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6 章 纳尔的无奈

    未知维度

    永恒空间

    在超越了常规时间与空间概念的维度夹缝中，存在着一片纯白色的、无边无际的领域。

    这里的地面平静得像一潭凝固的湖水，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同样纯粹没有任何杂质的白色苍穹。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风，没有物质，只有永恒的、绝对的寂静与虚无。

    突然，这片永恒的寂静被打破了。

    空间如同水波般无声地扭曲，一道漆黑的身影从中缓缓浮现。

    他身穿一套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狰狞铠甲，胸口的赤红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一头如雪的长发在静止的空间中无风自动，衬得他那张苍白的面容更加阴郁。

    正是与萧寒分别了数月的共生体之神。

    纳尔。

    他环顾四周，猩红的双眼在这片纯白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至高的、中立的宇宙法则，这让他这个黑暗的化身感到一种本能的不适。

    “永恒。”

    纳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片绝对寂静的空间中回荡，让脚下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见我。”

    没有回应。

    纳尔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像永恒这样的抽象实体，不会轻易回应任何人的呼唤。

    但他这次前来，并非祈求，而是质问。

    他不再废话，缓缓举起右手，漆黑到足以吞噬星辰的黑暗能量在他掌心汇聚。

    “如果你不出来，”他的声音变得冰冷。

    “那我就只好……拆了你的家。”

    就在他的能量即将爆发的瞬间，一个宏大而又飘渺的声音，仿佛由亿万个宇宙的共鸣组成，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响起。

    【为何而来，黑暗的旧神？】

    纳尔面前的湖面开始剧烈波动，一个由无数星系、星云和璀璨星辰组成的、无比巨大的人形轮廓，缓缓从镜面中升起。

    它的身躯是如此庞大，以至于纳尔在它面前，就如同沙滩上的一粒尘埃。

    它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两颗如同超新星般耀眼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纳尔。

    永恒。

    多元宇宙的具现化身，五大神明之一。

    “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个答案。”纳尔收起了能量，他仰起头，直视着那双由星辰组成的眼睛，毫不畏惧。

    【答案？宇宙的答案，皆在存在之中。】

    “别跟我打哑谜，永恒。”纳尔的声音充满了不耐。

    “你应该感觉到了。行星吞噬者死了，他的本体，在多元宇宙中被彻底抹除。”

    永恒那由星辰组成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这个事实。

    【平衡被打破了。】

    “不仅仅是平衡。”纳尔的声音变得凝重。

    “还有死亡，她同样没有了消息，宇宙死亡的掌控者如今却下落不明。”

    他顿了顿，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永恒：“告诉我，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是那些自称为超越神族的家伙吗？”

    纳尔有些无奈，虽然听过萧寒说这些，但他还是想亲耳听永恒说。

    永恒沉默了。

    祂那庞大的身躯静静地矗立着，周围的星系在祂体内缓缓流转，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比漫长的推演。

    过了许久，祂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那宏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他们，来自墙外。】

    “墙外？”纳尔皱起了眉头。

    【在所有宇宙之外，在所有现实之外，存在着一片无光领域。】

    永恒的声音在纳尔的意识中回荡。

    【他们是那里的住民，是更高维度的生命体。对他们而言，我们的整个多元宇宙，不过是一场实验。】

    “实验？”

    【一场关于毁灭的实验。】

    永恒的语气依旧平静，却让纳尔感到了一阵寒意。

    【他们想看看，当所有的现实都走向终结时，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们引发了宇宙对撞，他们在观察每一个宇宙在末日面前的选择。】

    纳尔终于明白了。

    他想起了萧寒的话，想起了那些被光照会摧毁的平行地球，想起了那个自称要拯救宇宙的灭霸。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那群墙外之神的一场游戏。

    “那你呢？”纳尔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你，作为多元宇宙的化身，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胡来？看着他们将你的身体一块块地肢解？”

    【我的职责，是存在，而非干涉。】

    永恒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

    【我无法阻止来自墙外的力量，就像你们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

    “虚伪！”纳尔冷笑一声，“说到底，你只是害怕了。”

    永恒没有反驳，祂那由星辰组成的眼眸，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纳尔。

    纳尔看着祂，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连永恒这样的存在都束手无策，那他们，又能做什么？

    难道，真的只能像萧寒说的那样，等待那个所谓的主角出现，然后指望他来拯救一切？

    虽然萧寒这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

    不。

    纳尔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猩红的火焰。

    他，共生体之神，黑暗的君主，绝不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命运。

    “既然你无法干涉，”纳尔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决绝。

    “那我们就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你的方式？是毁灭，还是被毁灭？】

    “是战斗。”纳尔举起了手中的黑死剑，剑身上，黑暗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动。

    “我会找到他们，然后，让他们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永恒沉默了片刻，最终，祂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

    【黑暗的旧神，你并非孤身一人。】

    纳尔一愣。

    【一个变数已经出现。一个同样来自墙外的存在，他……或许是终结这场实验的关键。】

    纳尔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萧寒那张总是带着玩味笑容的脸。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萧寒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因为，他本身就和那些超越神族一样，是站在棋盘之外的棋手。

    “我明白了。”

    纳尔收起黑死剑，转身准备离开。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要去找他？】

    “不。”纳尔头也不回地说道。

    “在决战来临之前，我要先去收回一些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消失在这片纯白的空间中。

    永恒静静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那由星辰组成的眼眸，最终缓缓闭合。

    纯白的空间，再次恢复了永恒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