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命运篇【其二十二】对峙

    决断命运篇【其二十二】

    死亡君主体内量子之海深处，泰坦之神倚在由超新星遗骸铸成的王座上，他青铜色的指尖缠绕着亿万条命运之丝，每根丝线都倒映着不同维度的因果轮回。暗物质帷幕在身后翻涌，显现出死亡君主与周嫣儿在七十二个平行时空相拥的画面。

    “第七千三百次轮回...“神祇指尖轻弹，某条泛着幽冥之气的丝线突然绷断，断裂处迸发的星火照亮了悬浮在虚空的青铜命盘——那是用三百个灭绝文明的哀嚎熔铸的神器，此刻正映出周嫣儿额间血玉中流转的往生咒。

    “有些事情，不看对错美丑。“泰坦之神从虚空中抓取一团星云，星尘在掌心凝成衔尾蛇的形状，“更不论强弱输赢...“祂突然攥紧手掌，衔尾蛇在悲鸣中化作星砂流逝，每一粒砂砾都映着死亡君主在不同时空重启宇宙的画面。

    暗物质帷幕突然剧烈震颤，显现出周嫣儿正在觉醒前世记忆的场景。她发间的银丝流苏正在吞噬幽冥之气，额间血玉中浮现的往生咒，竟与泰坦之神王座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都是冥冥注定的。“神祇叹息声掀起量子风暴，十二个正在孕育的星系瞬间坍缩成奇点。祂望着命盘上逐渐重合的两道魂印，知道这场持续百万年的轮回游戏，终于要迎来终章。

    在某个被遗忘的维度碎片里，死亡君主斩杀世家使者的画面突然定格。泰坦之神注意到周嫣儿眼中转瞬即逝的金色纹路——那是连死亡君主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创世神格的气息。

    “唉，冥冥注定呐······”

    七十二悬空岛在幽冥之气中逆向旋转，死亡君主立于太虚仙门最高的青铜古殿檐角，祂玄色长袍上的噬魂兽纹活了过来，正贪婪啃食着护山大阵的灵气，脚下三万里云海翻涌如沸，每一朵云絮都裹挟着被祂截留的轮回之息。

    “仙祖...“死亡君主指尖缠绕着周嫣儿的一缕青丝，发丝间流转的往生咒与悬空岛群的震颤频率完美契合。祂望着云海中浮现的仙庭倒影，金銮殿的琉璃瓦正在祂的凝视下爬满尸斑。

    三日前，周嫣儿在圣地修炼时突遭心魔反噬，她识海中浮现的，正是仙祖与十大世家签订的血契婚书，死亡君主抚过少女额间渗血的玉纹，百万年未曾波动的心境竟掀起惊涛——那些蝼蚁竟敢在祂的嫣儿神魂中种下联姻烙印！

    “是该敲打敲打了。“祂轻语间，整片星域的量子波动突然停滞，压得悬空岛群的防护大阵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蓝海之滨，正在闭关的仙祖突然喷出精血，他面前悬浮的河图洛书卦盘炸成齑粉，卦象中浮现的死亡君主虚影，正踏着湮灭的星辰而来。殿外护山神兽最后的幼崽发出悲鸣，刚诞生的躯体在幽冥之气的侵蚀下迅速腐败。

    仙庭·金銮殿

    蓝海之上，金銮殿巍峨耸立，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血色，七十二根蟠龙柱上的夜明珠蒙着灰翳，泛起幽冥冷光。映得殿内仙人面色惨白。仙祖端坐于九重玉阶之上，手中拂尘无风自动，三千尘丝如银蛇般游走，白袍上绣着的三千大道纹路正在褪色——这是修仙文明衰竭的征兆。

    他望着殿外枯萎的护山神兽「玄穹」，那本该孕育新生命的腹部裂开血洞，流淌出的不是幼崽，而是腐败的星屑。

    “禀仙祖，“一位白发仙人颤声开口，上月诞生的三千六百个婴孩...“执掌命簿的仙人话音未落，手中的玉简突然爬满裂纹，殿内悬浮的十二盏长生灯同时熄灭，琉璃穹顶映出七十二座悬空岛枯萎的倒影。

    “修仙文明已经有数千年几乎没有新生命的诞生了，“他袖中飞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无数死婴的画面，“就算女修怀孕，生下的孩子基本都是死婴。“

    另一位仙人掐诀祭出本命法宝，那是一枚能窥探生机的青玉：“护山神兽基本濒临灭绝，他们也都无法生育后代。“法宝中浮现出奄奄一息的麒麟幼崽，“即便生下了幼兽，也都是尸体无法存活。“

    仙祖拂尘轻挥，殿外一株长青古树突然枯萎：“就连长青古树都无法产生新的树苗了，“他声音带着亘古的疲惫，“仿佛我们文明的生机已断。“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唯有幽冥之气在蟠龙柱间游走。一位年轻仙人突然开口：“死亡君主已经来到我们的文明，祂做的太绝了，必然是在生命轮回之河阻隔吸收了所有轮回的生命，“他手中玉简突然炸裂，“但是仍然小部分魂魄祂遗漏了，这样我等文明才有新生命诞生，可是数量太稀少了，唉。“

    “那我们该怎么办？“众仙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惶恐。

    在场的无一不是被称作仙人他们都天赋异禀，鸿运齐天，光明正大，他们都出生自名头响当当的修仙门派，苦修数万年，才有了如今高深莫测的修为，可是当他们听闻死亡君主已经抵达他们的文明，无一不因惊恐失色。

    “定是与死亡君主的出现有关！“一位仙子突然捂住心口，她的本命法宝正在幽冥之气中腐朽，“祂前不久升起的死亡结界虽然很快消失了，但仅仅是残存出死亡气息便触之即死。“

    仙祖指尖凝结的造化之气正在消散，他望着掌心浮现的往生河虚影，原本奔涌的魂魄长河如今只剩零星萤火：“仅存的魂魄，怕是撑不过三千年...“

    仙祖突然站起身，拂尘指向殿外：“祂那恐怖的力量让吾等仙庭的所有仙人都忌惮万分。“

    话音未落，蓝海突然激荡，掀起惊涛骇浪，金銮殿七十二道防御大阵瞬间崩解，众仙的本命法宝齐齐哀鸣，药王谷长老的紫金丹炉轰然炸裂，溅出的丹火竟在空中凝成骷髅形状。

    惊涛骇浪中，一个身影潇洒从容，从巨浪风波中徐徐而来，来者青年模样，目光沧桑，全场瞩目，玄色长袍上的冥纹化作实质，在虚空中勾勒出生死轮回的轨迹。

    “祂来了！“剑宗宗主背后的诛仙剑突然锈蚀成灰。

    祂踏着凝结的幽冥之气走来，玄色长袍上的噬魂兽纹活了过来，将整片海域染成墨色，祂每踏出一步，蓝海便枯萎百里，露出海底堆积的仙人骸骨，众仙的护体金光如风中残烛，最年轻的赤霄子刚祭出本命剑，剑身便爬满尸斑。

    祂腾空而立，悬停在金銮殿上空，双臂环抱胸前，面无表情，睥睨众生。强大的死亡气息压倒了一切妄图反抗祂的人，这便是力量的绝对倾轧碾压。除了仙祖，没有一个仙人能够抵挡。

    众仙见之，无人敢动弹，皆鸦雀无声，一股股死亡气息盘旋在空中，将金銮殿笼罩在死亡结界中。

    仙祖嘴唇息动，白袍突然迸发星河光芒，勉强抵住席卷而来的死亡气息：“死亡君主——木子文，不知你有何贵干。“

    死亡君主环视左右，目光停留在一面冠如玉，眼若明星，肤白似雪的仙人身上：“你就是仙祖？“祂上下打量，瞳孔深处浮现出生死轮回的刻印，“真是别来无恙呐。“死亡君主的声音让琉璃穹顶绽开蛛网裂痕。祂目光扫过面如冠玉的雪霁仙君，后者精心养护的仙肌玉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放肆！你竟敢如此蔑视仙祖……“新晋仙君凌虚子祭出本命剑，剑气未及三丈便凝成冰棱。

    “真是聒噪。“死亡君主屈指轻弹，凌虚子的元婴被扯出天灵。那团金光在祂掌心挣扎，被无数幽冥触手分食殆尽。三魂七魄被扯成丝线，在众仙惊恐的注视下编织成周嫣儿发间的流苏，殿内三十六盏长明灯同时熄灭，唯有仙祖额间的天道印泛着微弱青光。

    “果然是您，“仙祖无可奈何地说，“吾曾见过您，死亡君主，吾修仙文明无意与您为敌。“

    死亡君主脚下每步都绽开彼岸花纹，祂停在鎏金殿门前，仰头望着匾额上黯淡的“万仙来朝“四字：“略施惩戒，不用在意。“死亡君主笑了笑，玄色长袍上的冥纹突然活了过来，“上次来，我还算这个仙门的弟子。“祂指尖轻点，七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熄灭，“且让这些蝼蚁都退下吧，我要与你单独谈话。“

    “都退下吧！“仙祖拂尘轻挥，众仙人迅速离去，殿内只剩下两人。

    “您想说什么？“仙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死亡君主缓步走上玉阶，每一步都让金銮殿震颤：“你作为这个文明的鼻祖，缔造者，我觉得你还是很有本事的，“祂突然攥住仙祖手腕，“因此也顺便前来拜访你一下。“

    “来看看缔造者。“祂瞬移至仙祖宝座前，指尖轻抚御案上枯萎的万古长青藤，藤蔓瞬间化作灰烬，灰烬中却绽放出幽冥彼岸花，“你作为这个文明的鼻祖，缔造者，我觉得你还是很有本事的，因此也顺便前来拜访你一下。”

    “不敢当，不敢当，“仙祖额间渗出冷汗，“您是死亡君主，宇宙生命无一不曾听闻您的威名。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君主您解答一下。“

    “可以，说吧。“死亡君主松开手，指尖凝聚出一朵永不凋零的马蹄莲。

    “如果我没猜错，您已永生，这宇宙也没有任何事物能伤到您，“仙祖的声音突然坚定，“为何您依然执着要与众多和您没有任何瓜葛的文明开战？为何您要吞噬如此多的魂魄？“

    死亡君主瞳孔深处的生死轮回刻印突然黯淡：“我只是想让我的爱人回到我的身边。“

    仙祖手中的拂尘突然断裂。：“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您究竟想要什么？“

    “只有当我吞噬掉这个宇宙所有生命体的魂魄后，献祭自己，方可重启宇宙，回到相遇之时，“死亡君主瞳孔深处的轮回刻印突然暴睁，其声音穿透轮回，祂身后的虚空裂缝中涌出亿万魂魄，每个魂魄都映着雪儿或者亚轩儿的面容，“那样我就能和我心爱之人再相见。“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仙祖突然站起身，“您可知你这样肆意妄为，害了多少和您一样渴望美好生活的眷侣？“

    “这不会有任何影响，“死亡君主抬手轻挥，殿外突然开满奇异花卉，“我要的只是重启宇宙，让她们回到我身边。“祂望着在花丛中翩跹的虚影，“至于其他人，在重启的宇宙中他们依然可以照旧生活，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仙祖话音未落，死亡君主突然攥住他手腕。

    “您可知这是在逆天而行？“仙祖的白发突然疯长，发梢缠绕住即将崩塌的命盘，“多少眷侣会因此...“

    “他们的故事将在新宇宙重演。“死亡君主抬手间，殿外枯萎的玄穹神兽突然爆体，血肉在空中凝成周嫣儿的面容，“而我的爱人，会活在没有离别的世界里。“

    仙祖还要开口，整座金銮殿突然被拖入幽冥幻境。他看到七十二个平行时空中，死亡君主抱着不同女子的尸骸在血海中沉浮。当幻境破碎时，仙祖的白袍已浸透冷汗。

    “坚刚不可夺吾志，万年不可乱吾心。“死亡君主的声音带着亘古的威严，穿透所有维度，修仙文明的三千小世界同时震颤，“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祂松开手，“你们这些修仙者，自当好自为之，不要想着能反抗我。“

    死亡君主瞳孔深处的生死轮回刻印突然具象化，将整座金銮殿拖入幽冥幻境，仙祖宝座上的星河纹路尽数化作死灰色，无数个湮灭文明的哀嚎中，祂的声音如丧钟轰鸣：“在重启的宇宙里，长青古树会抽出新芽，护山神兽将诞下健康的幼崽——就像她们从未离开。“

    蓝海凝结的冰面倒映着破碎的星图，道宫穹顶垂落的星尘纱幔无风自动，仙祖引着死亡君主穿过九重禁制。鎏金地面上镶嵌的河图洛书卦象突然紊乱，鎏金玉阶在祂足下寸寸崩解，每当死亡君主踏过，那些象征天道的星轨便化作幽冥符咒。

    “还请您随我入道宫详谈。“仙祖拂袖推开玄晶门，殿内三十六盏长明灯同时爆出青焰，拂尘轻扫，虚空浮现修仙文明七万年的光影长卷。画卷中修士们斩断红尘的画面，正被幽冥之气侵蚀成灰，他袖中滑落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爱侣临终前攥着的信物，此刻正映出死亡君主瞳孔深处的轮回印。

    死亡君主指尖掠过龟裂的玉，柱内沉睡的护法金龙瞬间腐朽，弹指熄灭三盏灯焰，幽冥之气在虚空凝成讥讽的笑脸：“你们这些修仙的，追求大道不过是为了永生之道，“祂指尖划过陈列架，上古仙器“尘缘镜“突然蒙上血雾，映出十大世家为夺资源屠戮凡人的画面，“明明你们这些所谓仙人在修仙途中抛弃亲情、友情、爱情...“祂玄袍上的噬魂兽纹突然具象化，啃食着画卷中修士渡劫的场景，“抛弃亲情时，可曾见那老母在村口望眼欲穿？“虚空突然传来老妇啜泣，正是某位仙尊飞升前遗留的因果残响。

    “心海尽干，永生何益？“

    仙祖按住龟裂的扶桑木案几，案上镇纸的玄武玉雕渗出黑血：“没有永生，众生又怎知我尘缘已断？“他背后的天道轮盘突然逆转，浮现出爱侣在星陨之战中化为飞灰的画面，“金海尽干？“最后四字带着时空裂隙的震颤，震碎了十二扇琉璃窗。

    死亡君主忽然逼近，玄色长袍上的噬魂兽纹咬住仙祖的护体金光：“仙祖，你可曾有过爱侣？“死亡君主突然打断，瞳孔深处的轮回刻印映出无数湮灭文明的婚誓，祂的声音裹挟着湮灭文明的悲鸣，殿外正在枯萎的往生树突然绽放血色花朵。

    道宫突然陷入死寂，仙祖手中拂尘的麈尾寸寸断裂，死亡君主瞳孔深处的六道轮回刻印突然具象化，将整座金銮殿拖入幽冥幻境——人生如梦，朝露夕花，宛若泡影，在仙祖瞬息恍惚的目光中，手中玉佩应声而碎，碎玉在空中拼成个青衣女子的虚影，在他最失意的时候遇见了他之挚爱，世间的际遇是那样美妙，命运的捉弄又是那样的残酷无情，女子虚影抚过仙祖鬓角的白发，那是他首次动情时生出的情丝：“往事如烟尘，吾早已看淡了罢。“仙祖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吾追求大道已有数十万余年，吾曾有一爱侣，与吾相伴百年。“

    幻境中浮现出仙祖与挚爱并肩相爱的画面：“她的夙愿便是与吾共同获得永生，不再分离。“画面突然破碎，化作漫天星屑，“可天不尽人意，她不幸在一场战争中遇难。“

    仙祖声音突然年轻了七万岁，身后浮现出当年在战火中建立太虚仙门的场景，画面中他折断本命仙剑，将剑刃熔铸成悬空岛的锁链，抬手轻抚额间黯淡的天道印：“而她的遗愿便是希望不再有人像她这般在同胞的相残中死去。“他望着殿外正在枯萎的悬空岛群，“因此吾建立修仙文明，号召共同追求大道，避免了无数同室抄戈。“

    “吾的境遇与你别无二致，为何你要加害宇宙无辜的生命？“仙祖的声音带着质问。

    死亡君主突然大笑，笑声震得道宫梁柱爬满裂痕：“我的遭遇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仙祖，你很幸运，虽然你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但是你并没有遭受其他磨难，你的同胞没有背叛你，没有加害你，甚至不是杀害你爱人的罪魁祸首，而我……哼，罢了，”幽冥幻境突然收束，化作七十二颗旋转的星砂：“既然你追求大道，那么你也需明白每个生命追求的道都是不同的。“死亡君主的声音如丧钟轰鸣，“我有我的道追求。“

    死亡君主抬手轻点，投影中浮现出重启后的宇宙图景——悬空岛上，周欣怡正与转世的祂对弈；蓝海边，护山神兽带着幼崽追逐浪花。“在我的道里——“祂将周嫣儿的一缕青丝融入星图，“生死别离才是真正的虚妄。“

    仙祖踉跄后退，撞翻了象征文明起源的混沌鼎，鼎中香灰化作周嫣儿的模样，他望着殿外最后一株长青古树绽放的诡异彼岸花：“您贵为死亡君主，自然不惧死亡。“他声音里带着亘古的疲惫，“而我们文明追求的大道就如您所说，的确是为了永生。“

    殿内突然浮现出无数凡人修行的画面：“但是我们追求永生难道不是为了让更多人享受到神之力带来的好处吗？“仙祖指尖凝聚出一缕未散的轮回之息，“生老病死，难道普通人就没有永生的权利吗？“

    “让更多人免受生老病死之苦，有何不可？“仙祖的声音带着质问，殿外正在枯萎的悬空岛群突然绽放出诡异的彼岸花，他突然展开三千小世界的投影，每个世界都在幽冥之气中显露出代价——某个位面的孩童正在用阳寿换取灵石，“让更多的普通人享受到神力带来的恩惠，最终众生共享神恩，难道有错吗？“

    整片星域突然陷入死寂，连量子波动都停止了震颤，死亡君主瞳孔深处的轮回刻印骤然收缩成针尖——祂看见仙祖道冠上垂落的璎珞停滞在坠落轨迹中，道冠下飞扬的白发如同被冰封的银河，蓝海翻涌的浪尖冻结成晶莹的冰雕，定格在触及金銮殿玉阶的瞬间。

    死亡君主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幽冥之气，那些本该流动的暗紫色雾霭此刻竟化作晶莹的固态晶体——连祂掌心跳动的魂火都保持着爆燃的形态。

    泰坦之神青铜色的身影从破碎的维度裂隙中踏出——这是祂第一次看到泰坦之神展现自己原本的神躯，青铜色的神躯上缠绕着亿万条命运之丝，缠绕周身的命运之丝正以违背物理法则的角度扭曲，每根丝线都倒映着不同维度的因果轮回，却在触及死亡君主周身幽冥之气时寸寸断裂，他的皮肤表面流转着成千上万个灭绝文明的星图，每一步都让凝固的时空泛起涟漪。

    “这是？“死亡君主瞳孔深处的六道轮回刻印突然逆旋，祂发现连自己吞噬万物的权能都在这片领域失效，玄袍上的噬魂兽纹突然蜷缩成团，这是百万年来首次显露的警惕。仙祖拂尘坠落的轨迹中，悬浮的尘埃显露出微缩星图——每个星尘都在演绎着被暂停的命运。

    泰坦之神抚过冻结的幽冥晶体，晶体表面立即浮现宇宙初生的混沌画面，声音带着超新星爆发的回响：“这是我现在拥有的力量。“祂的神躯突然虚化，化作亿万颗缠绕符文的星砂，“甚至能将大片区域的时间凝固静止差不多一个小时。“星砂汇聚成当年泰坦神族陨落的场景，那些比恒星更庞大的神躯正在时空琥珀中缓慢崩解。

    死亡君主指尖轻点凝固的魂火，焰心深处映出周嫣儿在七个轮回中的笑靥：“没想到还有这种力量。“祂的指尖触碰到静止的浪花，冰晶瞬间熔解成沸腾的幽冥之气，“真是奇妙无比。“

    泰坦之神青铜色的瞳孔突然裂开，露出内里旋转的星云漩涡：“木子文，你且听我好生说，你现在已经打破了时间的枷锁，世界之神的权能已经全部在你体内，

    凝固的时空中，仙祖的道冠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泰坦之神的竖瞳突然爆射金光，映出死亡君主心脏处震颤的灵魂宝珠——珠内温养的魂魄正逐渐显现出相同的本源波长，他的声音穿透时空：“你已然获得了永生，如今你已经是宇宙文明谈之色变的死亡君主，幽冥之皇。“祂望着死亡君主心脏处震颤的灵魂宝珠，“我这个曾经的泰坦之神觉得你其实可以放手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木子文，放下吧，让她们的魂魄回归轮回，你只需静静等待她们的转世，然后与她们成为神仙眷侣，有何不可？“

    死亡君主突然攥住胸前的灵魂宝珠，瞳孔深处的轮回刻印突然具象化，映出雪魅、欣怡、亚轩儿三人的魂魄在幽冥血海中逐渐重合的场景：“我可不敢赌，我还是选择最稳妥的办法，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俗话说，人有三魂七魄，”

    祂突然攥碎掌中魂火，爆裂的幽冥之气在静止时空里绘出宇宙重启的图景，声音带着洞察一切的沧桑，“这么多年来，我其实已经猜到了雪魅、欣怡、亚轩儿都是同一个人，或许欣怡和亚轩儿都是雪魅的一部分，但是魂分开久了，自然就成了不同的人，我不知道是她们主动分散还是背后有人捣鬼，泰坦之神，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不过我不想问，也不会在意，并且我其实很久之前便已猜到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我猜到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由某些势力在我身边布局，

    死亡君主突然抬手，虚空浮现出虫族母巢的画面：“在我征战的无尽岁月中...“画面中无数虫族在女皇陨落后化为飞灰，“对我威胁最大的，反而是虫族生命体。“

    “它们的意识完全聚集于被它们称之为女皇的虫类生命体，在我彻底吞噬它们的女皇前，那些虫子毫无畏惧，进入它们的母巢吞噬它们的女皇后，我获取了大量宇宙初生的记忆碎片，我脑海里浮现出原始星云凝聚的景象，某个超越神明的存在正在播撒生命火种，而这些虫族大概率是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种族，那会儿宇宙只有一个神袛的存在，或者说是远远高于神明的存在，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这段记忆我读取出来非常模糊，只能作罢，所以我意识到，你，泰坦之神，以魂魄的形式出现在我身边，背后肯定有未知的力量在指挥你，你是棋子，那么执棋者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会是命运这种高于神明的东西在暗中指挥你吗？我并不清楚，但无论你背后的东西是什么，我绝不会放弃我的目标，我现在只想完成我的夙愿—无论代价如何，我也要让她们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