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皇帝怒斥番邦使者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风流萧书生字数:3876更新时间:25/07/22 00:50:40
    勤政殿的鎏金铜狮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二十八根盘龙金柱撑起的穹顶下,檀香正从三足鼎里丝丝缕缕漫出来,缠绕着悬在梁上的十二章纹藻井。李新宇攥着朱漆龙椅的扶手,指节泛白 —— 昨夜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福建水师在澎湖列岛截获的三艘番邦商船里,竟搜出了三百七十名被铁链锁着的汉人奴隶。

    “索朅斯!”

    御座上传来的声音像被寒冰淬过,阶下那个高鼻深目的使者猛地一颤,紫绒斗篷上的金线流苏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慌忙躬身,羊皮靴底在光滑如镜的地砖上打滑:“大…… 盛唐天国皇帝陛下,臣、臣奉薛布吉女王之命,特来……”

    “特来求朕恩准你们在铴州城外划一块租界?” 李新宇缓缓站起身,明黄色龙袍上的日月星辰随着动作流转,“还是特来告诉朕,你们在坦布堤岛上杀了我大明商民三百余人,只需要赔三千两白银就够了?”

    索朅斯的喉结上下滚动,手里的烫金国书几乎要被汗水浸透。他来之前,女王的枢密院反复叮嘱,盛唐天国虽然疆域辽阔,但君臣都沉溺于丝绸瓷器,只要摆出坚船利炮的架势,再许以通商的甜头,必然能如愿以偿。可此刻看着御座上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他忽然想起出发前传教士说的话 —— 这位年仅三十的皇帝,登基五年就平定了准噶尔叛乱,去年还亲率铁骑踏平了侵占蹵州的萨摩藩。

    “陛下息怒,” 索朅斯强作镇定,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双手高举过头顶,“我薛布吉舰队纵横七海,所到之处皆为友邦。若陛下肯开放五个通商口岸,我女王愿将火器制造之术……”

    “放肆!”

    一声怒喝让殿外的铜鹤似乎都惊得振了振翅膀。李新宇猛地一拍龙案,青玉笔洗里的墨汁溅出来,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点点黑斑。站在丹陛两侧的文武百官齐刷刷低下头,琉璃瓦上的脊兽仿佛都在屏息凝神。

    “朕的子民在你们的船上像牲口一样被贩卖,朕的商民在坦布堤岛上被你们的火枪打成蜂窝,你现在跟朕谈友邦?” 李新宇一步步走下御阶,龙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永乐年间,郑和七下西洋,带去的是瓷器茶叶,是历法医术;而你们带着十字架和火枪闯进来,留下的是白骨累累,是血债斑斑!”

    索朅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张了张嘴,想说女王的舰队有六十艘战列舰,想说休斯墩的工厂能年产十万支火枪,可在皇帝逼近的目光里,那些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你们在南乾次大陆烧杀抢掠,把坎布坦的棉纺工人剁去手指;你们在非洲大陆圈地筑堡,用玻璃珠换走黑人的自由;如今竟敢把爪子伸到朕的国土上来!” 李新宇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梁上的彩绘似乎都在颤抖,“朕告诉你,盛唐天国不是南乾,不是非洲!朕的水师虽不似你们那般四处劫掠,却也能让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豺狼,有来无回!”

    索朅斯的额头抵在了冰凉的地砖上,斗篷上的金线硌得他生疼。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混杂着殿外传来的銮铃响 —— 那是羽林卫正在调换岗哨,甲胄碰撞的脆响像一把把小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陛下,臣、臣不知商船之事……”

    “不知?” 李新宇冷笑一声,从内侍手里接过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的铁镣还沾着暗红的血渍,链环相接的地方磨得发亮,显然是长期使用的痕迹。“这上面的汉家姓氏,这锁扣上刻着的广东商号印记,你也说不知?”

    铁镣被重重砸在索朅斯面前,发出哐当巨响。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位武将按在腰间佩刀上的手,那些鲨鱼皮刀鞘里藏着的,是去年在雅克萨城砍下过沙俄兵头颅的利刃。

    “朕给你三天时间,” 李新宇转身走向御座,龙袍的下摆扫过金砖,留下淡淡的影子,“要么带着你的人滚出盛唐天国海域,把所有汉人奴隶原封不动送回来,要么……”

    他顿住脚步,晨光恰好从殿门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朕就派三千羽林卫,去你们那所谓的女王城,问问她是怎么教出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的!”

    檀香依旧在空气中弥漫,只是此刻闻起来竟带着几分硝烟的味道。索朅斯瘫坐在地上,看着御座上那个重新落座的身影,忽然明白那些传教士为何总说,东方的太阳,比他们见过的任何星辰都要炽热。

    索朅斯瘫在金砖上,汗水顺着鹰钩鼻滑落,在锃亮的地砖上洇出小小的水痕。他能感觉到殿内数十道目光像钢针般扎在背上 —— 那些穿绯色官袍的文臣正捻着胡须,眼神里满是鄙夷;披甲带刃的武将手按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陛、陛下,”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紫绒斗篷上的金线被冷汗浸得发暗,“臣…… 臣这就修书回国,定然将陛下的旨意禀明女王陛下。只是通商之事……”

    “通商?” 御座上的李新宇冷笑一声,声音里的寒意让殿角的铜壶滴漏都似冻住了,“你们在宁波港烧毁的十三艘商船,至今还沉在海底;去年在澳门杀害的二十七个行商,尸骨还没寒透。现在跟朕谈通商?”

    户部尚书周敬之往前迈了半步,捧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启奏陛下,据广东巡抚奏报,近三年来,薛布吉商船在我沿海劫掠商船共计一百三十七艘,掠走丝绸十万匹、瓷器三万余件,折银二百三十万两。更有甚者,在琼州府海域击沉我渔船四十六艘,渔民伤亡逾三百人。”

    索朅斯的脸瞬间血色尽褪。他没想到盛唐天国皇帝竟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那些枢密院说的 “蛮夷之地的小摩擦”,在这金銮殿上竟成了一桩桩铁证。

    “这、这都是误会,”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是那些船长擅自行动,女王陛下并不知情……”

    “不知情?” 李新宇猛地一拍龙案,青玉镇纸跳起来半寸高,“那朕倒要问问,你们船上的火炮为何都刻着王室徽章?那些带着你们女王火漆印的文书,难道是废纸不成?”

    内侍总管李德全捧着一个鎏金托盘上前,盘里放着一叠泛黄的纸卷。索朅斯瞥见最上面那张羊皮纸,瞳孔骤然收缩 —— 那是去年女王给东南乾公司的密令,上面赫然写着 “凡遇盛唐天国商船,可酌情‘征用’其货物,必要时不必顾忌人命”。

    “索朅斯,” 李新宇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暴风雨前的闷雷,“朕知道你们在南乾建了多少堡垒,杀了多少土邦王公。但朕告诉你,盛唐天国不是南乾。”

    他站起身,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朕的祖父曾说,国虽大,好战必亡。但朕要加一句,国虽安,忘战必危。你们的舰队在南乾洋横行时,朕的水师正在操练;你们在非洲贩卖黑奴时,朕的火器营已造出了能打三里地的红衣大炮。”

    索朅斯的嘴唇哆嗦着,他忽然想起出发前见过的那幅世界地图 —— 盛唐天国的疆域像一片巨大的桑叶,而他们的岛国不过是片小小的桑叶。可女王和大臣们总说,这片桑叶看似庞大,内里早已腐朽。

    “陛下,” 他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臣、臣有一物献上,此乃我薛布吉最新研制的蒸汽机模型,若陛下肯……”

    “不必了。” 李新宇摆了摆手,“朕的工部早已造出了水力织布机,江南织造局用它织出的丝绸,比你们的粗布好上百倍。倒是你们,连茶叶都种不出来,却敢在朕的土地上放肆。”

    兵部尚书秦岳上前一步,声如洪钟:“启奏陛下,福建水师已在澎湖列岛集结,广东水师也已封锁珠江口,随时可对来犯之敌予以痛击!”

    索朅斯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那些看似文弱的盛唐天国官员,骨子里藏着比他们更烈的血性。当年郑和下西洋,船队所到之处,万国来朝;如今,他们这些后来者,竟想在这片土地上撒野。

    “朕再给你说件事,” 李新宇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去年,你们的船队在蹵州海域撞沉了朕的册封船,还抢走了册封使携带的国书。朕派去交涉的官员,被你们的人打了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但现在,蹵州国王的使者就在驿馆。他带来了蹵州上下的血书,请求朕出兵,将你们这些豺狼赶出蹵州。”

    索朅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 臣回去后一定劝女王陛下悬崖勒马,再也不敢冒犯盛唐天国天威!”

    李新宇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松动:“饶命可以,但朕有条件。第一,交出所有在海外的汉人奴隶,一个不少;第二,赔偿所有被劫掠的财物,包括沉船的损失;第三,在铴州城门外立一块石碑,刻上你们的罪行,警示后人。”

    他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若你们办不到,朕的百万雄师,随时可以踏平你们的岛国!”

    索朅斯连连应诺,头磕得像捣蒜:“臣遵旨!臣遵旨!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李新宇挥了挥手,内侍上前将索朅斯架了出去。殿内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檀香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众卿,” 李新宇环视群臣,“番邦豺狼之心,昭然若揭。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传朕旨意,沿海各省加强戒备,增修炮台;工部加快研制新式火器;户部拨款,安抚被劫掠的百姓。”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殿顶的琉璃瓦都似在颤抖。

    李新宇望着殿外的天空,阳光正好,万里无云。但他知道,平静的背后,暗流涌动。那些远方的豺狼,绝不会轻易放弃。但他有信心,只要盛唐天国上下一心,定能抵御外侮,守护好这片锦绣河山。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索朅斯果然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盛唐天国海域,也送回了部分汉人奴隶,但仍有不少人下落不明。李新宇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远方酝酿。

    他站在勤政殿的丹陛上,望着下方跪着的群臣,目光坚定:“众卿,番邦虽退,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朕决定,派郑和后人郑明远率领船队,出使西洋,一来宣扬我盛唐天国国威,二来探查各国虚实,三来解救被掳走的汉人同胞。”

    郑明远出列领旨,声音洪亮:“臣定不辱使命!”

    李新宇点了点头,又道:“同时,朕要在沿海设立水师学堂,培养新式海军人才;开设翻译馆,学习各国语言文字,了解他们的国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群臣纷纷赞同,称赞陛下英明。

    李新宇望着远方,心中默念:盛唐天国的未来,就在这一步步的努力中。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带领着这个古老的国度,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金銮殿上的檀香依旧袅袅,见证着这位帝王的决心和担当。而远方的薛布吉,女王收到了索朅斯的奏报,脸色铁青。她没想到盛唐天国如此强硬,更没想到那位年轻的皇帝竟有如此魄力。

    “看来,我们低估了这个东方古国。” 女王喃喃自语,“传朕旨意,增派舰队前往东方,务必给盛唐天国一个教训。”

    一场东西方的碰撞,已然箭在弦上。而李新宇,正带领着盛唐天国,严阵以待。他知道,这场较量,不仅关乎国家的尊严,更关乎民族的未来。他绝不会退缩,也绝不会让先辈们打下的江山,在他手中蒙羞。

    勤政殿的钟声响起,回荡在京城的上空,那是盛唐天国王朝坚定的声音,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