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父子交心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么么愚字数:2297更新时间:25/08/07 19:38:52
    萧晏是有什么不对外传的秘术吗?

    关于避孕以及那个方面的。

    因为陆弃娘的身体,给人感觉一下能生八个儿子,但是只生了一个之后,就没动静了。

    大丫成亲这么多年,也没生。

    云庭就更牛了,在那个暴君面前,一直还能“守身如玉”。

    什么不行,刘俭是一点儿不相信的。

    肯定是有高人指点啊。

    萧晏肯定不会告诉他真实原因,所以他来问两个“连襟”。

    他也不想生啊!

    这不大家都有共同话题了吗?

    蒋玄:“我们日后是要生的,不过要等迟迟大一些。”

    一来大丫身体弱,二来蒋玄也舍不得迟迟失落。

    等迟迟再大一些,失落感会少一些。

    不过他还是最喜欢迟迟。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总是不一样的。

    “我不问那个,我就问,你们之前为什么不想生就能不生。是不是找胡神医?”

    云庭眯起眼睛,“你怎么没去问他?”

    “我找过了,他不跟我说实话。”刘俭郁闷地道。

    蒋玄和云庭交换了一个眼神。

    虽然没说话,但是两个人都在问对方,“能说吗?”

    最后又心照不宣地决定保持沉默。

    刘俭的傻白甜,仅限于对三丫。

    他其实心细如发。

    比如云庭的事情,他了如指掌。

    其实这小子,是当皇帝的料啊。

    ——如果不恋爱脑就好了。

    可怜刘俭,最后也没问出什么。

    郁闷。

    早知道,他就不浪费时间了。

    他还不如去找姐姐呢。

    云庭非但不跟他说实话,还套他的话。

    “殿下,”云庭捏着白瓷杯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到底看上皎皎什么?”

    他站在兄长的角度,可以让三丫改。

    其实非但他们,就是很多富贵人家,真心疼爱女儿的,都不愿意和皇家扯上联系。

    刘俭沉默半晌后道:“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云庭情真意切地摇了摇头。

    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妹妹是自家的好。

    男人少来贴。

    “你不懂。”刘俭没解释。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

    小时候傻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喜欢粘着姐姐。

    现在长大了才明白,其实灵魂上的相互吸引,才是最持久的。

    他和姐姐一样爱自由,志趣相投,对权势没有眷恋,很想过自己选择的生活,不去追求世俗的意义。

    而且,姐姐是这世上,最耀眼的女子。

    他喜欢强大的姐姐。

    这种审美,或许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他就是这般,并且不准备改。

    第二天,陆弃娘一家启程。

    刘俭要等着张鹤遥一起进京,所以他陪着三丫去骑马了。

    ——告别的话,该叮嘱的都叮嘱过了。

    没必要让姐姐再伤感,目送一家人离开。

    小满来送他们。

    云庭送给他一把剑。

    ——那是萧晏小时候用过的。

    不过云庭没说,小满也没问,只是道谢,收下,长久沉默。

    云庭拍了拍他的头,轻声道:“小子,好好的。”

    马车缓缓启动。

    陆弃娘带着三个女儿乘坐一辆马车。

    对弃娘来说,小满很快就会再见,但是三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所以她这会儿一直忍不住抹眼泪,舍不得三丫。

    马车遮挡了视野,所以她没看到小满孤零零站在那里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情景。

    他紧抿着嘴唇,倔强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直到眼睛发酸也不肯眨一下。

    云庭送的那把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像一棵被遗忘在旷野中的小树。

    萧晏看到了。

    萧晏端坐于马上,身姿依旧挺拔如山。

    他并未随车队前行,而是勒住缰绳,停留在原地。

    从来没有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感受到血脉相连的那种心有灵犀。

    萧晏懂小满的纠结、痛苦和孤独。

    那份对热闹、对亲情的天然向往,与对张鹤遥的忠诚、对身份尴尬的清醒认知,在他小小的身体里激烈地撕扯着。

    风吹过萧晏的脸颊,带着凛冽的寒意。

    萧晏握着缰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多想策马过去,将那个孤单的小人儿抱上马背,带他一起走。

    但他不能。

    他只能这样看着,用目光无声地告诉儿子:爹在这里,爹都懂,爹一样爱着你,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是他的错。

    现在的局面,是他造成的。

    萧晏一忍再忍,却还是忍不住翻身下马,大步朝小满走来。

    走近了才看到,小满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可是即使哭的时候,他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

    他就静静地,孤独地站在那里,任由眼泪流下,用力抱住萧晏用过的剑。

    萧晏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小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头埋在他肩膀上抽泣着,身体在颤抖。

    “小满——”萧晏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出声,“你这辈子,能做好自己,平安顺遂,我已心满意足。而不在乎,你做谁的儿子。”

    如果这道选择题,对小满而言是如此艰难、如此痛苦。

    那他先放手。

    他可以没有“儿子”这个名分,但他绝不能让小满终其一生,都活在血缘与恩情的夹缝里,承受着无尽的挣扎与煎熬。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小满紧贴着他颈窝的嘴唇,极其轻微地、模糊地动了一下,一个细若蚊呐、带着哭腔的“爹”字,仿佛幻觉般飘入耳中。

    也可能……只是风声呜咽。

    但这都没关系了。

    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萧晏拍着小满的后背,轻声道:“小满是个男子汉了,我为你骄傲。”

    他从来没有过认亲的焦虑。

    最初,他或许只当是孩子一时任性,没关系,是他这个生父缺席太久,他该受着这份疏离。

    可是后来,渐渐地,他开始懂了。

    小满内心深处的纠结和割裂,孤独和无助,他都懂。

    他心疼。

    此刻,他只想用自己的怀抱,告诉这个过早懂事的孩子:无论你选择哪条路,爹都在这里。

    懂你,并以你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