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基金会的成立

    窗外红光如毒蛇之眼熄灭的瞬间，金戈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他猛地将黄琳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她。

    温热的呼吸喷在黄琳耳畔，声音却冷得像冰：“别抬头！窗对面……有人！”

    废弃居民楼顶层那扇黑洞洞的窗口后，冰冷的人形轮廓如附骨之疽，在暴雨中无声狞笑。

    我们点燃的微光，终是引来了黑暗中的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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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那道如同毒蛇独眼的红光彻底熄灭的瞬间，金戈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窗外那无边的冷雨瞬间冻结！心脏在胸腔里像被一只冰冷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琳琳！趴下！”

    没有思考！完全是刻入骨髓的本能！在那千钧一发的刹那，金戈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如同扑向猎物的豹子，整个人狠狠地将站在窗边、还茫然不知危险临近的黄琳扑倒在地毯上！

    “砰！”沉闷的撞击声被窗外更加狂暴的雨声吞没。

    “啊！”黄琳短促的惊呼卡在喉咙里，被金戈宽厚温暖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他的手臂铁箍般环抱着她，将她死死护在身下。巨大的书桌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窗外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戈……金戈？”黄琳的脸颊紧贴着柔软的地毯，惊魂未定，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金戈，那具平日里温热的躯体此刻绷紧如一块寒铁！每一块肌肉都在贲张，传递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山雨欲来的极度紧张和冰冷杀意！

    金戈的呼吸沉重而灼热，急促地喷在她的耳畔，可那声音却冷得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别动！别抬头！窗对面……废弃楼顶！有人！在看着我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冰冷质感。

    废弃楼顶！有人！监视！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黄琳混乱的脑海中！她瞬间明白了金戈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疯狂的保护举动意味着什么！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时间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声、风声，书桌上台灯发出的微弱暖光，还有身下地毯羊毛的粗糙触感……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黑暗中，唯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回响。

    金戈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如同一尊进入最高戒备状态的石雕，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透过书桌下方狭窄的缝隙，死死锁定着对面那栋在暴雨中沉默伫立的废弃居民楼顶层。那扇黑洞洞的窗口，此刻在他眼中，已化身为地狱的入口！那个模糊的、如同没有生命的人形轮廓，像一尊只为死亡凝视而存在的雕像！冰冷！粘稠！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恶意！它无声地潜伏在暴雨的帷幕之后，如同附骨之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目光穿透雨幕，带着嘲弄和残忍，牢牢地钉在自己和黄琳身上！

    是谁？牟咖？余匕？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王强？或者……是更黑暗、更未知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也许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金戈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极其缓慢地松弛了一点点。那冰冷的注视感似乎……暂时消失了？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琳琳，”他声音嘶哑，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撑起身体，同时用自己宽厚的背脊，依旧牢牢遮挡着黄琳可能暴露的方向，“我数三声，你慢慢起来，蹲着，立刻去把书房的顶灯关掉！快！”

    “好！”黄琳没有任何犹豫，在金戈数到“三”的瞬间，她像一只受惊但训练有素的兔子，猛地从金戈身下窜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门边的开关处！“啪！”整个书房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短暂地照亮室内狰狞的家具轮廓。

    黑暗中，金戈无声地移动到窗边，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极其小心地，用指尖挑起厚重窗帘最边缘的一角，露出一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再次投向对面。

    雨更大了。废弃的居民楼彻底被雨幕吞噬，像一头蛰伏在黑暗深渊里的巨兽。那扇曾经闪现过红光的窗口，此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深不见底的黑洞。刚才那个矗立的人形轮廓，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了吗？还是……依旧潜伏在更深、更暗的角落里？

    金戈的心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浸透了冰水的铅。他缓缓放下窗帘，转过身。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他看到黄琳抱着双臂，蜷缩在远离窗户的沙发角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那双平时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惧和后怕。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愤怒瞬间攫住了金戈的心脏！他几步冲过去，紧紧地将黄琳颤抖的身体拥入怀中！双臂收拢，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隔绝外界一切的风刀霜剑。

    “别怕……琳琳别怕……我在！我在！”他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试图驱散她心头的恐惧，“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敢直接摸到眼皮底下！”他的下巴抵着黄琳柔软的发顶，语气里充满了自责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狂怒。

    黄琳的脸深深埋在金戈坚实的胸膛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滚烫的温度，像一道坚固的堤坝，终于稍稍挡住了那汹涌而来的冰冷恐惧。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复下来，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刚才……刚才真的有人？”

    “绝对有！”金戈斩钉截铁，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不是幻觉！那红光……是某种观测设备！红外？还是激光测距？那个轮廓……绝不会错！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就在对面！就在我们以为安全的家里！”

    “那……报警吗？”黄琳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眼睛因为残留的惊恐而显得格外大。

    金戈沉默了片刻。报警？证据呢？对面的废弃楼是绝佳的藏身点，等警察赶到，对方恐怕早就消失在雨幕中了。打草惊蛇，只会让躲在暗处的毒蛇更加警惕，行动更加隐蔽和致命。他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暂时不用。对方很狡猾，现在报警，抓不到尾巴，反而会让他们藏得更深。我们……得靠自己，揪出他们！”

    靠自己！这三个字像沉重的石头，压在黄琳心头。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金戈胸前的衣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想起了牟咖在办公室阴阳怪气的嘲讽，想起了林珠那些含沙射影的流言，想起了王强纠缠不休的“关心”，还有那个刑满释放、据说对金戈恨之入骨的余匕……一张张或虚伪或狰狞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这片看似平静的校园，这个温馨的家，原来早已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但另一种更强烈、更滚烫的情绪——一种被彻底激怒的、想要守护所爱的决心——也同时在黄琳心底猛烈地燃烧起来！她猛地抬起头，迎上金戈在黑暗中灼灼的目光，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颤抖，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金戈，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挨打！他们躲在暗处，不就是想让我们害怕，想让我们屈服，想毁掉我们的生活吗？”

    她挣脱金戈的怀抱，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啪！她打开了那盏小小的、散发着温暖黄光的台灯。柔和的光线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照亮了她苍白却写满倔强的脸庞。她拿起书桌上那份摊开的、写满两人密密麻麻笔记的《金琳教育环保基金会章程草案》，纸张的边缘被手指捏得微微发皱。

    “看看这个！”黄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激昂，她将那份草案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灯光下，纸张上那些关于“教育公平”、“环保援助”、“乡村教师支持计划”、“贫困生助学基金”的字眼，此刻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神圣！“我们想为这个社会做点事！想点燃一点光！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有什么错？！”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他们越是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吓唬我们！想让我们缩回壳里！想让我们放弃！我们就越要把它做下去！而且要做大！做得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看见！”

    黄琳的爆发，如同黑暗中点燃的一簇火焰，瞬间照亮了金戈冰冷的心湖！那份压抑的愤怒、被监视的屈辱、对爱人的担忧……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转化为一股更加磅礴的力量！他站起身，走到黄琳身边，凝视着那份承载着两人心血和理想的草案，目光灼热得仿佛能点燃纸张。

    “你说得对，琳琳！”金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伸出手，宽厚的手掌覆盖在黄琳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上，传递着无言的支撑和滚烫的温度。“他们躲在阴沟里放冷箭，不就是害怕我们发出的光吗？害怕我们凝聚起的力量吗？这份基金会，就是我们最好的回应！它不仅要成立，而且要尽快！要轰轰烈烈！要成为一面旗帜！让所有魑魅魍魉都看清楚，他们的威胁，只会让我们走得更坚定！”

    他拿起笔，在草案的扉页上，用力地写下了基金会正式的名字——“金琳教育环保基金会”！笔锋遒劲，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砸向黑暗的巨石！“就用我们的名字！告诉所有人，我们在这里！我们不怕！我们的信念，不会被任何阴影吞噬！”

    这一刻，窗外依旧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但在这小小的、被台灯温暖光芒笼罩的书房里，一种无形的、更加坚韧的壁垒正在两人之间形成。恐惧并未消失，但它被一种更强大的决心所压制。那份关于基金会的美好蓝图，在经历了突如其来的死亡凝视后，不仅没有被摧毁，反而被淬炼得更加纯粹，更加具有一种悲壮的、向死而生的力量！

    金戈的目光落在章程草案中关于“启动资金来源”的条目上。他和黄琳工作几年的积蓄，加上他父母、黄琳父母倾力支持的“老本”……这些数字曾经让他感到沉甸甸的责任。而此刻，这份责任之上，更添了一份沉重的、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意味！

    “启动资金……”金戈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大脑在压力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我们的积蓄，加上爸妈支持的……初期运作是够了。但要真正做成有影响力的项目，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力量加入，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具有公信力的‘开门红’项目！一个能迅速打出名声，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明白我们决心和能量的项目！”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同在黑暗迷雾中骤然捕捉到航标灯：“琳琳！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去滨海镇调研，看到的那个‘海娃小学’吗？”

    “海娃小学？”黄琳愣了一下，随即记忆的闸门被打开。那是滨海镇最偏远的一个渔村小学，校舍是几十年前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早已被海风侵蚀得摇摇欲坠。窗户没有玻璃，冬天只能用塑料布和旧报纸糊上。最让她揪心的是孩子们的眼神——对知识的渴望，和深处挥之不去的、对大海无常的恐惧。

    “记得！那个老校长，姓陈，对吧？头发都白了，还在坚守……他说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台风季来临前，让孩子们有个安全的教室……”黄琳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痛惜，“可是……重建校舍需要一大笔钱，镇上财政困难，一直批不下来……我们当时还捐了五千块应急，但杯水车薪……”那破败的校舍，孩子们冻得通红的小手，老校长浑浊却充满期盼的眼神，瞬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与刚才窗外那冰冷的监视感交织在一起，让她胸口闷得发痛。

    “就是它！”金戈一拳轻轻砸在掌心，语气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火焰！“我们基金会的第一个项目，就全力资助‘海娃小学’重建！这不仅仅是建几间教室，这是在暴风雨中为最脆弱的孩子撑起一片天！是实实在在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希望工程！它的意义，比任何口号都响亮！一旦成功，就是对我们基金会理念最有力的诠释！也是对躲在暗处那些鬼祟之徒最响亮的耳光！”

    这个想法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黄琳！她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刚才的恐惧被一种激昂的使命感彻底取代！“对！就做这个！戈！我们一定要做成！”她激动地抓住金戈的手臂，“老校长陈桂枝！我记得他！还有那个叫张昊的孩子！特别聪明，作文写得可好了，他说他长大了想当海洋科学家，保护渔民……可是他家……”她想起张昊破旧的家，常年出海却收入微薄的父亲，还有卧病在床的母亲，声音再次哽咽。

    “张昊……”金戈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那个孩子，他也印象深刻。沉默寡言，但眼神里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坚韧和早熟。他是金戈在滨海镇做社会调查时重点关注的学生之一。“他的情况，正是我们基金会未来助学计划要重点覆盖的对象。重建校舍，是第一步！保护他求学的环境，就是保护他的梦想！”

    目标一旦明确，行动力就变得惊人。金戈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滨海镇那位热心负责的年轻干部李林颖的电话。电话接通，金戈没有过多寒暄，言简意赅，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林颖！是我，金戈！‘海娃小学’重建项目！我们金琳基金会决定全力资助！启动资金一周内到位！你立刻帮我做两件事：第一，联系陈桂枝老校长，明确重建规模、预算和工期！我要最详细、最迫切的清单！第二，准备好所有申报材料！要快！必须在台风季之前动工！”

    电话那头传来李林颖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声音：“金老师？！您……您说的是真的？！全力资助？！天啊！陈校长知道了一定……我……我马上办！立刻！马上！材料都是现成的！就差资金啊！我这就去找陈校长！”

    挂断电话，金戈立刻又拨通了哥哥张牟的号码。作为经验丰富的人民警察，张牟的资源和警惕性此刻至关重要。“哥！有急事！”金戈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将刚才在窗口发现的可疑监视情况，以及他和黄琳启动基金会的决心和第一个项目选择，快速而清晰地告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张牟凝重的声音：“废弃楼？红光？人形轮廓？……妈的！这群渣滓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戈子，你和琳琳务必小心！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是对的，对方很专业！废弃楼那边交给我！我会安排可靠的人，用最隐蔽的方式去摸！一有线索马上通知你！基金会的事，我全力支持！需要协调什么，尽管开口！记住，安全第一！随时保持联系！”

    有了兄长的强力后援，金戈心头稍定。他放下手机，看向黄琳：“启动资金，我们账上能动用的，加上爸妈给的，先全部划过去！不够的，我去找崔丽、李佳她们！她们一直热心公益，肯定愿意帮忙！还有洪龙、张海、吕玉明几个，我亲自去说！这是积德的好事！”

    “好！”黄琳用力点头，立刻坐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开始调集资金、起草正式的资助意向函，神情专注而坚毅。小小的台灯下，她工作的侧影仿佛镀上了一层柔韧的光晕。金戈则拿起另一部手机，开始联系他那些志同道合的同事朋友。每一个电话拨出，他都将“海娃小学”面临的困境、基金会成立的意义、以及这个项目的紧迫性，清晰而充满感染力地传递出去。

    “崔丽吗？我金戈！有个急事，也是大好事！我们成立了个基金会，第一个项目是滨海镇‘海娃小学’重建……对！就是那个石头房子！孩子们等不起了！台风季快到了！……太好了！感谢支持！”

    “李佳！是我！基金会第一个项目定了，重建‘海娃小学’！……知道你心善！算你一份！……够意思！”

    “洪龙兄！拉你入伙干件积大德的事！……资金缺口？放心！我们带头，大家众志成城！……”

    ……

    时间在紧张而高效的忙碌中飞速流逝。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留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天空呈现出一种墨蓝向灰白过渡的混沌色泽。

    书房里，小小的台灯依旧亮着。黄琳终于完成了所有紧急文件的起草和初步发送，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金戈也结束了最后一通电话，口干舌燥，但眼中却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初步的响应出乎意料地热烈！崔丽、李佳第一时间响应，洪龙、张海、吕玉明等人也纷纷表示支持并承诺发动身边力量！启动资金的压力瞬间减轻了大半！一股暖流在两人心间涌动，驱散了深夜的寒意和之前恐惧的阴霾。原来，当他们点燃火把，真的会有那么多愿意同行的人！

    “琳琳，你看，”金戈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丝窗帘缝隙，望向东方。废弃的居民楼在晨曦微光中显露出破败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暂时安静下来的困兽。但金戈知道，那双冰冷的眼睛，或许并未真正闭上，只是隐入了更深的暗处。

    他放下窗帘，转过身，眼神温柔而坚定地看向黄琳：“天快亮了。黑暗……总会过去的。我们的光，已经开始点亮了。海娃小学，只是一个开始！”

    黄琳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向窗外那片正在苏醒的城市轮廓。她的脸上虽然带着倦容，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希望和力量：“嗯！只是一个开始！不管他们躲在哪里看着，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做更多！”

    两人相视一笑，无声地握紧了对方的手。十指紧扣，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和不可动摇的信念。

    就在这时——

    “嗡……”

    金戈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突然亮起！不是电话，不是短信，而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极其简短的彩信！

    金戈和黄琳的目光同时被吸引过去。

    屏幕上，是一张极其模糊、显然是在光线极差的环境下偷拍的、放大了很多倍的照片！照片的背景，赫然是——他们此刻所在的这间书房！那盏散发着温暖黄光的小台灯清晰可见！照片的焦点，正正地对着刚才他们相依站立、凝望窗外的那扇窗户！

    而在照片下方，只有一行用冰冷字体打出来的、毫无感情色彩的文字：

    “善举的光很温暖？可惜，照不亮该下地狱的路。游戏，才刚刚开始。基金会？有趣的小火苗。”

    冰冷的文字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视网膜！

    金戈全身的血液仿佛再次凝固！一股比昨夜窗外的暴雨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猛地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再次射向窗外那栋废弃居民楼的方向！

    晨曦微露，那破败的楼体在灰白的天光下，像一具沉默的巨兽骸骨。而就在那顶层！昨夜红光闪现的窗口位置！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反光点，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但金戈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错觉！

    那冰冷的“眼睛”，从未真正离开过！它一直在那里！如同跗骨之蛆！如同悬顶之剑！在黑暗中，无声地、嘲弄地……凝视着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