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完美无瑕

    何皎皎看着李老汉妻子的情况，心中有了计较。

    这癔症，多由情志不遂，肝气郁结，气郁生痰，痰气上逆，蒙蔽心窍所致。

    轻轻扶脉，脉弦而涩。

    又因久病伤脾，脾虚生湿，湿聚成痰，痰气互结，上扰心神，心肾不交，故而时好时坏，反复发作。

    思忖片刻，何皎皎心中有了定夺，这病需得疏肝解郁，化痰开窍，养心安神，强肾健骨。

    她打算以逍遥散和归脾汤加减，再辅以针灸治疗。

    逍遥散疏肝解郁，健脾养血，归脾汤益气补血，健脾养心，二者合用，标本兼治。

    “老人家，您夫人这病虽然时日已久，但我尚有应对之策。”何皎皎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先为她开个方子，您按方抓药，每日煎服，再配合针灸治疗，不出半月，定能痊愈。”

    “真……真的？”李老汉闻言，激动得双手颤抖，“姑娘，您……您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大壮，快，快去库房，把咱们家最好的药材拿出来，给你娘煎药！”李老汉连忙吩咐儿子。

    李大壮虽然心中还有些别扭，但见母亲的病确实有所好转，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跑去库房拿药。

    待李大壮走后，何皎皎再次和李老汉谈起了合作的事情。

    “李老伯，实不相瞒，我刚刚成立了一个商行，名为颐生商行。”何皎皎缓缓说道，“我之所以想请您和令郎加入，一起经营药材生意。”

    “您也看到了，如今这南谯县的药材市场，被县令和保宁堂把持着，他们沆瀣一气，欺行霸市，根本不给咱们这些小药农、小药商活路。”

    “您家的药材，被他们说成是不合格，不让卖。”

    “我却瞧着你家的药材品质尚佳，若非不是故意如此断然是解释不通的，这分明就是他们的阴谋。”

    “他们就是想垄断药材生意，把药农，药商们都逼上绝路，然后好从中牟取暴利！”

    何皎皎一番话，说得李老汉心惊胆战。

    他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药农，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只知道种好药，卖好药，赚点辛苦钱。

    可如今，这群贪官污吏，士绅豪族，竟然连这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

    “姑娘，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李老汉叹了口气，说道，“可……可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斗得过官府，斗得过保宁堂？”

    “就算您成立了商行，可这药材，我们卖不得，他们又如何使得您卖出去呢？”

    李老汉忧心忡忡，目光露出些麻木与绝望，如同幽深的潜渊，无波无澜。

    何皎皎闻言，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问题出在谁身上，就要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李老汉一愣，他没听懂何皎皎话中的深意，但看着何皎皎那坚定的眼神，他莫名又有些相信眼前这个姑娘。

    “姑娘，您……您有什么办法？”李老汉试探着问道。

    何皎皎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份协议，递给李老汉：“老伯，您看看这个。”

    李老汉接过协议，仔细阅读起来。

    里面是合作的章程和股权分配，他们家居然也能分得十股。

    看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何皎皎，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姑娘，您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自然相信您！”

    “这协议，我签了！”

    说罢，李老汉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李老伯，您放心。”何皎皎郑重地说道，“等您把药材挖出来，就送去四里屯的皎然堂去，那里我自然会差人对接。”

    “好，好，好，一切都听姑娘的。”李老汉连连点头。

    商议完毕，何皎皎便带着何楠、何泰二人，告别了李老汉一家，朝着县城走去。

    他们此行的下一个目标，是回春堂。

    来到回春堂，只见医馆内冷冷清清，只有胡郎中面前只坐着一个病人，正在为其号脉，愁眉苦脸地叹着气。

    “胡大夫，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何皎皎上前问道。

    胡郎中抬头一看，见是何皎皎，连忙起身，拱手行礼：“何姑娘，您怎么来了？”

    “胡大夫，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人病情严重？”何皎皎指了指一旁的病患，问道。

    胡郎中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病人倒没什么大碍，只是寻常的咳疾，脾虚胃寒罢了。”

    “那您为何这般愁眉苦脸？”何皎皎不解地问道。

    胡郎中叹了口气，说道：“何姑娘，您有所不知啊，我这医馆，快要开不下去了。”

    说着，他写下一张方子，递给一旁的病患：“老人家，您拿着这方子，去保宁堂抓药吧。”

    “啊？”病人一愣，“胡大夫，我这病，一直都是在您这儿看的，怎么突然要去保宁堂了？”

    “您这儿的药，不是挺好的吗？”

    胡郎中摆了摆手，不愿多说：“唉，如今我这儿没药了，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病人无法，见胡郎中态度坚决，只得拿着方子，拱手离去。

    待病人走后，何皎皎才开口问道：“胡大夫，您这医馆，怎么会没药了呢？”

    “莫非……您也是被官府刁难，不让售卖药材了？”

    胡郎中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倒也不是不让卖药，只是……唉！”

    “我之前合作的那些药贩、药农，都被官府禁止买卖药材了。”

    “他们说，是保宁堂资深大夫鉴定，说他们的药材质量不过关。”

    “说保宁堂是方圆百里最权威的医馆，自然不会出错的。”

    “我当时就骂，说这等荒唐事简直是荒谬绝伦！”

    “我跟那些药农、药贩合作多年，他们的药材，我都是亲自验过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后来，我也去找过保宁堂的方大夫理论，可他竟然说，他们保宁堂的标准高，那些药材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还应该更好。”

    “他还让我看了看保宁堂如今用的药材，嘿，您猜怎么着？”

    “那些药材，简直是……唉，我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的药材！”

    “就拿那葛根来说吧，白净光滑，一点瑕疵都没有，跟玉雕似的！”

    胡郎中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满是惊叹和无奈，更多的是无力感。

    何皎皎听后，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祖父曾经说过的话。

    何老太爷带着她上医馆，拿出一个看着十分精美的黄芪。

    小小何皎皎颇为惊叹，大呼这个黄芪简直绝配。

    何老太爷却是敲了一下小小何皎皎的脑瓜崩，抄着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要学会分辨药材的好坏，不应当被其表面所惑，这药只有治得好病，才是好药。”

    说着又感慨几句，长叹道：“那有些药材，看似完美，实则如同毒药……”

    “胡大夫，您可否提供一些，保宁堂的药材给我看看？”何皎皎问道。