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若我脸上没有伤疤呢?

类别:女生频道 作者:穗容字数:2125更新时间:25/05/27 11:33:12
    皇帝本就颇为信重徐惠妃,又恼恨赵德妃被谋害算计。

    思量片刻后,终究没有拒绝。

    反正司菀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即便真是清白的,给些赏赐安抚也便罢了,倒也不必顾及许多。

    皇帝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道:“把七皇子请过来,他擅长断案。”

    听到皇帝要让心上人来查办此案,司清嘉凤眸暴亮,心脏也是擂鼓般,怦怦直跳。

    她早先便向七皇子提过,司菀有多恶毒,有多难缠。

    再加上司菀触了徐惠妃的霉头。

    今日这一劫,她怕是躲不过去了。

    司清嘉越想便越是畅快,只要司菀受到惩处,她势必能扳回一城,夺回气运。

    到时候,她再也不必终日提心吊胆,担忧自己的容貌发生改变了。

    司清嘉眼角眉梢洋溢着不易觉察的笑意,赵氏看在眼里,顿时急得不行。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忙道:“陛下,臣妇保证,小女绝不会做谋害皇嗣之事。”

    看着跪在堂下的赵氏,皇帝和徐惠妃皆面露愕然。

    司清嘉则是又气又怒,暗道赵氏简直疯了,竟不顾自己国公夫人的身份,当众为司菀这个贱蹄子下跪求情。

    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想到这种可能,司清嘉心里咯噔一声,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也死死抠住掌心。

    “赵氏,你与德妃乃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感情无比深厚,今日她被歹人算计,险些撒手人寰,你身为长姐,难不成要包庇嫌犯吗?”皇帝问。

    “回禀陛下,臣妇只是觉得,小女一心一意为德妃娘娘、为十一皇子考虑,费尽心力请来明净师太,若将其视作凶犯,百般查验,只怕会寒了她的心。”赵氏忍不住道。

    司清嘉神情严肃,说出口的话却虚伪至极:

    “母亲多虑了,事君以忠,乃是每一个大齐子民的本分,若菀菀真因为一次查验,便心生愤怨,那她根本不配做咱们秦国公府的姑娘。”

    “你!”赵氏怒视着司清嘉,司清嘉也毫不避讳的回望。

    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不像母女,反而似仇人一般。

    比起城府颇深的徐惠妃,赵氏到底显得势弱。

    司菀不愿带累了赵氏,低叹一声,抬脚上前,还未等她开口,殿外再度响起通传声:

    “太子到!”

    一袭玄衣的青年阔步踏入偏殿,他身量极高,周身萦绕的冷意冲淡了相貌的俊美,加之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满手鲜血,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司清嘉到底年轻,太子仅瞥了她一眼,她便被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往后退。

    太子阔步行至近前,先冲着皇帝行礼问安,而后才道:“父皇,儿臣听闻有贼人胆敢谋害皇嗣,不知那贼人所在何处?”

    皇帝指着跪在不远处,满脸血迹、被五花大绑的稳婆,道:

    “此人胆大包天,借着为德妃接生的机会,动了手脚,险些害德妃难产。”

    太子神色沉凝,说:“后宫妃嫔的手段,委实恶毒。”

    徐惠妃面色一变。

    皇帝则有些诧异,解释:

    “太子怕是误会了,此事与后宫妃嫔无关,方才稳婆指认的,是一个面有伤疤的女子,而后宫妃嫔,容貌皆不得有任何损伤。”

    太子拱手,又道:“司二姑娘只是个尚未出嫁的闺阁女子,谋害赵德妃,对她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又何必做这等自寻死路之事?”

    徐惠妃:“太子有所不知,司菀是庶出小姐,这些年来,赵德妃对她颇为严厉,心生愤怨也不奇怪。”

    这番说辞委实牵强。

    偏生开口之人是徐惠妃,身份尊贵,就连皇帝对她也颇为敬重,不会轻易反驳。

    太子却浑不在意。

    “常人不可能因些许愤怨,就犯下满门抄斩的大罪,但若有利于已,便说不准了。

    赵德妃手握凤印,执掌六宫,又与父皇感情甚笃,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妃之中,难保不会有人得利。”

    太子抬起头,直直望向徐惠妃。

    后者心下愈发恼恨,暗骂:真是畜生养的混账东西!

    面上却一派镇定。

    “太子,你和司二姑娘当真交情匪浅啊。”皇帝回忆起先前司菀在兽苑救人时,也是太子出言回护。

    “儿臣只是据实直言。”

    司菀环顾一周,视线落在徐惠妃身上,问:“娘娘之所以疑心臣女,是因为稳婆所言,觉得面有伤疤者便是谋害德妃娘娘的真凶,臣女说的可对?”

    徐惠妃秀眉微蹙,颔首。

    “赵小姐和大姐姐也持同样的想法。”司菀又说。

    赵弦月也跟着点头。

    “但诸位仔细想想,伤疤是极明显的特征,京城的高门贵女没有上千也有数百,除我之外,其他人皆面容光洁,并无损伤。

    一旦稳婆吐露出“面有伤疤”四字,所有人都会认定我便是那个幕后主使。我虽非聪明绝顶之人,却也不会如此糊涂,放任自己坠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所谓面有伤疤,不像是证据,反倒似有人故意为之,凭空构陷。”

    司菀语调不急不缓,不卑不亢。

    显然没被这么大的阵势吓到。

    司清嘉抿唇。

    即便她早就知道司菀伶牙俐齿,尽可能做足准备,此刻亦觉得无从下手。

    “稳婆都说了,那贼人以纱覆面,就是怕被人认出来,谁曾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阵风吹起面纱,才露出那块伤疤。

    证据确凿,你撒再多的谎也没用!”赵弦月梗着脖子道。

    司菀从未见过赵弦月这等蠢钝不堪的人,分明是太师府的千金小姐,却被司清嘉蛊惑,为她鞍前马后,冲锋陷阵,甚至险些葬送了赵德妃的性命。

    这与自掘坟墓有何异?

    若司菀是太师,定会将赵弦月倒吊在房梁上,控一控脑子里的水,免得害人害己。

    司菀闭了闭眼,淡声道:“你所谓的证据,便是我面上的伤疤,是与不是?”

    赵弦月:“是又如何?”

    “若我没了伤疤呢?”

    边说着,司菀边拿起锦帕,缓缓擦拭起左颊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