责任是免不了的,现在关键是要看中毒者情况如何,如果能痊愈事情就简单,但是如果因此留下伤残甚至死亡,那就比较难解决。我看最好跟她们尽快和解。”

    王跃进说:“我也想和解啊,可是我怎么可能拿50万给他们呢,他们简直就是敲诈嘛。”

    曾律师说:“50万当然是太多了,跟他们讲价嘛,能少就少些。”江部长摆摆手,“没用的,她们根本不听你的,就光会骂人,她

    们说50万一分钱都不能少,不给就长期在大堂呆下去。”

    水根接着说:“不管他要价多少,应该先将她们带离大堂到别的地方商量赔偿问题,不然肯定影响我们的生意和形象。”

    江部长说:“我们刚开始都已经这么做了,可是她们就是不肯走,放声说不见钱不走人。”

    “报警吧,她们进入我们的地方撒野就是她们不对,警察会帮我们的。”水根说。

    余部长对水根说:“你来之前我已经报警了,估计警察就快到了。”

    高飞说:“我想即使警察来了她们也不会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王跃进知道高飞思维慎密,见他发话,他一定是看出什么端儿,便问高飞:“哦?快说来听听。”

    高飞说:“食物中毒这件事有三大疑点。第一,一般食物中毒都是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吃了有毒食物群体中毒的,而这次只有一人。”

    邬部长见高飞否认是食物源出现问题,暗自高兴,“就是,我也觉得奇怪,肯定不是食物出问题。”

    高飞接着说:“第二,从他们四人衣着看并不是富贵人家,甚至小康也算不上,钟部长刚才说他们昨晚点了四道菜,分别是西红柿炒蛋、清炒土豆丝、小白菜和生蚝煲,前面三道菜都是价钱最便宜的斋菜,而唯独生蚝煲比较贵,似乎他们早有准备,就是冲着这生蚝而来的。”

    大家听了不禁“哦”地发出赞许声。

    高飞见大家同意自己的观点,又说:“第三,中毒者还躺在医院昏迷未过危险期,而两名亲人却对他的病情毫不关心,反而一味到我们酒店要50万高额索赔,我看这些人根本不是一家人,纯粹是一群骗子。”

    钟部长表示赞同,“就是,我看那小孩也是他们不知从哪儿抱来的,根本不像是他们的骨肉,哪有父母忍心让自己小孩挨饿的。”

    余部长咬牙切齿,“哼,那不明摆着骗子上门了嘛,他们就是来诈我们钱的。”

    高飞摇摇头,“那可未必,他们要50万元一分不能少,一般骗子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他们并不是冲钱而来的。”

    王跃进奇怪,“你……你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他们不是为了骗钱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其他人也是听得迷糊,交头接耳议论。

    高飞说:“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影响我们的声誉,想打挎我们酒店的生意!”

    王跃进说:“不会吧,我跟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高飞说:“他们只是棋子,我想一定还有幕后黑手指使。”李董事长说:“如果是这样,那比要50万更可怕啊。”

    高飞说:“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出这位幕后黑手,跟他和解,或者是将他绳之于法,否则这种事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会接踵而至,今天有人要50万,你给了,下次还会有人来要。”

    余部长问王跃进:“王总,你想想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王跃进为人阔达,最爱交朋友,就连水根这个层次较低的青年

    也能成为忘年交,他哪有什么仇人,也正是因为他这样讲信誉、有恩必报、爱结交朋友的性格,才使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王跃进思来想去,仍想不出有谁会害他。我除了辜负了些女人之外,没得罪其他人呀。“没有,我想不到有谁要害我的,我应该不会有仇家,酒店的竞争对手应该也不会用这么下三流的手法来害我。

    李董事长说:“哼,不会是你那些红颜知己对你念念不忘,到回来害你吧。”

    王跃进没想到李董事长当这么多人的面挖苦自己,尴尬地说:

    “哎你说什么呢,没这样的事。”

    江部长说:“我觉得这件事高部长想复杂了,似乎有点危言耸听,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水根说:“我赞成高部长的说法,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找那个骗子问去,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时余部长手机响起,他接完电话后说:“王总,警察已到大堂了。”

    王跃进对余部长说:“你和江部长一起下去看看,无论怎样都要把她们赶走。”

    余部长和江部长两人走下大堂,只见两名身穿制服的民警站在一边向服务员和保安了解情况。余部长走过去对其中一名年长的民警说:“你好,我是这里的保安部长。”

    这名年长民警说:“你好,这两名妇女这样闹下去不太好啊,你们赶紧调解让她们回家吧。”

    余部长苦笑说:“我们也想让她走啊,可是她们毫不讲理,根本不听我们说。”

    年长民警说:“你把具体情况讲讲吧。”

    余部长看了看江部长,“就让我们的行政部江部长说说吧。”江部长将这件事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回,年长民警说:“看来是

    你们不对啊,该赔还是要赔的。”

    江部长苦着脸,“我们同意赔偿,但是50万这数目我们实在难以接受啊。”

    余部长低声对年长民警说:“我怀疑这伙人是骗子,你们要查查她们,我看她们一定是惯犯。”

    另一名20来岁警察向酒店工作人员和两位妇女了解情况后走了过来,听见余部长这么说有点生气,“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这是诬告,她们已经在这呆了一个上午了,亲人还躺在医院,我建议你们安排一个客房先让她们安顿下来,再好好商讨赔偿的事。”

    江部长说:“可以啊,只要她们愿意,我们酒店马上安排房间给她们。但是要麻烦你们出面说说才行,我们去只有找骂的份。”

    年长民警说:“她们到你们酒店诉求是合理的,没有犯法,我们的职责只能是帮你们调解一下,希望她们离开,不影响你们酒店经营,而你们也应该尽可能满足她们的诉求,因为是你们不对在先。”江部长陪笑,“是是,我们一起去跟她们说说吧。”

    两名民警和江部长、余部长走到那两位妇女面前,年长民警蹲下对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说:“老婆婆,你们家的委屈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会帮你们向酒店商讨,如果是酒店这一方出了问题,他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赔偿的。”

    老妇人说:“你们警察来得正好,抓他们,给毒菜客人吃,黑心哟……哎呀,没良心啊……”

    年长民警说:“老婆婆,你别激动,我们会帮助你的,你身体要紧,别坐在地上,你先起来,酒店安排了一个客房给你休息,你们双方可以慢慢商量。”

    老妇人擦了擦眼泪说:“有什么好商量的,吃坏了我儿子就该赔钱,50万,一分不能少,不给我就坐着不走。”

    年长民警说:“老婆婆,现在你儿子还没醒,不知道他会受到多少的伤害,现在确定赔偿款的多少我看还早了些,不如等你儿子醒了,治好了病再说吧。你儿子看病的钱酒店已承诺负责支付了。”

    江部长在一边说:“对,对,我们负责支付医药费,如果你们愿意,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在我们的酒店住下。”

    坐在地上抱着孩子的年青妇女说:“谁住你们的破酒店,一天不给钱,我们就一天在这大堂里不走,你们再不给钱我就找个帐篷在这里驻扎下了。”

    “如果你们这样会影响别人做生意的,那不太好啊。”年长民警见她们两人确实有些蛮横。

    老妇人说:“我就是要他们做不成生意,不让他们继续害人。”

    “这……”年长民警一时无言以对。

    老妇人想了想,“我明白,原来你们民警跟这家酒店是一伙的,想赶我们走是吧,没那么容易,我这把老骨头死也要死在这里!”

    另一名青年民警对年青妇女说:“你们还是到一边坐下再说吧,原本是酒店的问题,如果你还呆在这,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青年妇女毫无惧色,反问:“我们的问题?我们有什么问题?我丈夫被酒店毒得快没命了,也是我们的问题?酒店没问题,我们活该是吧!”

    青年民警说:“你丈夫吃这家酒店的饭菜中毒,这家酒店当然有责任,但是你长时间静坐在这大堂不走,影响酒店的正常经营,那你们可就不对了,这里是酒店的场所,只要酒店要求你们离开,你们就没有权利在这逗留。”

    青年妇女向青年民警瞪眼,抱着孩子站起身,狠狠地说:“哟,什么权利不权利的,跟我们说法是吧,别以为我们乡下来的就不懂法!看来你们来这不是站在我们贫苦受害者这边的,而是帮那些地主恶霸赶我们走的是吧!”

    老妇人听了也接着哭喊:“冤枉啊,官商勾结坑害百姓啊……没良心啊,要把我们可怜的妇人和孩子逼上绝路啊……”然后抬头向围观的人说:“你们评评理,做人做事也不能这样啊,太恶毒呀,呜呜呜……”

    围观的人听老妇人的话都议论纷纷,还有的人出口指责两位民警不近人情,有的人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警察,要他们出示警察证件。青年民警见状心可急了,本想对当事双方进行调解,可没想到落了个“官商勾结”的罪名,他蹲下身,要对老妇人解释时,给年长民警拦住了,年长民警知道这青年民警年青气盛,继续与老妇人辩下去只会引发更大的矛盾甚至民愤,现在社会处处讲和谐,引发民愤责任可就大了。年长民警没让青年民警说话,他对老妇人说:

    “老婆婆啊,你别激动啊,有话慢慢说,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到这儿是来帮你的,你看这地板又硬又冷,我们在酒店找个舒服的地方慢慢谈好不好啊?”

    老妇人停止哭声大叫:“我们跟你们警察没什么好谈,说到底你们就是想赶我们走,好啊,有本事你们就赶我们出去,我们就坐在酒店路边行不?这里冷外面更冷,就冷死我这个没用的硬骨头吧!你们有本事就逼死我吧,反正我儿子中毒我也不想活了!冤枉啊,没良心啊……”老妇人说完不断拍打自己的胸口哭吟,唱些听不懂的本地土歌,像是哭诉,像是叫冤,场面凄惨。

    年长民警连忙抓住老妇女的手阻止她再拍打自己的胸口,急着说:“老婆婆你别打自己了,我们没有恶意,你别激动,千万不能弄坏自己身体,有话慢慢说嘛。”

    青轻妇女厉声:“还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你们就赶我们出去,那我就去打市长热线投诉,到市政府静坐上访,向媒体曝光,控诉你们这种官商勾结、残害百姓、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卑劣行径!”

    年长民警听了心里不禁打了一个颤。妈妈呀,怎么听起来像是*****似的给我上岗上线啊。

    年青民警拉开年长民警到一边低声说:“我们别再跟她们扯了,她们这样蛮横不讲理,只会说多错多,我们还是报告上级领导,等上级领导来解决吧。”

    年长民警早已有这个想法,叫江部长和余部长一起站远说:“虽然现在还未查清,但是她们的亲人昨晚来这酒店吃完生蚝就食物中毒了,你们酒店可疑性是最大的,所以你们有责任主动解决本次纠纷。”

    江部长说:“但是她们的赔偿要求不合理啊。”

    余部长说:“是啊,她们赖着不走,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年长民警说:“这我知道,她们确实有点不讲道理,你们就想想

    办法吧,我们已经为你们双方调解过了,但是效果不理想,我们会回去向上级领导汇报的,你们有最新情况就与我们联系吧。”

    “什么,你们这样就走了?”余部长说。

    年长民警说:“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了。别担心,我们会继续跟进的,但是你们要注意一定要照顾她们三人,特别是老人和孩子,让她们吃饱穿暖,如果她们有事,你们问题更大。”

    “是的,是的。”余部长说。

    江部长看着两位警察离开,自语:“这件事连警察都解决不了,还有谁能解决呢。”这时,江部长手机响起,来电是杨莹。

    杨莹兴奋地说:“江部长,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快说。”

    “那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醒过来了!”

    江部长激动地说:“真的啊,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你继续留守在那,有新情况再汇报。”

    江部长挂断电话,马上走过去对老妇人和青年妇女说:“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你的儿子,你的丈夫,已经脱离危险期醒了,你们快去看看他吧。”

    但出乎江部长意料的是,这个消息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大惊喜,老妇人只是淡淡地说:“真的?幸好没死啊。”

    年青妇人说:“有这么快醒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江部长说:“这怎么会是假的呢?你们去医院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我可以送你们去。”

    年青妇女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赶我们走,即使他醒了,你们一样要赔钱。”

    江部长说:“赔是要赔,但是不可能赔50万这么多啊。”

    年青妇女说:“不行,还是要赔这么多,这样你们才会记住用黑心菜害人的恶果。”

    江部长倍感无奈,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没想到那两名妇女依然坚持要高额索赔,于是打电话给王跃进告知中毒者病情好转的消息和两妇人漠不关心的态度。

    王跃进听了江部长的电话后更确信大堂里的这些人正像高飞所说的都是不怀好意,故意制造事件影响酒店生意的骗子,他对水根说:“水根,医院里的中毒者已经醒了,你去看看,有新情况和异常动静马上与我联系。”水根应声,便去医院看望中毒者,同时观察他的举动。

    水根离开不久,六辆大巴悄然驶来,在酒店附近停下,大巴车内挤满人,车停下后都陆续下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拿锣,有的背鼓,有的拿各种颜色的布卷,更多的拿蓝色、红色的充气胶棒。他们成群结队走到酒店门口,拿锣的在前,背鼓的在后,矮的在前,高的在后,数百号人架势十足。

    一些保安见状马上走向正在大堂安抚两名妇女的江部长和余部长,告知至少有三百号人堵在酒店门口,不知何因。何部长和余部长听后赶紧走出去看个究竟,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突然酒店门口挤了这么多人,他们呆站了一会,只看见在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约五十岁出头,皮肤黑枯的中年人,将嘴角里刁着的烟扔在地上,大声呼喊:“乡亲们,大家准备好了吗?”

    下面几百号人齐声回答:“准备好了!”声音震耳欲聋。

    江部长走上前对那位中年人说:“唉,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我们酒店可没有邀请你们来表演啊,赶快离开这里。”

    中年人看了看江部长,“我是水口镇黄沥村的村民代表,我们今天到这里不是表演开演唱会的。”

    江部长奇怪,“那你们村里来这么多人堵在我们酒店到底想干嘛呀,这样会严重影响我们酒店正常经营的。”

    中年人说:“有没有影响你们酒店经营我们不管,我们今天是来这示威讨公道的。”

    “什么?示威?示什么威?”江部长惊讶不已。

    中年人转身对大伙说:“乡亲们,亮起你们的抗议标语!”

    中年人话音刚落,大伙纷纷拉开手中的布卷,有的布卷一米多长,一个人便可拉开,有的布卷长些,二米、四米、六米,需要几人举起,或在路边的树挂上,或直铺在地上。站在末排中间位置的两个小伙子同时各举起一根长竹,竹上卷着白色布卷,他们朝相反方向跑开拉开布卷,亮出足有十米长的横幅,这也是当中最大的一条横幅,这横幅上写着:“康乐饼干厂,强占农民土地,污染井水河流,无耻无良!”其它的横幅写着:“还我土地,还我山河”、“黑心老板开黑心工厂制造黑心饼干”、“归还我土地,滚出黄沥村”、“抢走农民土地,农民吃什么”、“拒吃康乐饼干”、“呕吐康乐饼干”等等。

    江部长这一看可被吓得冷汗直冒,对中年人说:“您……怎么称呼啊?”

    中年人说:“好说,我姓黄,叫我老黄就行了,你是这酒店的什么人?”

    江部长说:“我姓江,是这酒店的行政部部长,我说老黄,你们这不是瞎扯吗?一定是误会,误会,你赶快叫他们离开这吧,别在这闹事,你们有意见,可以找我们老总商讨啊,何必搞如此大阵仗呢。”

    老黄说:“哼,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是大老板,老爷们,我们村里人肯定说不赢你们,废话少说,我限你们三天之内赶紧将那饼干厂搬走,否则你们这酒店就别想经营了。”

    保安部余部长走上前,对老黄大声说:“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你们要是不走我叫保安赶你们出去!”

    老黄瞪了余部长一眼,“怎么,想打架是吧,打呀,我们村几百人会怕你们这些小保安吗?我们这几百人打输了我就叫我们村的几万人过来帮打,我就不信搞不定你们这间酒店!”

    江部长说:“老黄你先别生气,他脾气不好你别怪他,这样吧,

    你先叫他们撤了,你再叫当中几个村民代表一起找我们领导好好谈谈,你看如何?”

    老黄说:“开玩笑,你们领导是地主还是皇帝,要我上去找他,你叫他下来找我,要谈就在这里谈。”

    余部长见老黄如此专横,忍不住心头气,大声说:“我告诉你,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把你们通通抓起来!”

    老黄假笑,“哎哟,你们要报警呀,我们好怕哟,但是公安局里有那么大的拘留所装下我们吗?报警吧,报警吧,你们强占我们村的土地,污染我们村的环境,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抓我们还是抓你们。”

    余部长瞪眼说:“你!你……”

    老黄转过身对下面的大伙说:“乡亲们,示威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大伙们顿时沸腾,拿锣的敲锣,背鼓的打鼓,双手拿充气胶棒的用两只胶棒相互敲打,发出“嘭嘭”响声。各种示威口号与敲击声配合顿挫有致,响亮齐整:

    第一排敲锣声:“锵、锵锵!”

    老黄放声喊:“康乐饼干厂真无耻!”大伙齐喊:“强占农民土地没道理!”第二排敲鼓声:“咚、咚咚!”

    老黄放声喊:“康乐饼干厂真无良!”大伙齐喊:“污染环境抢我粮!”

    锣鼓声敲起:“咚,咚咚咚、锵、锵锵锵,咚锵咚锵,锵锵锵!”大伙齐喊:“滚出我村,拆掉厂房!”

    第一排敲锣声:“锵、锵锵!”

    老黄放声喊:“你们霸占农民活命地!”大伙齐喊:“我们没有饭吃放不了屁!”第二排敲鼓声:“咚、咚咚!”

    老黄放声喊:“你们污染井水搞脏河流!”

    大伙齐喊:“我们吃你们的肉炸你们的油!”

    锣鼓声敲起:“咚,咚咚咚、锵、锵锵锵,咚锵咚锵,锵锵锵!”大伙齐喊:“黑心老板开黑心厂,做黑心饼干收黑心钱,真够黑!”江部长听了这些叫喊可急坏了。这不是要拆饼干厂的台吗?这样肯定影响销量。他连忙走出去大叫:“你们别喊了,别闹了,我们厂根本不可能这样做,你们再喊我就告你们诽谤!”

    老黄听了并没在意,对大伙说:“乡亲们,我们嘘嘘他吧。”大伙听了不约而同向江部长向下举出尾指,发出“嘘”声,挥手叫江部长离开。江部长被气得无言以对,只说:“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