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梦境？真相？（2）

    爆炸的火光还在眼前灼烧，那道恶狠狠的声音像淬毒的冰锥，刺得苏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一秒，失重感骤然袭来，她仿佛从万丈高空坠落，再睁眼时，鼻腔里灌满了腐烂的腥臭味。

    梦境彻底换了天地。

    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铅色的云团像浸了血的棉花，沉沉地悬在头顶。

    她站在一条堆满垃圾的巷子里，脚下是黏腻的污水，踩上去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声。

    身上的淡绿色疏导制服变成了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袖口磨破了边，露出冻得通红的手腕。

    这是她穿进小说前的末世。

    “苏暖！你死在外面了？！”巷口传来母亲尖利的骂声，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

    “找个食物找了整整一天，要不是张哥给的压缩饼干，我们早就饿死了！”

    苏暖回头，看见母亲刘梅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身后跟着个矮胖的老男人，正是她新找的 “依靠”张叔。

    刘梅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和张叔说话时的温柔，与对她的刻薄判若两人。

    末世刚降临半年，父亲在第一波尸潮中失踪，是苏暖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一次次躲过丧尸，从废弃的超市和居民楼里翻找食物，才让母女俩活到现在。

    可自从上个月刘梅勾搭上有异能的张叔，一切都变了。

    “今天运气不好，只找到半袋发霉的面包。”苏暖把藏在怀里的油纸包递过去，指尖冻得发僵。

    为了这半袋面包，她差点被三只速度型丧尸追上，小腿被铁丝网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发霉的？你打发要饭的呢！”刘梅一把抢过面包扔在地上，抬脚就往苏暖小腿的伤口上踩。

    “没用的废物！连个异能都没有，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要不是看在你还能跑腿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扔去喂丧尸了！”

    张叔在一旁嘿嘿地笑，眼神黏在苏暖身上，看得她浑身发毛。

    “梅姐，别跟这丫头置气了。”

    他搓着手，语气油腻，“等我明天去隔壁街区‘扫荡’，给你弄点新鲜的肉干。”

    刘梅立刻眉开眼笑，挽住张叔的胳膊往回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啐了一口：“废物，晚上自己找地方待着，别脏了张哥的眼！”

    苏暖跌坐在污水里，小腿的剧痛混着心口的寒凉，让她浑身发抖。

    她看着那对男女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沾满污泥的面包，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夜幕降临时，她拖着伤腿，躲进了一间废弃的书店。

    书架大多已经坍塌，散落的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无数只苍白的手在挥舞。

    她在一堆烂书里翻找，希望能找到几张还能点燃的纸取暖，指尖却触到了一本硬壳封面的书。

    是本纸质小说。

    在纸张比食物还珍贵的末世，这简直是个奇迹。

    苏暖小心翼翼地拂去封面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把小说放进了怀中。

    找了一处还算坚固的房间，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月光，一页页翻看起来。

    书里的世界是星际时代，有能化形的兽人，有璀璨的星舰，还有五个身份显赫的男主。

    可越看，苏暖的心就揪得越紧。

    书中的男主们，明明是SSS级的强者，却被一个恶毒的雌性肆意虐待。

    “为什么……”苏暖的指尖抚过描写他们残疾的段落，心疼到流下泪来，“就算是小说，为什么要写得这么惨？”

    指尖的纸页还沾着未干的泪痕，苏暖盯着书中“男主左臂神经被生生挑断”的字句，胸口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絮，又闷又痛。

    就在这时，掌心忽然泛起一阵温热的麻痒，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血管游走。

    她愕然抬头，只见自己蜷着的指尖竟透出淡淡的白光，那光芒落在沾满污泥的裤腿上，竟让干涸的血渍渐渐褪去，连带着空气中的腐臭味都淡了几分。

    “这是……”

    苏暖猛地攥紧拳头，白光随之消散，再张开时，那股暖意又悄然浮现。

    是异能！她竟然觉醒了异能！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所有委屈。

    她顾不上研究这异能到底有什么用，连滚带爬地从角落站起来，怀里紧紧揣着那本小说，跌跌撞撞地往母亲住的楼道跑。

    “妈！妈！我有异能了！我不是废物了！”

    她拍着那扇斑驳的铁门，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看！我能发光！说不定能净化那些脏东西！”

    门“吱呀”一声开了，刘梅探出头，脸上还带着和张叔说笑时的潮红。

    当看到苏暖指尖那点微弱的白光时，她眼里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随即被嫌恶取代。

    “净化异能？”

    刘梅嗤笑一声，眼神扫过苏暖冻得青紫的脸，“能当饭吃还是能杀丧尸？白费力气觉醒个没用的玩意儿。”

    站在刘梅身后的张叔，目光像黏腻的蛛网，从苏暖破洞的棉袄扫到她沾着泥污的脚踝，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滚：“梅姐，这丫头……倒是长得不错。”

    刘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瞥见张哥那副嘴脸，又看了看苏暖手里紧紧攥着的、不知是什么的硬物（她没认出那是本书），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丫头留着始终是个麻烦，尤其现在觉醒了异能，万一被张哥惦记上……

    刘梅猛地伸手，一把将苏暖推下楼梯，“滚！别再回来碍眼！张哥说了，看见你就晦气！”

    苏暖猝不及防，顺着结冰的楼梯滚了下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台阶上，眼前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丧尸嘶哑的嘶吼，不止一只，是一群！大概是刚才的动静引来了它们。

    苏暖浑身一僵，连滚带爬拼命往巷子深处跑。

    可小腿的伤口被刚才一摔撕裂得更狠，没跑几步就踉跄着摔倒在地。

    黑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腥臭的气息几乎将她淹没。

    她能感觉到粗糙的爪子抓上了后背，冰冷的獠牙离脖颈只有寸许。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苏暖死死攥紧了怀里的书。

    她看到了小说的封面，《星际兽夫们的心尖宠》，作者：云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